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欲害我蘇家絕嗣?禁佛策!儒佛辯法再起!

  皇都,吏部尚書府邸。Google搜索

  祖宗祠堂。

  蘇子由跪在父母和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禱告,面容虔誠。

  「爹,娘,列祖列宗。」

  「你們放心,長歌已經有心上人了,相信我蘇家很快就能有後。」

  「不止如此,長歌現在還是大晉文壇魁首,深的天下讀書人追捧,又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器重,已然光耀我蘇家門楣。」

  「望你們在天之靈能保佑他早結良緣,早生貴子,延續我蘇家香火。」

  蘇子由開口,誠心禱告道。

  近來他心情很不錯。

  弟弟沒再惹事,名望越來越高,身邊還有兩位紅顏知己陪著。

  這可比自己升官要舒服的多。

  正想著,就在這時。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老爺,外面來了個光頭怪人,說是找二老爺有事。」

  王伯的聲音響起。

  「光頭怪人?」

  聞言,蘇子由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自古以來,皆是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在他的印象當中。

  除了受髡刑的罪犯以外,就只剩下西域夷狄那些佛教之人是光頭。

  心念至此。

  蘇子由出聲問道:「那人穿著什麼?」

  聽到詢問,王伯想了想。

  出言道。

  「那怪人身披一件赤色床單,裡面是白色衣服,手上還戴著串珠子,面黃肌瘦,鞋子也沒有,像是逃難來,沒吃過飽飯的樣子。」

  王伯開口。

  說出門口怪人的打扮樣貌。

  聽到這番話,蘇子由心底頓時有數。

  這不就是西域佛門的僧人嗎?

  聽說這群人,不仁不孝,不忠不義,教人出家離世,摒棄七情六慾。

  非上古先王之法,乃是夷狄之法。

  「番邦僧人找長歌作甚?」

  蘇子由心中生疑,但因為蘇長歌最近都在軍營,他還是決定過去見一面。

  萬一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他也能幫忙應對。

  隨即,蘇子由緩緩起身,抬步向外走去。

  不多時,他來到府邸門口。

  只見一個腦瓜子鋥亮的僧人盤腿坐在地上,面色和善的盯著自己看。

  「你是何人?」

  蘇子由並未走近,站在門口喊道。

  「蘇施主,貧僧法號慧賢。」

  「來自大晉邊境以西的中天竺國,此次前來是向蘇施主道喜。」

  看到來人,慧賢恭敬地行了個佛禮。

  通過之前與管家交談。

  他已經知道蘇長歌此時不在家,眼前這位乃是蘇長歌兄長。

  當朝吏部尚書,蘇子由。

  而慧賢對他如此恭敬,也不全因為蘇長歌的緣故,更多的是他知道,想在大晉弘揚佛法,就少不了大晉權貴的支持。

  正因如此。

  慧賢萌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將蘇長歌度入佛門。

  再藉助他的聲望和其兄長的權勢,在大晉境內搭建寺廟,弘揚佛法。

  此時,伴隨慧賢的聲音響起。

  蘇子由微微一愣。

  道喜?

  我弟要成婚了?還是我蘇家要有後了?

  想到這裡。

  蘇子由看向慧賢,出言詢問道。

  「大師,何喜之有?」

  聞言,慧賢臉上露出淺笑,做出拈花指狀,緩緩說道。

  「蘇施主,令弟蘇長歌,乃八部天龍轉世,與我佛有緣,所創之心學,實為我佛門分支,只是受世俗儒學沾染,六根不淨。」

  「貧僧專程來此,便是為了接引他脫離塵世苦海,度他成佛。」

  慧賢開口,笑容滿面。

  然而,蘇子由的臉卻越來越黑。。

  八部天龍是什麼他不知道。

  但慧賢的最後一句他還是聽明白了,合著就是想讓我弟轉投佛門唄!

  你管這叫道喜?

