第一百二十八章:兼相愛,交相利!天工開物!江南糧價暴漲!

  廬江郡,府衙外。Google搜索

  臨時搭建好的大棚內。

  一袋袋大米堆積成小山狀,旁邊還有一串串金澄澄的銅錢。

  那些做完工的災民排成長隊領取錢糧,魚幼薇和黑龍清玄兩人站在邊上協助派發,順帶統籌官府衙役和災民幹活。

  這並非蘇長歌剝削壓榨她們。

  而是她們自己覺得平日裡太閒,於是主動攬過這樁差事,想替他分擔壓力。

  對此,既然兩人有心。

  蘇長歌自然不會反對。

  畢竟魚幼薇是仙門高徒,清玄雖然沒讀過幾本書,但好歹是千年大妖,只是簡單的統籌錢糧,對她們而言不算難事。

  這時,清玄的聲音突然響起。

  「妹妹,你快看。」

  「那邊的那群人有些奇怪。」

  棚內,黑龍清玄指著府衙門口聚在一起,一身短褐草鞋打扮的人說道。

  她現在是妖類三品修為,一眼就看出這群人都是武夫,而且境界還不低,最差也是六品,為首的那個更是到了四品。

  但他們的穿著實在太樸素了。

  短褐,草鞋。

  跟普通莊稼漢一般無二。

  按理來說,武夫就算被讀書人鄙夷,可修為擺在那,怎麼也比普通人好太多。

  「奇怪?」

  魚幼薇順著清玄的手指方向望去。

  只看到一群緘默不語,不苟言笑,手中拿著米餅咀嚼的中年大漢。

  而就在這時。

  對方也朝她們兩人投來目光。

  為首的老者視線猛地停留在清玄身上,臉上先是一驚,而後露出幾分喜色。

  「看到沒。」

  「那個穿玄色衣服的就是真龍。」

  聲音響起。

  老者身邊的人紛紛轉目看來。

  「龍女竟親自賑災,體恤百姓,看樣子是條好龍,難怪被敕封為正神。」

  「就是不知道蘇長歌怎麼樣?」

  「希望別是儒家那群只知空談仁義禮樂,不肯腳踏實地干實事的人。」

  「欲知其人,先觀其行,再聽其言,蘇長歌能想出以工代賑,讓災民們自食其力的法子,足見他應該不是誇誇而談的儒生。」

  「就是不知道出發點為何。」

  「若是為一己利慾,將災民當作養望工具,雖是一時之善,但將來卻未可知。」

  中年大漢們一邊交談,一邊津津有味的咬著干硬大餅。

  看起來跟普通莊稼漢閒聊並無差別。

  但從言語中能夠聽出。

  他們對儒家弟子似乎非常不屑。

  「哼,這群人居然非議先生。」

  聽到他們談論蘇長歌,清玄微微蹙眉,想出手教訓這幾人。

  但卻被魚幼薇給攔了下來。

  「姐姐,我看他們也沒說長歌什麼壞話,只是普通閒談罷了。」

  魚幼薇出言,她雖然也不喜這群人對長歌評頭論足,但對方也沒說什麼太過火的話,為這點小事動手,到時善後還得麻煩長歌。

  當然,她也能理解清玄的感受。

  作為妖類出身。

  清玄對於人族的好壞善惡、禮法規矩並不了解,做事大多任憑心意。

  覺得長歌好。

  那便容不得他人的一句非議。

  「好,那就先聽妹妹的。」

  「但若是他們等下敢再對先生出言不敬,我一定,我一定」

  「讓他們沒好果子吃。」

  清玄開口,卻一時想不到說什麼狠話合適,只能找了句自認為很兇的狠話。

  而就在她話剛說完。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府衙內走出。

  「先生。」

  「長歌。」

  看到來者,兩人眼前一亮。

  但卻沒丟下手頭之事。

  而是遠遠望著。

  另一邊,啃著大餅的中年漢子看到如此氣度不凡的年輕人走出。

  猜到是蘇長歌,於是紛紛住口,並將沒啃完的餅放入行囊當中,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蘇長歌,眸中滿是好奇之色。

