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薑母

  有間茶樓,姜澤擺弄著虞城的城主令,看著巨大的玉壁,上面映著南越的雪。【記住本站域名】

  不知何時,他的母親走到了他的身後,為他端來了一碗水。

  「喝口水吧。」

  「阿娘,你怎麼來了?」姜澤急忙起身。

  「我早就該來了,只是你前段時間太忙了,我不敢打擾你。」

  「阿娘,你,你快點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到處都亂糟糟的,可不要隨便出門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父親的事情?」薑母突然笑問。

  「阿娘,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事?」姜澤不安,他娘很少提起他的父親。

  「你或許不知道吧,我其實一直都很想修仙,我自認為並不比那些所謂的修者愚笨,可是我沒有修行的資格。」薑母頓了頓,「你父親是一個挺單純的人,我在漁船上看見了他的大船,後來,他那艘大船遇到了風浪,我嚇唬他說船要翻了,讓他跟我一起走,把他帶回了家。」

  「……阿娘,你這樣做不太好吧?」姜澤傻眼,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件事情,真正的實情會是這樣。

  「有什麼不好的,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別人又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想困他一輩子,我只是想讓他教我修行而已。」薑母笑了笑,「那時候我孤身一人,我們家世世代代打魚為生,我的父母出海遇難了,我明明每一天都忙得不得了,卻連口飯都吃不上,然後我就在想,這是為什麼?因為我不是修者。」

  「阿娘……」

  「後來你父親拿錯了,給我的法訣,他把我當成了小倩,還說要帶我回他的家,我怎麼可能會答應這種事?我自己只要有了靈力,有了修為,我可以過得很好,附近你所有漁村里都沒有人能夠修煉的,我為什麼要去他家裡卑躬屈膝的活著?」

  「阿娘你難道不是想過上修者的生活嗎?」

  「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打的魚才是自己的,我就算去了他家,你也不過是一個凡女所生,真鬥不過能當一個管事,給他們家看門。」薑母頓了頓,「但是在漁村就不一樣了,我能夠修煉,這就足夠了,雖然後面出了一些變故,但是你看看你不是也過得很好嗎?」

  「阿娘覺得我過得很好嗎?我現在不也還是個管事嗎?」姜澤苦笑。

  「你難道過的不好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教那些孩子修煉嗎?他們現在不都在你手下幫助你嗎?你覺得如果跟著你的父親,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身份?」薑母反問姜澤。

  「所以阿娘,你是想告訴我什麼?」

  「你娘生來就知道要靠自己,逆天改命,你呢?你現在知道這個道理嗎?」

  「你是要我背叛季微涼?」姜澤皺眉。

  「你如果要背叛季微涼,那麼我覺得,你可以先給我生個孫子了。」

  「為什麼?」姜澤好奇。

  「因為你廢了,我要重新培養一個孩子。」薑母直接了當。

  「阿娘!哪有人說自己的的兒子廢了的。」姜澤委屈,他明明已經是泗流城最有全力的五個人之一了。

  是啊,他從一個漁村的小子,已經成為了整個泗流城都數得上號的人物。

  「我是在說實話,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不肯去你爹那裡嗎?因為去了那裡是別人說了算,別人在乎的永遠是別人的利益,沒有人會全心全意的幫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孤女。

  即使你父親是個人,他會維護我,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我的修為又不高,對他的家族也毫無裨益,我記不懂修者的禮法,也沒有傾國傾城的容顏,在那裡我不可能積攢出任何的勢力。」薑母侃侃而談,她當初就能看出季微涼的為人,提點姜澤,季微涼的仁至義儘是為了最後的果斷放棄,讓姜澤不要失了分寸。

  有這樣的智慧和眼力,她怎麼可能是個庸俗女子。

  「那你還讓我在季涼微手底下做事?」姜澤不服。

  「季微涼這個女人,可以拋下魁首之尊,城主之位,就已經證明了,她不是一個在乎權勢的人,只要你不背棄她,她不會管你,背靠著那樣一座大山,難道還不不好嗎?」

  「可是現在這座山要塌了。」姜澤搓了一把臉。

  「那你就成為自己的山吧!」

  「阿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我反抗赤紅界嗎?」姜澤瞪大了眼。

  「我哪怕是一個卑微的漁村農戶,我也知道,北越已經不見了,整個越州從那以後幾乎都沒聽說過北越還有什麼人,南越如果也消失了,中越就必然一併消失,那時候東越就是赤虹界的目標。」

  「娘,那你不叫我逃跑,讓我留在這裡幹嘛!」姜澤自己當然也想過這些問題,但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逃到哪兒去?你逃出去,別人照樣看不起你。」

  「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季微涼,季微涼醒過來,我們還可以,還有機會反抗一二,她要是醒不過來,我也沒有辦法。」

  「你是她生的嗎?你是為她而活的嗎?就算他醒不過來,難道你就要為此拋棄你的所有,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薑母冷笑,「我怎麼會生下你這樣沒用的兒子?你的面容和心性還是太像你那個父親了,外表剛強,內心軟弱,永遠都不夠堅決。」

  「阿娘,我難道不也是為了你嗎?而且那麼多兄弟跟著我,我難道不需要對他們負責嗎?」姜澤自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是她真的承受不起那樣做的後果。

  「你覺得我年紀大了,是你的負累了嗎?」薑母站起身,「我希望我自己是你勇敢的理由,而不是你懦弱的理由,我是你的母親,並不是以自己的意願來到這個世界的,或許你覺得有些選擇的權利,我沒有給你,所以你一直對於選擇都那樣遲疑。」

  「阿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這世界上最無趣的事情就是逼別人。」薑母掏出一塊玉牌,「這是你父親留給我的信物,你要是想要離開越州,你可以拿這個東西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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