  心念至此。

  蘇子由看向慧賢的目光閃過冷意。

  「慧賢僧人,吾曾聽人言,佛門僧人皆是出家修行,摒棄情慾,不娶不嫁,不事父母,枉顧人倫,此生只奉養佛祖。」

  「此言,可為真?」

  蘇子由開口,語氣比之前要冷淡的多。

  他老蘇家全靠弟弟傳承香火。

  若關於佛教傳言是真,他說什麼都不可能讓弟弟轉投佛門。

  此時,伴隨蘇子由聲音響起。

  慧賢搖了搖頭。

  「謬哉。」

  「此乃世人對我佛門誤解。」

  「吾佛門之學,重因果業報。」

  「故而於父言慈,於君言仁,於臣言忠,夫唱婦隨,兄友弟恭。」

  「豈能說是枉顧人倫?」

  「而且入我佛門,出家修行,非是摒棄情慾,而是化解一切憂愁煩惱。」

  慧賢開口,不急不緩的說著。

  聽到這番話。

  蘇子由眉頭不由蹙起。

  他自然知道這僧人在跟自己扯東扯西,顧左右而言他,沒說到點上。

  妄圖以大言欺他。

  於是,他也不想再繞彎子。

  「吾只有一問,爾等佛門之徒,可否娶妻生子,傳繼香火?」

  蘇子由直入主題。

  聞言,慧賢自然知道。

  肯定不能直言說佛門有戒律,皈依我佛之後不能娶妻生子。

  於是他拿出之前早就想好的說辭。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五陰熾盛指的是五種事情。

  色、受、想、行、識。

  其意為人的本性被這五種事情給迷惑,從而造出惡業。

  「皈依我佛門之後,修持無上妙法,看破世俗紅塵,不再受這八苦折磨,心頭澄淨通明,身處極樂淨土,此乃大善。」

  慧賢說著自己的道理。

  他想要以此勸說蘇子由看開一點。

  娶妻生子。

  傳繼香火重要嗎?

  不重要。

  這些都是世間苦惱的來源。

  只要皈依我佛門,六根清淨,看破紅塵,就不會再為此煩惱。

  但就在他剛說完。

  殺死建,蘇子由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賊僧,你在此含糊其辭。」

  「想要掩飾的,無非就是佛教之徒不能娶妻生子,傳繼香火這一事實。」

  蘇子由開口,語氣冰冷至極。

  他又不是鄉野愚夫。

  論才華學識。

  他比不上弟弟蘇長歌,但也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又在朝為官數年。

  這點彎彎繞繞他一眼就能看穿。

  什麼八苦煩惱之類的。

  全是虛的。

  逼逼賴賴那麼多。

  其實還不是枉顧人倫,勸人捨棄父母妻兒,去修什麼垃圾佛法。

  想到這。

  蘇子由眼中生出一絲殺意。

  好你個禿驢!

  我老蘇家全靠長歌傳承香火。

  你竟敢上門勸我弟出家,去修你們那垃圾佛法,擯棄世俗情慾。

  妄圖絕我蘇家香火!

  然而,此時慧賢還不知道蘇子由對自己產生殺意,輕輕搖頭嘆道。

  「南無阿彌陀佛。」

  「蘇施主,你著相了,,」

  「著尼瑪個頭。」

  蘇子由直接出聲打斷了他。

  龍有逆鱗,對方舉動已經觸碰到他底線,因此也不再贅言。

  「來人。」

  「把這妖言惑眾的禿驢給本官拿下。」

  蘇子由開口。

  聲音落下的一剎那。

  數道黑影從府邸內一掠而出,其中不少都是六品武者。

  這些是上次錦衣衛上門拿人之後,為了防止再發生此類事而增設的,主要任務就是戍衛府邸,保護蘇長歌的安全。

  看到這一幕,慧賢頓時急了。

  「蘇施主,你聽貧僧解釋。」

  「紅粉骷髏,白骨生肉,娶妻生子傳承香火不過是世俗妄念。」

  「唯有皈依我佛才是正道。」

  慧賢開口,試圖勸蘇子由回心轉意。

  但這話落在蘇子由耳中,已經不是刺耳了,而是在咒罵他老蘇家絕後。

  「把這妖僧就地格殺。」

  隨即,蘇子由冷冷的吐字說道。

  「諾。」

  護衛們應了一聲。

  不再留手,氣勁猛地運轉,紛紛傾盡全力對付慧賢。

  見狀,慧賢雖然有寶物在身,不懼武夫,但他也知道這裡是大晉,鏖戰下去恐對自己不利,於是只能放棄勸說。

  隨即,雙手合十。

  對蘇子由高喊了一聲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

  「蘇施主,你未堪破紅塵俗世之障,誤了你弟的機緣。」

  「唯有等將來你弟成佛後來度你了。」

  慧賢說完。

  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而聽到他臨走前留下的這番話,蘇子由心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罪莫大於絕嗣!

  你要我弟成佛之後來度我,這不就等於是讓我老蘇家絕嗣嗎?!