  「老朽孟勝,見過楚國公。」

  隨後,為首的老者帶著眾人拱手行禮。

  「老人家不必多禮。」

  蘇長歌見狀伸手將孟勝扶起。

  目光打量眼前這群人。

  一個個看上去雖然其貌不揚,短褐草鞋,但身上氣血卻無比旺盛。

  尤其是為首的老者,在他身上,蘇長歌感受到不亞於衛國公的磅礴氣血,甚至更為雄渾厚重,起碼是四品武夫。

  也正是這樣。

  蘇長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這群人,十有八九就是銷聲匿跡許久的墨家弟子。

  墨家。

  不同於廟堂上高談闊論的儒生,嚴刑峻法的君王胥吏,飄然世外的修士。

  墨家弟子生活簡樸,以裘褐為衣,以草鞋為服,為了踐行心中的義理,日夜不休,以自苦為極,赴湯蹈火,亦在所不惜。

  而或許是因為前世的緣故。

  蘇長歌對墨家理念抱有不少好感。

  因為這群人是真的心繫百姓,又肯腳踏實地的為百姓做實事。

  但就是不知道。

  這個世界的墨家與前世有無差別。

  但千萬別像楊朱學派那樣,精義殘缺導致出現陶先生那類自私自利的人,

  心想著。

  孟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國公,老夫此次看到官府告示前來,有幾問想向您請教。」

  「老丈但說無妨。」

  蘇長歌開口,語氣沉穩有度。

  他知道墨家弟子是想考驗自己,但沒關係,人家有技術有本事,挑老闆很正常。

  而且他也想看看這群墨者的本事如何,自己前世的墨者可是一手科技樹,想來這個世界就算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楚國公,老朽所問其一。」

  「您為何施行以工代賑之法?按照慣例,直接發糧賑災不是更省事嗎?」

  孟勝說話間,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凝肅。

  他對以工代賑之法頗為讚賞。

  墨子云,賴其力者得其生,不賴其力者不得其生。

  凡是天下百姓,只要有勞動的能力,不是體有殘疾,或者年齡老幼,那就應該靠付出勞動來生存,否則就不能叫做活著。

  以工代賑。

  讓災民們付出勞動得到生存所需。

  在孟勝看來天經地義。

  而他有此問。

  乃是想知道蘇長歌的初心是什麼,為民、為己,還是為了江山社稷。

  三者直接決定了他的去留。

  「老丈。」

  「吾曾聽人言,授百姓以魚,不如授百姓以漁。」

  蘇長歌對孟勝的問題倒是沒去想太多,但憑本心說道:「以工代賑,讓百姓自食其力只是最初想法,吾想的是藉此機會。」

  「讓百姓掌握一門足夠生存的技藝。」

  「譬如編制漁網、冶煉打鐵、養殖牲畜、製造器械用具等等。」

  「這樣即便沒有官府賑災。」

  「百姓依舊能靠自己學到的技藝,付出辛勤勞動,使生活變得更好。」

  蘇長歌沒說發展手工製造業和工業的事情,因為現在提這個沒什麼意義,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還是要看最終成效。

  而孟勝聽到這番話回答。

  眼前瞬間一亮。

  好一個授百姓以魚,不如不如授百姓以漁,此子當真仁義寬宏。

  以百姓們的生活變好為初衷。

  這點恰好與他們墨家的理念不謀而合,可以稱得上是同道中人。

  難怪此子能代天人兩道敕封,光是心懷百姓這一點,就甩掉一大批空有其表的儒生,就是不知道他對墨家是什麼看法。

  想到這裡。

  孟勝提出自己的第二問。

  「老朽所問其二。」

  「楚國公覺得,如何才能使天下永遠安定和平,百姓不再受饑寒戰亂之苦?」

  聲音響起。

  蘇長歌眸中露出感嘆之色。

  墨家還是墨家。

  一開口就是大談天下百姓。

  但跟尋常儒生流於表面的宣揚仁義不同,他們是真的為此付出實踐。

  蘇長歌甚至覺得,這時他只要喊一句兼相愛,交相利,百姓不分親疏互愛互助,每個人不為己利,都為天下大利做考慮。

  再喊出一句。

  共享一切生產資料,構建和諧

  何止是將這群墨者給留下。

  他甚至能直接進到墨家內部高層,膽子大一點,當墨家鉅子也無不可。

  但墨家那套兼相愛,交相利。

  真的能夠實現嗎?

