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天竺國靈音寺內。記住本站域名
數道僧影聚在一起。
身穿錦瀾寶絲編制而成的袈裟,面相莊嚴凝重,好似得到高僧。
但在佛光的照耀下。
他們的身上,卻散發一陣惡臭味。
就在這時,有人開口道。
「真佛已經出世,我觀其法可度眾生成佛,到時天下恐再無我等容身之處。」
「諸位覺得,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聲音響起。
四周安靜莫名,無一人回答。
按他們最開始的想法。
要麼直接將這尊真佛給滅掉,要麼就迎回來,借他之名繼續行偽佛之事。
但現在,那尊真佛已經堪破了他們的虛妄,直接動手斬佛教氣運,導致氣運至少流失了四成,信徒們心中也起疑。
同時,真佛如今在東土。
那裡得聖賢庇護,他們觸碰不到,動身過去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
正因如此。
一下子就陷入了兩難局面。
無法動手斬草除根,也沒辦法哄騙過來,放任不管又是大患。
也就在這時。
一道僧影緩緩開口道。
「真佛的事暫且先不管。」
「信徒如今已經生疑,我教氣運損失慘重,必須要出面安撫。」
「而且,誰說此人是真佛了,真佛在信徒心中,在寺廟中,只要信徒不承認,我們不承認,就算他是佛,那也不是佛。」
僧影說了句有些拗口的話。
聞言,其他僧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下一瞬間。
西域所有寺廟內。
一道莊嚴厚重的聲音突然響起。
「東方出現天外邪魔,污我佛名,試圖以虛妄之言蒙蔽世人。」
「諸位我佛信徒,莫聽莫信,以虔誠心誦響佛經,向如來無量佛尊祈禱,抵禦邪魔之言,否則將墮入無邊地獄,永不超生!」
伴隨聲音出現。
寺廟內。
信仰即將崩塌的信徒安靜下來。
看了眼碎成一地的佛像。
大部分人雖然生疑,但多年的信仰還是讓他跪下誦經。
剎那間,誦經聲再次迴蕩在廟宇內。
而大晉皇都這邊。
蘇長歌並不知道西域諸國發生的事。
但他能感受到。
就在自己聲音落下的一剎那。
那浩瀚無窮的眾生念力直接化為烏有,佛教氣運也消失的無隱無蹤。
但也就在同一刻,他的心間出現一片淨土,一個卍字的金色印記漂浮在半空,旁邊還有一柄木劍,散發玄妙氣息。
蘇長歌僅僅是看了一眼。
就明悟心中卍字印記和木劍的作用。
前者乃是真佛印記。
持有者可堪破世間一切虛幻,洞清本來面目,不受紅塵外相所惑。
同時,隨著佛道修為的提升。
會衍生出其他能力。
如窺探因果,觀望未來過去,耳聽眾生心音等等,不過這都起碼要到佛道三品以上。
而這柄木劍名曰慧劍。
手執慧劍,可斬滅心中一切煩惱賊。
這裡的煩惱賊不是情念。
而是貪嗔痴之類多餘的欲望煩惱,保持澄淨通明之心。
這兩件寶物。
均是佛道無上至寶
若剛才蘇長歌答應成為佛教之佛。
那他便無法開闢心中淨土,更得不到這兩件寶物。
不僅如此,接納眾生念力、佛教氣運為因,短期內或許會提升修為,但作為佛教之佛,將來他必然要承擔這份業果。
想到此處。
蘇長歌有些慶幸自己做出的選擇。
一念善,菩提心,即為佛。
隨後,蘇長歌看向跪伏在地上,一臉蒼白之色的慧賢,緩緩開口道。
「慧賢。」
「你現在可知佛在何處?」
聲音響起。
猶如洪鐘大呂,暮鼓晨鐘。
本來還因為信念坍塌而佛心不穩的慧賢,一剎那,他的心靜了下來。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慧賢靜心思考,良久眼中閃過明悟之色,而後朝著蘇長歌雙手合十,念道:「多謝真佛賜法,佛在小僧心中。」
「凡一切有相之佛,皆是小僧心中執念虛妄。」
說話間,慧賢神情無比認真。
目光看向蘇長歌,眼中滿是敬意,沒有往日對於佛的迷信。
而見他如此。
蘇長歌笑著點了點頭。
「你有此悟,已堪破心中迷障,明心見性,領悟佛法真諦。」
蘇長歌開口。
他剛才之所以對慧賢問那番話。
就是想要度他修成正法。
畢竟現在的佛門,幾乎都是偽佛信徒,真正堪破迷障者少之又少。
而佛法普渡眾生,有教無類。
慧賢能明悟佛法真諦。
那偽佛的信徒便少了一名,真佛修行者便多了一名。
正想著。
就在這時,慧賢的聲音響起。
「真佛弘法於世,乃是大善。」
「小僧欲效法真佛,回到天竺弘揚佛法真諦,解救那些被偽佛蒙蔽的百姓。」
慧賢一臉認真的說道。
曾經他弘法是為了拉人如佛教。
覺得這樣就算是度人。
行善事。
但現在回想看看,以前的想法何其愚蠢,甚至可以說是偽佛的幫凶。
