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瀾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
喬芷伊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嘲諷和失落。
「那我可以嗎？」
黎瀾定定地看著她，突然開口道：「我會比別人做得更好。」
喬芷伊呆了一下，隨後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她沒聽錯吧。
喬芷伊低估了黎瀾的決心。
他沉默了兩秒，認真地說道：「我們在各方面都很合，我可以變成你最喜歡的樣子，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隨叫隨到，或許跟你住在一起，給你做飯，送你去學校，陪你約會……」
「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也可以配合隱瞞。」
他列舉了很多，就像是在面對一位嚴厲的面試官，儘量展示出自己所有的優勢。
喬芷伊的表情從震驚變成若有所思。
黎瀾沒有說錯，他們確實很合拍，除了性格。
「首先，你可能對情人這個身份有些誤解。」
喬芷伊扯了扯嘴角，「情人和戀人不一樣，你如果對我發脾氣，我可不會像以前那樣慣著你。」
黎瀾輕聲道：「我知道。」
他保證對喬芷伊百依百順，哪裡捨得再對她發脾氣。
喬芷伊眉梢一挑，「還有一點，我就喜歡給情人砸錢，不然顯得我這個金主太小氣了，會讓我很沒面子。」
以前她送給黎瀾貴重的禮物，黎瀾從來不會收，甚至會表現出反感。
黎瀾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還要滿足這個要求。
喬芷伊見他為難，嘴角忍不住翹了翹，「最後，當我的情人就要做好人盡皆知的心理準備，我喜歡高調。」
「住我的房子，開我送的車，最重要的是所有的私人時間都屬於我，如果做不到的話就趁早放棄吧。」
此時黎瀾的注意力被「所有的私人時間都屬於我」這句話給吸引了。
他求之不得。
「我可以做到。」
這次黎瀾回答得很快，「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你不要找別人。」
喬芷伊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她沒想到黎瀾能夠違背原則做到這一步。
「當我的情人……你確定不會後悔？需要跟我簽一份包養協議，為期一年，主動權在我，如果你表現太差，我隨時可以叫停的。」
這些話如果放在以前，黎瀾會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但是現在，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夠待在喬芷伊身邊，讓他當狗都行。
「可以現在就簽合同嗎？」
見他這麼迫不及待，喬芷伊瞬間沒話說了。
她皺了皺眉，突然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也許出於報復心理才說出這些話的吧。
但是黎瀾的反應讓她覺得很沒勁，這似乎不是報復，而是對他的獎勵。
黎瀾察覺到了她的遲疑，手不由施了幾分力，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跑了。
「你在怕什麼？我會很聽話的。」
喬芷伊睫毛一顫，覺得有些沒面子，硬撐著說道：「笑話，我會怕你？行，現在就跟我回家簽合同，我叫我的律師過來。」
「在簽合同之前，你想反悔還來得及。」
黎瀾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我不會後悔的。」
……
律師將列好的合同遞到他們手中，忍不住想道，大小姐可真會玩。
黎瀾快速掃了一眼，合同上的條例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嚴苛。
喬芷伊沒有之前那麼得意，反而怏怏的。
她掀起眼皮子看了黎瀾一眼，「覺得過分？是挺過分的，其實我突然覺得我也不是很需要情人……」
她不安地嘟囔了幾句，覺得自己腦子抽風了才會把黎瀾帶回來上演一出霸總包養小嬌妻的大戲。
可能是太久沒見，心裡還沒有徹底放下，讓她忍不住想探究黎瀾身上到底有哪些變化。
黎瀾唇角緊抿，連合同內容都沒有看完，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筆塞到喬芷伊手中。
喬芷伊：「……」
她忍不住看了律師一眼。
律師沒有領悟到她的意思，「您放心，這份合同對您來說非常安全，我已經認真地檢查過了。」
喬芷伊硬著頭皮簽下了名，最後面無表情地威脅黎瀾，「如果你讓我不高興了，這份合同隨時解除，換句話來說，你現在就是個實習生，明白了嗎？」
盯著她在合同上籤下名字，黎瀾如釋重負。
聽到這句話，眼眸頓時一亮，「這麼說我還有轉正的機會？」
喬芷伊冷笑道：「想得美。」
她並不對黎瀾抱有任何的期望。
也許要不了幾天，兩人就會起衝突，到時候她就可以徹底放下心中的執念，給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喬芷伊呼出一口氣，終於給自己的行為做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兩人因誤會分開，喬芷伊聯想過，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誤會，會不會走得更遠。
若是再相處一段時間，性格三觀方面還是不合，那她就可以毫無遺憾地放手了。
黎瀾不知道喬芷伊想了這麼多，他此刻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連手機上的十幾條未接來電都沒來得及查看。
喬芷伊倒是注意到了時不時亮起的手機屏幕，乾咳一聲問道：「剛才聽說你開了一家遊戲工作室？」
黎瀾點了點頭，「沒錯，名叫藍衣工作室。」
他眼神閃爍，想起了定下名字時董洵野無語的表情。
本來想叫「瀾伊」的，董洵野極力反對，並說出了「你如果非要改這個名，我今天就從辦公室跳下去。」此類的話。
這個名字確實不太合適，最後各退一步，取了諧音。
喬芷伊沉默了兩秒，忍不住小聲吐槽道：「你好土。」
黎瀾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被她說土也覺得開心。
眼眸澄淨清澈，含著溫柔的笑意，唇角微揚，就這樣看著她。
喬芷伊只與他對視了一眼就別開目光，冷漠無情地下達逐客令，「行了，現在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記得從你的破房子裡搬過來，以後不管你工作有多忙，都得抽時間給我做飯。」
黎瀾乖乖地應了一聲，沒有再逗留，站起身跟她道別。
送走黎瀾後，喬芷伊在沙發上干坐了一會兒，哀嚎一聲，拿起毛茸茸的抱枕將臉埋了進去。
此刻她只有一個想法，如果今天幹的事被楚傾或者喬木哲知道，自己怕是要挨罵了。
離開喬芷伊的家，黎瀾給董洵野回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
董洵野狐疑道：「你談生意把人談丟了？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都不接，我還以為你被人綁架了。」
黎瀾哼笑一聲，「以後你要習慣。」
此時董洵野不明白他的意思，期待道：「聽你的語氣似乎心情不錯，投資談好了？」
黎瀾：「沒有，談崩了，準確地說是還沒開始談就崩了。」
董洵野：「……對你的打擊這麼大嗎？感覺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隔著手機他都能感受到黎瀾此刻有多開心。
談崩了生意還這麼開心，這不是受了刺激是什麼？
黎瀾到了樓下，回頭看了一眼，想到明天又能見到喬芷伊並且以後也能經常見到她，心情再次好了幾個度。
「我見到伊伊了。」
對此，董洵野的評價是：「……我嘞個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