  蘇長歌對此持懷疑的態度,覺得這太過理想化,有些不切實際。

  遠近親疏是人之常情,人跟人之間永遠不可能完全相互理解,兼相愛在他那個人人都溫飽不愁的世界都可以說遙遙無期。

  心念至此。

  蘇長歌不由搖了搖頭。

  「老丈,天下不可能永遠安定和平。」

  「正如百姓們很難做到不分彼此的愛待眾生,而即便有一群人能夠做到。」

  「但終究太少,大部分都心存私心。」

  蘇長歌直言不諱的說道。

  聽到聲音,孟勝等一眾墨家弟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此問有那麼多的答案。

  對方偏偏只拿兼相愛不可能實現舉例,顯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墨者的身份。

  而且還表明自己不認同墨家兼相愛、交相利的態度,這就讓眾人很難受,本以為能將蘇長歌這個天命所歸之人拉到墨家。

  如此一來。

  墨家理念也有機會流行天下。

  但可惜的是,蘇長歌終究是一介儒生,無法理解墨義的偉大之處。

  想到這。

  孟勝看向蘇長歌朗聲說道。

  「楚國公,事在人為,不付諸行動如何知道實現不了兼相愛,交相利?」

  「或許我們這一代做不到,但一代不到就兩代、三代,老夫相信,總有一天在我們墨者的努力下,人人能夠相互理解!」

  聲音鏘鏘有力。

  一時之間,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

  「老頭你凶我家先生幹嘛!」

  一直望著這邊的清玄見狀,瞬間出現在蘇長歌身邊,眼睛惡狠狠瞪著孟勝。

  她雖然不懂什麼叫兼相愛,交相利。

  但凶她家先生就是不行。

  而此時,魚幼薇交待完事情也走了過來,堅定的站著蘇長歌這邊。

  墨家的精義她同樣不知道,但她覺得蘇長歌說得有理,兩個相愛的人尚且不能完全理解彼此,更何況還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這」

  「老朽沒有凶你家先生。」

  孟勝看著清玄那『惡狠狠』的眼神,又見百姓投來不善的目光。

  老臉不由一紅,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只是辯駁,辯駁你懂嗎?就是兩個人相互辯論道理,不是吵架,更不是凶他。」

  清玄蹙了下眉頭,聽不太懂的樣子。

  「我不管什麼辯駁不辯駁。」

  「反正對我家先生態度要放尊重點,不然我一定饒不了你。」

  說話間。

  清玄昂起頭,揚了揚粉拳。

  而就在此時。

  蘇長歌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老丈說的是,或許您的理念終有一天會實現,或許真的是晚輩錯了。」

  蘇長歌面露淡笑的說道。

  霎時間,在場眾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和孟勝兩人。

  他們皆不敢相信,被譽為當世聖賢的蘇長歌,居然會像一個短褐草鞋,看起來連字都不認識的老頭承認自己或許錯了。

  而不只是他們。

  就連孟勝自己都是一臉驚訝。

  他剛才之言。

  其實說到底並無什麼說服力,蘇長歌完全可以說這是他們墨者一廂情願。

  但沒想到。對方根本沒去爭辯,而是用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或許錯了,也就是不確定,但這便是承認墨家理念可能實現。

  換而言之。

  蘇長歌這算是認可了墨家?