佛像,不過一介死物罷了,世人對著佛像打坐禪定,省吃儉用供奉佛像,還不如自己過好,這才是佛想看到的。
正因如此。
慧賢想要為過去種下的因贖罪。
用真佛賜下的佛法,去解救那些信徒,讓他們重歸正道,自強自足好好活著。
如此,世間遍地都是淨土。
而聽到慧賢的話,蘇長歌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凝聲道。
「你此去,可能會死。」
這不是危言聳聽。
弘揚真佛之法,解救信徒,就等於觸碰了偽佛的利益,跟佛教翻臉。
對方必然會動手趕盡殺絕。
可以說。
此番西行可謂是危機重重。
而他此問,乃是想試探慧賢信念是否堅定,是否具有大勇氣,大毅力。
「多謝真佛提醒。」
「但此乃小僧業果,必須償還,而且若為解脫救人而死,小僧便得道了。」
慧賢雙手合十,臉上無一絲怖色。
在選擇西行贖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被偽佛殺死的準備。
而見他已經下定決心。
蘇長歌也不再勸說,虛指一點,將真佛印記投影到慧賢心中。
「你此去西方傳法布道,必然危險重重,此乃真佛印記,可看清世間一切本相,不受外物迷惑,希望能幫的到你。」
此時,慧賢感受到心中那卍字印記。
以法力驅動。
剎那間,他眸中閃爍神光。
低頭看向百姓。
只見七情六慾各種執念化作各種表情居於心間,但主次並不分明。
不過這也很正常。
因為從未拿起,普通百姓本就沒什麼特別強烈的欲望執念。
但這其中身穿錦衣之人,有的痴迷於酒色財權,或者是易怒易氣,但他們心中人影皆被關在一座牢籠中,並沒有出來作祟。
「真佛之法果然玄妙。」
看到這一幕,慧賢心念一聲。
此時,他忽然想到什麼。
好奇的看向蘇長歌。
然而,只見蘇長歌就站在那,平平無奇,沒有半點特殊神異之處。
慧賢見狀愣了一下,但很快臉上就露出笑意,真佛不愧是真佛,表相即是真相,洗淨鉛華,跟自己這等俗人不能比。
心念至此。
慧賢雙手合十,出言感謝道。
「多謝真佛賜法。」
「不過還望真佛多加小心托托木和真璉伽等人。」
「小僧之前聽到他們密謀。」
「妄圖以下毒等手段,殘害真佛及身邊人,還有大晉將士,不得不防。」
慧賢開口。
這一刻,伴隨聲音響起。
不遠處的托托木等人,面如豬肝色。
本來還以為這禿驢是自己人。
但沒想到這尼瑪的是奸細,反手就把自己等人出賣給蘇長歌!
而此時,聽到慧賢這番話。
蘇長歌淡淡一笑,知道托托木等人在現場,於是直接喊道。
「托托木!真璉伽!」
「凡蘇某身邊人,或大晉將士及家屬出半點差池,吾必先找爾等麻煩!」
蘇長歌開口。
清朗的聲音響徹整片寰宇。
聽到這番話,托托木和真璉伽等人一臉陰沉,冷冷盯著台上的身影。
但剛才那無比宏大的天地異象,以及真佛的這個名號,讓他們心中又有些忌憚,不得不收起歹念,放棄之前謀劃。
慧賢聞言,眼中露出敬重之色。
真佛不愧是真佛。
果然有大智慧。
如此一來托托木等人知道被盯上,投鼠忌器,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隨即,慧賢雙手合十,行禮告辭。
「既如此,小僧也該走了。」
話音落下。
慧賢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千米之外,朝著西方走去。
蘇長歌遠遠的看了他一眼。
眸中神光閃爍。
瞥到他心間那米粒大小的純正佛光。
若此趟西行慧賢能洗脫身上因果,解救被偽佛迷惑的信徒,或許可成佛。
而後,隨著蘇長歌心念運轉。
十二品金蓮緩緩下落。
觸地的一瞬間,化作佛光消散於天地,而他心頭淨土內出現一朵金蓮。
金蓮周身佛光流轉。
紮根淨土,滋養真佛印記和慧劍。
蘇長歌見狀,知道此物對自己神魂有益,因此並沒去多管。
而此時,無數百姓圍了上來。
無數讚揚的聲音響起。
但蘇長歌沒有久留,與兄長、弟子們寒暄一陣後,便再次回到了軍營。
大晉即將與蠻夷精銳開戰,事分輕重緩急,其他事都可以慢慢來,但這件事關係兩國談判,蘇長歌自然要看緊一點。
至於西域天竺國佛教的事。
人在大晉。
蘇長歌就算想管也管不到,更何況他此時還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反正對方也拿自己沒辦法。
而且在蘇長歌看來。
先苟發育,等境界提上去了,帶著百萬大晉軍隊過去橫推才是正道。
之後的幾日。
老皇帝許諾的賞賜並沒有賜下來。
看樣子,應該是準備等戰勝蠻夷鐵騎精銳之後,兩功一起並賞。
蘇長歌對此倒沒什麼意見,現在的他手上雖然沒有實權,但不缺錢,不缺人脈關係,而且在百姓和讀書人心中聲望頗高。
正是這樣。
爵位和錢財在他眼中並沒有多重要。
