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將軍道:「崔大人,您應該聽說了。小女受了重傷,不宜下床。」
崔尚書嗤笑一聲:「喬老將軍竟還有臉提。現在滿京城都知道令嬡品性不佳,讓陛下厭惡。今後活著也是生不如死。這樣的女兒,家風嚴謹的喬家竟然沒賜死,也是令老夫驚訝至極。」
喬將軍一聽此話,氣得差點站起來。
「我的女兒,是天下最好的女兒。由不得你在這辱罵!」
喬夫人也道:「崔大人既然是來宣讀聖旨,就做好自己份內之事。不要藉機公報私仇,顯出自己的小家子氣!」
一直守禮有分寸的喬安白,此刻也有些慍怒。
「崔大人,陛下既然沒封晚娥位分,晚娥就還是喬家人。如何處置,也是我們喬家的家事。」
「你們!!」
崔尚書氣得鬍子都抖了。
「真是一家奇葩。但你們沒有家教,宮中卻有宮中的規矩。接旨必須府中全部人出來迎接龍恩,否則便是對陛下不敬!」
話音剛落,喬府外闖進來許多侍衛,拔刀將喬家人團團圍住。
家丁婢女們嚇得頭也不敢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喬府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有不少拿著菜籃子的婆婆竊竊私語。
「這喬家真是不成體統啊。屢次得罪陛下,他們以後是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
「崔大人。」
一聲清麗嬌軟的女聲傳來。
喬晚娥被婢女攙著走來。
虛弱地跪在地上。
「參見崔大人。晚娥出來接旨。」
嬌柔無骨的樣子,我見猶憐。
蒼白的臉和沾血的衣裙,更叫人心疼。
喬府外的百姓們感慨:「呀,竟然被打成這樣了.......」
這番場景,倒顯得崔尚書有些不近人情了。
喬將軍和喬夫人急道:「閨女,你不好好躺著,怎麼出來了?」
崔尚書見喬晚娥如此配合,倒也不好再過為難。
便開始宣讀聖旨。
「喬家人聽旨。驃騎大將軍喬震,教女無方,使其次女喬晚娥言行無狀,冒犯聖人,本應誅殺九族,但念其軍功顯赫,且長女喬晚珺和親有功,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現褫奪喬震大將軍官職,沒收軍符,貶為郎中令。」
「另,褫奪喬夫人誥命夫人頭銜。並罰喬府黃金千兩。欽此~」
喬府外的百姓們紛紛惋惜。
「可惜了。這喬將軍滿門榮耀,多年清譽啊,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是啊,本來喬老將軍手下統領著千軍萬馬,如今軍權也沒了,只剩下一個郎中令的虛銜,以後還得看自己下屬的臉色,這老臉如何掛的住啊......」
「這喬晚娥曾是京城第一美女,知書達理,是多少世家千金的典範啊,可沒想到竟是這般不堪,也不知道是怎麼教成這樣的......現在還成了別人用過不要的二手貨,怕是長得再美也沒有男人肯要咯。要我是她啊,我就懸樑自盡.......」
「這喬家以後算是完了......」
喬將軍仿佛聽不見大門外的流言蜚語。
淡定地接下聖旨。
「臣領旨。叩謝皇上萬歲。」
崔尚書做了個手勢,宮中侍衛們便闖進喬府的每個房間,開始大肆搶奪物品。
喬將軍驚呼:「你們在做什麼?陛下沒讓你抄我的家吧?!」
崔尚書不懷好意地笑道:「我說喬將軍,哦不,喬郎中令。你剛才沒聽到聖旨嗎?喬府要交出黃金千兩。可你的俸祿,不夠啊。沒辦法,只能從你家裡找值錢的東西了。」
「哦對了,還有喬府的下人,都要拿去發賣。說不定,這賣完後錢還不夠呢。」
喬安白握緊拳頭:「簡直欺人太甚。」
所有的家丁婢女們都哭嚎著,被侍衛們抓走。
喬府也幾乎被洗劫一空。
崔尚書帶著人撤出家門時,喬府已是滿地狼藉。
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四人。
喬晚娥欲哭無淚。
喬將軍卻雲淡風輕地拍了拍喬夫人和喬晚娥。
「沒事,只要咱們一家人都沒事,就是萬幸。」
喬夫人也笑道:「是啊,活著就行。辦法總比困難多。奧利給!」
喬安白有些疑惑:「奧利給?」
喬夫人捂住嘴,努力讓表情更嚴肅些:「啊,為娘口誤,是想說加油加油。」
喬安白恍然大悟地點頭。
然後走過來扶著有些站不穩的喬晚娥。
「晚娥妹妹,別難過。你看,我和父親、母親都沒事。錢財,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可以再掙,只要你平安就好。」
喬晚娥笑笑:「我不難過,我就是有些無語。」
怎麼他們穿越過來是這麼悽慘的局面啊.........
忽然,喬晚娥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喬夫人問道:「餓了?我去炒兩個菜。」
可是忽然發現,喬府的東西都沒了。
錢也沒了。
難不成他們四人要餓死在府中?
喬安白道:「父親、母親別擔心。我身上還有些值錢的玉佩,現在就去當鋪當了,換些銀錢買些吃食回來。」
喬將軍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拍拍他的肩:「太好了。去吧,謝謝你啊。」
喬夫人也感激道:「謝謝你啊,這個家沒你得散。」
喬安白又一次有些意外:「這是兒子應該做的。父親,母親,你們近來怎麼忽然對兒子這麼客氣?」
喬將軍和喬夫人對視一眼,哈哈笑道:「嗐。我們也是經此一劫看開了許多。覺得有些封建禮法實在沒必要,活得暢快才是真。以後咱們一家人,說話就隨意些,別那麼拘束。」
喬安白有些似懂非懂,但還是恭敬地點頭應是,便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