  正想著。

  聲音再度響起。

  「晚輩相信,墨家之道,將來必定大行於天下,造福世間百姓。」

  「或許這個將來會很長很長,甚至需要百世千世乃至萬世,但只要墨者代表的是貧苦百姓,那它終有一天會實現。」

  這一刻,蘇長歌無比認真。

  他之所以會認錯。

  倒不是真的認可了兼相愛會實現。

  而是他從孟勝,從墨家身上,看到了前世那群偉人們的幾分影子。

  他們在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他們依舊為了理想而付諸行動,最終懷揣星星之火,點亮了漫漫五千年的長夜。

  他們的存在。

  就像是一種精神標誌。

  讓人們知道。

  有那麼一批追夢的理想主義者,為了實現遠大理想而奮鬥終生。

  所以蘇長歌相信墨者終會大行其道,或者他們將來不叫墨者,但不管叫什麼,無法改變的是他們永遠站在無產庶民這邊。

  至於兼相愛,交相利。

  追夢的道路並非一蹴而就。

  可是縱然遙遙無期。

  但只要在追逐的路上,腳踏實地的改善民生,讓百姓過的更好就夠了。

  而此時,伴隨蘇長歌這句話響起。

  孟勝的身軀不由一顫。

  他這一生。

  曾被無數人嘲笑譏諷,甚至偶爾還要隱姓埋名,防止被人追殺。

  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無比認真的告訴他,墨家之道將來能夠大行於天下,造福眾生,墨子理念亦會被無數人認可。

  而且這個人還是儒家此世之聖。

  想到這。

  孟勝死死盯著蘇長歌的眼睛,想確認他是不是為了招攬自己而說謊欺騙。

  良久過後。

  孟勝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雖是在笑,但一行老淚卻是止不住的在眼角打轉。

  累。

  他這一生過的太累了。

  不是身體上的累,墨家弟子從不怕幹活,只怕乾的活還不夠多。

  而是心太累,除了墨家弟子以外,舉世無一人能理解他堅持一生的墨規,更無一人能理解他堂堂四品武夫,為什麼要整日忙碌在『無用之事』上面。

  只要他想。

  金銀珠寶美色皆可自取。

  但相比於理念而言。

  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甚至比不上受他幫助的老農的一句感謝。

  而蘇長歌的這番話。

  無疑給了他更多繼續堅持的動力。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認同。

  這代表儒家聖賢,也承認他墨家之道將來必定大行於世!

  正此時。

  一道喊叫聲突然響起。

  「喂,你們知道這老頭笑啥嗎?」

  清玄頗為直爽的開口,詢問跟在孟勝身後的那批中年大漢。

  「清玄。」

  蘇長歌出言喊了一句。

  接觸到目光。

  明明活了上千年的清玄,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眼神左右躲避大人視線。

  「龍女性子直,老夫無礙。」

  孟勝此時擺了擺手。

  然後看向蘇長歌,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拱手深躬行禮。

  「老朽孟勝。」

  「代墨家謝過楚國公之言。」

  看到這一幕,他身後的墨家弟子沒有半點猶豫,同樣朝蘇長歌深躬行禮。

  蘇長歌見狀沒有說話。

  只是同樣回禮。

  而他們這舉動在旁人眼中,多少就顯得有些奇怪,不明所以。

  但不得不說,雙方互相深躬行禮的樣子,竟讓人有種格外賞心悅目的感覺,就像是兩位君子,互相尊重彼此的為人和理念。

  很快,蘇長歌和孟勝等人起身。

  「老丈,還請您居於江南。」

  「傳授此地百姓墨家的技巧工藝,讓他們能夠自食其力,改善生活。」

  蘇長歌出言。

  墨家在諸子百家中動手能力最強。

  尤其是在工匠技藝上。

  因為講究非命。

  即個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人人都要自食其力,奮發向上。

  因此他們這群人對手工業格外熱衷,畢竟田產他們沒辦法搶過來,但手工業卻可以讓沒有田產的百姓也能存活下來。

  當然,墨家還有其他動手能力。

  那就是武力。

  他們崇尚俠義精神。

  遇見不平事是真的會去管,看到有人以詭辯欺人也是真的會上去抽兩巴掌。

  這大概也是儒家恨墨家的原因之一。

  言歸正傳。

  在聽到蘇長歌的話後。

  孟勝想都沒想。

  直接就一口答應了此事。

  「楚國公客氣了。」

  「教授百姓工匠技藝,使其能自食其力,吾輩墨者義不容辭。」

  他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蘇長歌剛才那番話,還有就是踐行墨義,幫助災民,同時看看能否從百姓中發展幾個墨家弟子。