也就如此,時間一天天過去。
除了慕子清偶爾會帶著眾人的課業過來,幾乎沒有其他外事上門。
而蘇長歌在軍營內。
每日不是靜下心看書、著書,就是全神貫注的修煉,射藝和武道日益精進。
很快,到了與蠻夷約戰日子的前四天。
軍營氛圍變得越來越凝肅。
而蘇長歌除了騎射以外,在射箭一道上已經超過了霍武。
同時,武道也得到了巨大提升,九品凝脈境圓滿,全身經脈都被貫通,底子無比夯實,尋常八品武夫都不是他對手。
營帳內,蘇長歌正在看書。
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賢弟,冶煉坊那邊來人。」
「說是你之前下令鍛造東西全部備好,等下就把東西全給送過來。」
霍武昂首闊步,聲音洪朗的說道。
「嗯。」
蘇長歌點了點頭。
兩百套重甲。
跟當初約定好的時間差不多。
距離對決還有四天,夠將士們提前習慣身穿重甲衝鋒作戰。
而此時,霍武有些好奇的問道。
「賢弟,什麼東西弄得這麼神秘?這都快跟蠻夷決戰了,才送過來。」
聞言,蘇長歌淡淡一笑。
「霍兄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完,他便站起身,抬步走向帳外。
看著校場上背著巨木負重訓練的士卒,大聲喊道:「集合!」
話音剛落。
一陣悠揚的號角聲立即響起。
聽到聲音,本就神經緊繃的士卒們,心中頓時一緊。
但好在經過這段日子的訓練。
他們並未手忙腳亂。
而是有條不紊的放下巨木,將馬遷到馬廄內,同時穿戴整理好自己的裝束。
很快,兩百名士卒整齊的站在校場上。
也就在這時。
工部冶煉坊的人駕駛著數輛馬車從外面進來,裡面的東西被篷布遮蓋住。
霍武好奇的張望了一眼。
但這裡是軍營。
賢弟蘇長歌沒有說話,他也不敢上前掀開篷布查看。
此時,一名官員走了上來。
「蘇狀元,請您驗收。」
見到蘇長歌,官員極為客氣的說道。
「嗯。」
蘇長歌點點頭。
接著上前掀開篷帳,一陣金屬光芒閃爍,厚重甲冑在太陽下顯得有些刺眼。
「甲冑?這就是賢弟的制勝之物?」
霍武好奇的走上前,用手托起一件甲冑,手上微微一沉。
下一刻。
他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
「好!當真是好寶物!」
「這套甲冑全身由硬鋼鍛造,穿在身上,就算武道入品也很難將其擊碎。」
「將士們身穿此甲去戰鬥,除非那幫蠻夷全都是武道九品,否則難傷我們將士分毫!只能被我們的將士衝散來!」
霍武放聲大笑道。
此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看向蘇長歌問道。
「我懂了賢弟。」
「這就是你為什麼讓將士們負重訓練。」
「你想讓他們提前適應,對吧!」
霍武恍然大悟的說道。
「嗯。」
聞言,蘇長歌應了一聲。
以重騎兵衝鋒作戰,本來就是他早已經想好的作戰方式,自然要做針對訓練。
也正如霍武所說的那樣。
除非蠻夷的鐵騎全都是武道九品修為。
但是可能嗎?
培養一個武道強者需要耗費不菲資源。
更何況是兩百人?
再者。
草原王庭就算養得起。
也捨不得,也不敢讓他們來大晉這邊,畢竟這可是精銳中的精銳。
誰放心就這麼到別國去?
隨即,蘇長歌也沒再贅言。
讓將士們按序過來領一套甲冑,給自己和戰馬套上,然後再訓練適應。
也就如此,日子又過了幾天。
到了兩軍對戰的前一天。
軍營氣氛無比凝肅。
往日將士們可能還會嬉皮笑臉,但如今大戰在即,每個人心中都很沉重。
校場上。
兩百名士卒身穿沉重的甲冑訓練,汗如雨下,卻仿佛不知疲倦般。
雖然蘇長歌說了不要太拼命。
最後一天可以放鬆下。
但明日就是大比,士卒們誰也不想給三千營和大晉丟臉。
對此,蘇長歌知道強行讓他們休息,反而會讓他們上場時心懷揣揣,於是立即吩咐人備好藥膳,給士卒們補充體力。
用的全是珍稀藥材,昂貴無比。
但士卒不怕苦,不怕累,皆是為國而戰,那蘇長歌在後勤上自然不會吝嗇。
而就在這時。
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太子殿下駕到!」
聽到聲音,蘇長歌看向門口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並不意外。
畢竟明日就是與蠻夷對決的日子。
就算對自己再怎麼放心,太子也要過來視察一下,防止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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