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舟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名字。
「爸，什麼事？」
紀書宸的聲音沒什麼起伏，直接切入了正題，「上次我給你提過的那三位專家，聯繫到了，將之前的病歷資料傳給了他們，初步討論出的結果是，做手術的成功率大約百分之三十。
紀宴舟的唇角一抿，「既然是這方面權威的專家，那就麻煩他們先好好研究一下，成功率足夠高再做手術。」
紀書宸嗯了一聲，」重點不是成功率，而是三位專家都說可以做手術，有治癒的可能性。「
紀宴舟拿著手機的手一緊，沉默了幾秒，「是嗎？」
楚傾微微屏住呼吸，抬眼看向他，雖然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但是依稀能猜到是很重要的事。
電話那邊傳來很輕的嘆息聲，「剛才我試探著問了一句，她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依然非常牴觸。」
紀宴舟眉心微擰，表情冷了下來。
「不急，等醫生那邊的回覆吧，如果可行，我會去勸她的。」
他捏了一下眉心，似乎覺得這件事很棘手，嗓音低沉，「如果實在不願意，就這樣吧，萬一手術失敗了……」
帶來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
楚傾剛開始懵懵懂懂，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
紀宴舟和紀書宸應該在討論關於簡秋雪的事，似乎是找到了幾位很權威的專家。
紀宴舟沒有跟紀書宸聊多久，解釋了一下楚傾今天的身體不太舒服，他們改天再回家，便掛掉了電話，
「紀伯父說了什麼？」楚傾眨了眨眼。
紀宴舟的心情因這通電話有些低沉，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我爸聯繫到了三位Y國的神經內科專家，說我媽這種情況可以做手術，但成功的概率……只有三成。」
其實這個概率並不算很低，失敗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對於病人的心理是個巨大的打擊。
簡秋雪已經做過幾次手術了，每次進手術室之前都是滿懷希望，最後以失敗告終，不言不語好長一段時間，人都消瘦了許多。
他們看著心疼，再也沒有提過做手術的事。
包括這一次，紀宴舟和紀書宸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只有三成的治癒可能。
紀書宸只是試探著在簡秋雪面前提了一句，簡秋雪的情緒就很牴觸，想說服她註定是件很難的事。
楚傾喃喃道：「三成……還能再提高嗎？」
紀宴舟抿了抿唇，「或許可以，但是必須要她配合，這幾位醫學專家是我爸託了很多關係才聯繫上的，在這個領域算是佼佼者。」
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讓簡秋雪自願配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說不定又會讓她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腿上因手術留下的傷疤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心裡的傷疤卻依舊猙獰。
紀宴舟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真的很想治好她的腿，我媽以前的性格非常開朗，最喜歡的就是旅遊。」
「自從出事後，她就再也不願意出遠門了，性格也變了很多。」
他垂下眼，掩住了眼底痛苦的情緒。
「做手術並不是幾個小時的煎熬，至少會有三個月的準備時間，經常配合醫生檢查。手術的準備期間，我媽每天都在幻想腿治好之後跟我爸去哪裡旅遊。」
「做手術是全身麻醉，醒來後，我們都不敢告訴她手術失敗了。」
楚傾眼眸一閃，牽住他的手，輕聲安慰道：「你們已經努力過了，如果沒有嘗試，其實還是會有遺憾，就是太遭罪了。」
楚傾咬了咬唇，沒辦法輕巧地說出再勸簡秋雪去做手術的事。
想了想，說道：「那三位專家的資料可以發我一下嗎？我想找一下成功的案例，如果有相似的，那就……」
她小聲道：「那我就去跟簡伯母聊聊？」
至少要把成功概率提升到六成。
這麼好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那簡秋雪的腿可能永遠也好不了了。
紀宴舟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好。」
簡秋雪很喜歡楚傾，如果楚傾去勸她，反應肯定不會很激烈。
……
用完午餐之後，資料發送到了楚傾的手機上。
她去網絡上搜索了一下，發現這三位專家確實是很牛的醫生，幾乎可以稱為聞名世界。
楚傾似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網絡上的資料並不全面，楚傾靈機一動，將資料轉發給了齊柏溫。
楚傾：【齊醫生，這三位專家的案例能夠發我一部分嗎？】
齊柏溫十分鐘之後才回復了她的消息：【抱歉，剛下手術台。】
楚傾還沒來得及打字，齊柏溫就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他的聲音和往常一樣溫和，似乎總是含著笑意，「楚小姐，你應該是幫簡伯母問的吧？這三位神經內科專家確實很有名，簡直如雷貫耳。」
楚傾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沒錯，宴舟說紀伯父聯繫到了他們，但是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三成。」
「你或許知道，簡伯母目前很抗拒做手術，甚至連檢查也不想做。」
齊柏溫沉吟一聲道：「應該是還沒有面診吧？三成其實已經不低了，我沒想到簡伯母這種情況能夠有三成的成功率。」
楚傾眼眸一亮，「面診的話概率會不會提高？」
齊柏溫：「是的，現在預估的三成概率肯定很保守，如果簡伯母願意配合，說不定真的能治。」
「他們的成功案例很多，我一會兒查找一下相關資料，再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