  「晚輩代百姓謝過老丈。」

  蘇長歌謝完,繼續道:「但今日天色已晚,而且安排百姓學習也需要時間。」

  「諸位不妨先到客舍內住下洗漱。」

  聞言,孟勝點了點頭。

  「吾等一切皆聽楚國公安排。」

  「但無需鋪張浪費。」

  「只要有住的地方,有一口吃的就可以,不用特地招待我們。」

  他也知道現在急於傳授百姓技藝沒用,一切準備工作都還沒做好,而節儉自苦,則是每一個墨家弟子刻在骨子裡東西。

  聞言,蘇長歌輕輕頷首。

  相比於自以為好意。

  他還是選擇尊重墨家的習慣。

  常言道,墨守成規。

  這裡的墨指的就是墨家弟子,成規則是墨家內部規矩法令。

  隨即他看向身邊小吏,說道:「你帶諸位義士到客舍住下,他們有任何需求都儘可能滿足,若是不行就過來向我匯報。」

  「諾。」

  小吏點了點頭。

  「對了,老丈。」

  蘇長歌從袖中拿出早已備好的書冊,說道:「晚輩這有一本古書。」

  「裡面記載了不少技藝方法,您等下放下行囊後,可以看看上面的內容,想來應該有些可取之處,對墨家有所裨益。」

  聽到此話,孟勝愣了一下。

  啥?

  儒生教我墨家動手?

  隨後,他瞥了眼蘇長歌手中的書冊。

  【天工開物】

  名字起得倒是響亮。

  但儒家就喜歡這個樣子,越是不咋的的東西,越是附庸風雅取個好的名字。

  不過他對蘇長歌印象還是很不錯,所以很給面子的接過書冊,回道:「多謝楚國公相贈,老朽回去之後一定會認真研讀。」

  話雖如此。

  但他想的就是隨便看兩眼。

  畢竟儒家那群人懂個錘子的工匠技藝,即便是蘇長歌估計也就只看過兩本書。

  覺得上面內容還行就推給自己。

  殊不知我墨家的工匠技藝。

  永遠位列世間前茅。

  如此想著,孟勝在和蘇長歌告辭後,便帶著弟子跟小吏走去客舍。

  然而,就在墨家前腳剛走。

  蘇長歌還沒來得及轉身。

  就看到負責糧倉的官員急匆匆趕來,左右掃了眼百姓,上前小聲道。

  「楚國公,大事不好了。」

  「咱們廬江郡,包括周圍各郡的糧食售價,全都暴漲十幾倍。」

  「糧倉的糧照咱們現在的用法。」

  「最多只能再堅持八日。」

  「而且而且那群商賈現在還高價收購咱們派發出去的糧食。」

  官員開口。

  臉上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因為堆積太久出現陳糧和發霉等問題,因此一般官府存糧並不會很多。

  而蘇長歌的以工代賑之法。

  好歸好。

  但跟搞個兩碗米湯每天吊著百姓的命來講,耗費的糧食太多。

  所以需要花錢從豪紳商賈手上買,但現在對方不僅漲價,還高價收購派出去的米,這樣一來,百姓必然會選擇領取糧食。

  這對官府來說無疑是兩難局面。

  不派糧,百姓餓死。

  堅持派糧食。

  那從豪紳商賈手上買糧所花費的銀錢,可就是以前的十幾倍。

  這誰頂得住啊!

  而蘇長歌聽到這番話,一剎那,眸中閃過幾分冷意。

  豪紳商賈?

  自己顧及災情,暫時沒去找你們的麻煩也就罷了。

  現在反倒還自尋死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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