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瑾晞,明明很容易害羞,和別人說話都會臉紅,但是他面對季微涼卻那麼勇敢,他就是行走在雪林的猛虎,無畏無懼。【記住本站域名】
他明明有那麼多牽掛,有自己的夢想,有太多太多東西等著他,可是為了季微涼,他都可以放下。
喜歡,很喜歡,從第一次睜開眼,看見她,他就喜歡她,但是也只是喜歡,他可以看她出生入死,也能任她海角天涯。
凌瑾晞曾經蟄伏於枯風山,日日看著季微涼,他卻不感興趣,他知道季微涼心思深沉,步步為營,這樣的人沒有性別,她只是越州的魁首,一切為了越州,為了虞城。
真正的心動,是她在泗流城對他的愧疚。
她說,虞城對他做的事,和東洲何異,所以她帶他離開,給他補償。
她磊落得就像天上的明月,便是瑕疵與傷痕,都如此坦蕩,卻連傷痕都如桂樹開花。
她清冷得也如明月一般,孤傲不凡,人人可見月,無人可得月。
當她的目光掠過,他總是會心跳加快。
當她狀似無意的開口稱讚,他總是會暗自激動。
她含笑的眼,溫軟地仰起頭看著他的模樣,她笑起來眼角眉梢的嬌氣,甚至她的無理取鬧,他都能理解她的想法。
慢慢的,她主宰了他的心跳。
她心思深沉,她很少笑,她討厭麻煩,喜歡安靜。
她喜歡花,萬福雲船上那片紫藤她非常喜歡。
她喜歡星星,喜歡漫無目的地躺在星空下,而且不需要他說什麼星圖星術。
她喜歡給植物澆水,喜歡和花花草草說話,她其實很寂寞,只是無人可說。
她就這樣一點點占據了他的心。
直到她吻了他。
凌瑾晞明白,她不是不愛他,她只是不能愛任何人。
她孤獨地走在一條幾乎可以稱為絕路的路上,用她全部的孤勇,換越州一個轉機。
如果說剛開始凌瑾晞還不夠理解她,只是單純因為愛慕她,所以承諾了不該承諾的東西。
那麼當凌瑾晞親自跟著季微涼走了那麼多地方,凌瑾晞早已明白了她為何而戰。
棗城外那個村莊,她只是個女子,他是她的夫婿,一切本應美好,但是凌瑾晞看見了,那美好假象下地獄的真相。
西洲人來取藥留下的一連串印鑑。
凌瑾晞以為季微涼會追究,但是季微涼根本沒有,甚至把後續的事都交給了他。
為他,為西洲留住了最後的顏面。
越是艱難的局面,凌瑾晞就會越愛她,就像泥足深陷,他卻甘之如飴。
那麼深愛。
那麼越來越深。
情不知所起?
怎麼可能不知。
每一瞬都是動心忍性,每一刻都是愛欲煎熬。
抱著她,看著她,因為知道她神魂虛弱,她身邊總是有孤魂野鬼環繞,等著拿她的功德投生,日日騷擾,讓季微涼睡不了兩個時辰。
哪怕正常人,如此過一兩個月都得發瘋。
但是這就是季微涼的日常,蓼汀花漵四面環水她依舊夜夜被老鼠吵醒。
直到凌瑾晞抱住她,睡在她身邊。
神諾靈域中,眾生如一,都是螻蟻。
當凌瑾晞的神諾靈域成型,任何踏足者都必須付出代價。
多少次,凌瑾晞冷眼流浪貓狗和雀鳥死在神諾靈域旁。
他會丟棄那些屍體,因為他知道季微涼會難過,季微涼甚至看不得植物枯萎,那樣心軟的女人,卻親手挑起了一場修者前所未有的戰爭。
凌瑾晞心疼她。
凌瑾晞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季微涼,我永遠不會怪你,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是因為,如果是你,我可以不再喜歡其它的東西。」凌瑾晞呼吸著她發頂淡淡的香氣。
季微涼的頭髮並不好,她太操心,也經常奔波,即使經常洗頭,她依舊帶著風塵和她自己的體香。
比乳香甜,比花香雅,比松柏輕,季微涼的體香就像一條溢滿月光的落花小溪。
「蠢貨,愛,應該讓你得到更多,而不是失去。」季微涼嘆息,「我還等著你和我搏命,吵著和我同歸於盡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奪了你的神魂,為了給自己續命。」
「我希望你萬載長生,等我,我會去找你。」凌瑾晞突然不覺得苦了,她還是她,她還在心疼他的付出。
「我不愛你,我會還給你,我只需要你再撐十年,十年後,我會還給你,很多很多。」季微涼蹭了蹭凌瑾晞的懷抱。
她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動物,她在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歸處,她那麼努力,歸根到底不過回到命局的起點。
「季微涼,那時候你還活著嗎?」凌瑾晞心中哀傷,恢復記憶,他自然知道她的狀況。
季微涼突破元嬰,本該恢復大部分,奈何分給了他不少靈力,所以她的體魄反而更弱了。
季微涼想祭煉人傀,可是偏偏有神諾,她根本沒有半分退路。
她看似恢復,不過最後的迴光返照。
她快死了。
或者說,遇見他,就是她生命的倒計時。
「我不怕死。」季微涼真的困了,她總是睡不好,一點點燈光聲音都會驚醒,她總是想和凌瑾晞一起睡,也只是因為他在,她能睡一整夜。
「可是我怕你死。」
「你喜歡我?」
「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希望你開開心心,健健康康,一輩子無憂無慮,哪怕沒有我,只要你過得好,就好。
「我也喜歡你。」季微涼昂起頭,鼓起勇氣親了親凌瑾晞的下巴,「我也喜歡你好,沒有我,你肯定會好的。」
「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是我一輩子的哀傷。」凌瑾晞親了親她的額角回應,「不要洗去我的記憶好嗎?我不想忘記你。」
「等忘了,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那麼大,那麼多人值得你去愛,而不是一個我。」親手抹殺愛人的記憶,這種殘酷,誰能懂?
「可是我只想愛你,發了瘋一樣的愛你,哪怕死了都會因為愛你活下去。」凌瑾晞想告訴她,神之子的神魂不可能離體,從她的手撫過他的心,他就死了,或者說,他就為她活了。
萬仞山,沒有純粹的生死,只有獻祭者和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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