  心念至此。

  蘇子由快步朝書房走去。

  坐在書案前,閉目凝神一番後,提筆在白紙上寫道。

  「伏惟皇帝陛下,佛,本夷狄之法,歪理邪說,不知君臣之忠義、父子之親情,離間骨肉血親,蠱惑人離世出家。」

  「而今,夷狄之佛欲東渡來我大晉傳法,壞我先王之禮法綱常。」

  「臣以為,若朝廷不即加禁遏。」

  「天下百姓愚鈍,一時不察,恐被佛學異端所惑,到時老少奔波,人人慕佛出家,棄其業次,斷臂臠身供養夷狄之佛。」

  「正道廢弛,天下必然大亂,大晉江山恐不存矣!」

  「故為大晉江山社稷千秋計。」

  「臣懇請陛下降旨,禁遏佛法異端傳播,違者殺無赦!」

  蘇子由洋洋灑灑寫完。

  念頭豁然通達。

  準備等明日上早朝的時候呈上去。

  既然佛欲害他蘇家絕嗣,那他便讓佛在大晉無立錐之地!

  與此同時,鴻臚寺內。

  托托木正準備逐退身邊群賢。

  房門卻再次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外緩緩走進來。

  「慧賢大師。」

  「你怎麼這麼快就又回來了?」

  看清楚來人,托托木有些疑惑的問道。

  「南無阿彌陀佛。」

  慧賢念了聲佛號,繼續道。

  「貧僧修為淺薄,蘇尚書戾氣太重,執念太深,未能將其度化。」

  「此次前來,乃是想請王子幫貧僧。」

  「打探蘇長歌的去處。」

  慧賢開口,他覺得蘇子由太難搞。

  還是要從蘇長歌入手。

  畢竟從對方的心學中來看,覺悟頗高,對佛法應該不會心生排斥。

  而此時,聽到慧賢的聲音。

  托托木剛想答應。

  當是賣慧賢和背後佛教一個人情,將來對自己上位或許有利。

  但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慧賢大師,蘇長歌行蹤不定,吾等一時恐難以尋他下落。」

  「不過在下有一計。」

  「既可讓蘇長歌主動來尋大師,又能在大晉弘揚佛法。」

  聲音響起。

  眾人皆轉頭看去。

  只見洪疇面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一副病懨懨,身體孱弱的樣子。

  「何計?」

  慧賢有些好奇的問道。

  「辯法。」

  洪疇緩緩開口,一臉自信。

  「大晉子民沐浴儒道教化已久,三綱五常禮法深入人心。」

  「大師若想推行佛法,必先揚名於大晉,力挫儒道之學,讓百姓知道,佛學不遜於儒學,且同樣是正道法理。」

  「而那蘇長歌身為儒道心學之始。」

  「揚名於大晉天下。」

  「大師若是能連敗大晉儒生,那蘇長歌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到時,在萬千百姓面前。」

  「大師若能勸其修佛,百姓便知佛學之精妙,生出向佛之心。」

  伴隨聲音響起。

  托托木的目光瞬間一亮。

  不愧是本王手底下的頭號謀士!

  利用慧賢挫敗儒學。

  可以打擊大晉讀書人的信心,而後一旦王庭在兩軍博弈中勝出。

  大晉連遭打擊,必然勢頹。

  想到這。

  托托木讚許的看了眼洪疇。

  而此時,慧賢低頭沉吟片刻,還是決定答應下來,依此策行事。

  他明白對方是想利用自己,但這的確不失為一個良策,既可以揚佛之名,又能夠逼出蘇長歌,對他傳播佛法有利。

  至於說辯法輸了怎麼辦。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贏了就是賺,輸了也不虧,畢竟佛門在大晉本來也沒什麼名氣。

  隨即,慧賢開口道。

  「此策甚善。」

  「不過還需請王子出面,以免那些儒生不按規矩行事。」

  吃一塹長一智,兩次被人打跑。

  慧賢也不敢再托大了。

  本以為自己是六品,就算別人找麻煩也可以從容拿下對方。

  但沒想到,皇都內武夫如此之多。

  還全是六品或者以上。

  讓他沒辦法以佛門神通手段來度化,否則那少年還有蘇子由。

  現在都已經皈依我佛了。

  此時,托托木見慧賢答應下來,臉上露出笑意。

  「大師客氣了。」

  「您只要辯法挫敗儒生,揚我王庭之威,此等微末小事交給本王就行。」

  托托木開口。

  見狀,慧賢心中幽幽一嘆。

  最開始他怕髒,並不想和托托木等陰險狡詐之人混在一起。

  但宣揚佛法乃是大善。

  若是佛祖知道,想來也不會怪罪他。

  「南無阿彌陀佛。」

  念此,慧賢念了一聲佛號,但這次沒有再踏出房間,而是留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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