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戳穿問米人

  「唐染!唐染!醒醒……」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是雲臻。

  唐染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場夢境必須暫時先結束了,現實世界應該是天亮了。

  從夢境中抽離,一睜開眼果然是雲臻。

  他似乎已經洗漱完畢,一副隨時都能出門的樣子:「起床了,過一會兒應該會有人來敲門了。」

  唐染坐起身,做了一夜的夢還被強行叫醒,她看起來還有些沒睡醒。

  雲臻催促:「牙膏、牙刷已經準備好了,趕緊,動起來!」

  為了逃離雲臻「雞媽媽」的催促,唐染拖著沒睡醒的軀體讓自己強行「開機」。

  果然沒有一會兒,就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來敲門。

  來的人是呂靈的助理,他們昨天就見過。

  小助理笑眯眯的:「兩位老師叫我蘋果就行了,兩位準備好了嗎?好了的話,我們就要準備出發去錄節目了。

  今天是雲臻老師和選手們一起度過一天,唐老師的話就在一旁觀察就好。」

  丁哥和金豆這時也到,丁哥一看是助理來的不是呂靈,臉上就掛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喲,看來今天呂製作人有些忙呀?」

  蘋果立馬苦著臉:「丁哥玩笑了,還真不是靈姐不想來,她腿今天早上摔斷了,這會兒被送去醫院打石膏呢!」

  「啊?剛剛?」丁哥也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驚訝得瞪大眼睛。

  「唉!可不是!也是靈姐倒霉!都怨王總帶來的那群人!」蘋果顯然已經積了一早上的火,這會兒丁哥一問,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群人昨天晚上就沒怎麼睡,一個個不是在選手宿舍的公共區域裡擺祭壇,就是在露台舞劍驅邪。

  一整個封建迷信走向與時尚的超模選秀格格不入,為此昨天節目甚至都沒有直播。

  這些人不打招呼就在節目裡亂來也就算了,若是有成果誰也不會說什麼。

  但是今天早上起來就有選手說冰箱裡的食物又少了,也就是說昨天這些人忙了一夜結果屁用沒有。

  早上呂靈去選手宿舍的時候看到是整個區域裡都被貼滿了黃符,終於忍不住發了一通火。

  結果正和貼符的人爭執時,一腳踩在地上不知道是誰擺的銅錢陣,直接摔了個骨折。

  「那人還說是因為靈姐沒有敬重神靈才遭了報應,我看他才應該遭報應!」蘋果恨恨地說道。

  原本她不應該跟外人說這些事情,但是靈姐走之前那些人的臉嘴太過囂張,蘋果才氣不過。

  唐染聽了冷笑一聲,雲臻打圓場:「那我們早點去吧。」

  首先來到的是選手們的食堂,說是食堂,其實是一個裝修漂亮的大餐廳。

  他們一走進去,圍在長桌旁的選手們就紛紛看過來。其中一個短髮的姑娘興奮地從椅子蹦起來:「臻哥!」

  雲臻笑著朝她搖了搖手,示意她先坐下來等會兒再聊。

  蘋果先把將雲臻安排和選手們坐在一起用早餐,唐染則是和那些大師們在一起。

  唐染剛走到「大師們」那邊,就皺起了眉。

  確實是像蘋果說的,一刻都不消停。

  這會兒一個穿黑袍,臉上畫滿了油彩的男人正盤腿坐在地上。

  他面前放著一個小碗,裡面裝著一碗生米。

  這個人在問米。

  問米是一種請鬼上身的儀式。

  通過生米為媒介把陰間的鬼魂帶到陽間來,附身於自己身上讓鬼與陽間的人對話。

  一般主持問米的人都是年邁的婦人,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是個男人。

  他這會兒念誦著經文,手中捻著佛珠,一副正在進入靈魂出竅的狀態。

  若是他真的成功了,那麼等一會兒就會與靈界通信,召來他想要的靈。

  問米人必須要有死者的親人。

  唐染一抬頭,果然在一旁看到了昨天那位王總,他這會兒身邊是一位穿著打扮還算時尚的老婦人。估計這便是死者的家屬。

  王總似是沒有發現唐染的到來,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問米人。

  唐染氣定神閒地挑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翹起腿滿臉玩味地看著那問米人。

  旁人自然注意到了唐染這輕慢的態度,互相對視一眼,暗自發笑。

  原本就是因為酬勞才聚集在一起,自然是個個都希望巨額酬勞只能自己獨享,恨不能其他人都狗咬狗,好讓自己坐享其成。

  別人發現了唐染的不尊重,那位問米人自然也發現了。

  「這會兒這裡的氣場請不來鬼神,這位小姐破壞了這裡的運。」

  那男人擦了擦額角並不存在的汗珠,站起了身,也小心地將那碗米捧在懷裡。

  有人自己按捺不住送上門來就不能指望唐染「輕拿輕放」了。

  「拿了碗生米就能當問米人?祖上干廚子的?這麼能甩鍋?」

  問米人沒想到她會回嗆,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他雙手一抱拳:「我這身本領是老天爺給的!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什麼牌子的垃圾袋這麼能裝?還老天爺給的?老天爺讓你對著人家老太太撒謊了?人家身後的動物靈都看不到,還在這裡演?」

  唐染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模樣雖然刻薄但仍然美麗。

  「什麼動物靈?」那問米人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唐染會說這個。

  唐染順手一指,方向正是那打扮時尚的老婦人腳邊。

  那老婦人抬頭看她,目光很是犀利:「小姑娘,你是說我的身後嗎?」

  「挺小一隻,卷捲毛,白色的。」唐染不太認識狗的品種,她努力形容,最後實在找不到形容詞了:「它頭挺圓,眼睛也挺圓。」

  聽她這樣說完,那老太太慕然笑了起來:「是我家的狗饅頭,是我女兒的狗……前兩天剛走……」

  老太太說著說著眼眶紅了:「這段時間我沒有精力照顧它,它自己跑出院子被路過的車撞死了。我女兒沒了,狗也沒了,真是找不到比我更倒霉的人了。」

  她說著努力笑著,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不過是為了維持自己最後的一絲體面強顏歡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