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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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告病

  薛朗覺得自己很健康,不過,江臨和蘇寒顯然不這麼覺得。

  蘇寒說,幸好他那心血耗損之症發現得早,不然任由病症發展,要麼就是變成心疾,要麼就是垮了身體。於是,薛朗被勒令休息。

  本來就天冷,休息也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臥床休息無法理事,薛朗也沒什麼心情理事,乾脆拿現成的藉口去辭職。

  可是,長儉領命去送辭職信,什麼吩咐都沒有的就被趕回來了!

  「你是說,公主什麼吩咐都沒有就讓人把你打發出來了?」

  「回大郎,正是。」

  薛朗揮揮手,讓長儉出去,自己坐在書房裡出神——

  公主……這是有點兒不好處理他的緣故吧?

  薛朗身上有功,還是大功,莫說是平陽公主,便是聖人李淵來處理,如果查無實據,只怕也不好處理。

  然而,薛朗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到底是哪裡觸怒了公主殿下!因為他那莫須有的來歷?可是,不那麼說,難道直接告訴公主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麼?

  無法宣諸於口,便只有編造。終歸,他是騙了平陽公主的。

  這麼一想,薛朗心頭的悲憤倒是散了許多。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薛朗自嘲一笑,既然無法再得到平陽公主的信任,那他便自覺交出手裡的權力和事務。於公主來說,順勢接下便是,連藉口都是現成,薛朗要養病無法理事,不會惹來什麼非議。

  捉摸不透平陽公主的心思,薛朗便乾脆的丟開不想,反正面對平陽公主這樣的人,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要殺要剮,要搓圓還是捏扁,還不是任由平陽公主決定!

  倒不是不擔心小命不保,而是,薛朗本能的覺得,以平陽公主的脾性,當時都沒要他的命,想來過後應該也看不上取走了吧?

  莫名的,薛朗就是有這種篤定。

  問有沒有傷心,有沒有難過,自然是有的。只是,薛朗就跟大多數男人一樣,再難過也不喜歡言說,只喜歡自己一人默默沉在心底,剩餘的便是交給時間,讓時間慢慢的淡化他的憂傷。時間就是最好的遺忘藥,只要時間流逝,無論什麼情緒,在時間的醞釀下,終有一天會散去。

  對外公布了身體不好,要休養身體的事情後,薛朗便徹底清閒下來,基本不出門,就在聽風院裡,逗逗狗崽們,順便把曾經應承過蘇寒的醫書什麼的寫出來,順便,還有答應了要給公主的絲棉混紡技術。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答應了要給公主,薛朗也不想變卦。於是,薛朗養身體的日子,便是伏案疾書,寫寫畫畫。

  「稟大郎,馬小郎來訪。」

  告病三天後,馬元良來探病,薛朗在外院正廳見他。馬元良一如過去一般的滿臉淳樸的笑容,行禮一絲不苟:「小侄見過叔父,聽聞叔父身體欠佳,家父本欲與小侄一同前來,無奈因為要準備冬狩一事無法分身,特命小侄前來探視。叔父可好些了?」

  薛朗笑道:「本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不過蘇醫令讓多休養便歇著罷了。你父親事務繁忙就不用過來,免得誤事。」

  馬元良關切的問道:「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小侄是何病症?」

  薛朗道:「蘇醫令說是心血耗損之症,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喝藥、休養,少思少慮吧。」

  馬元良點頭:「原來是這個病症,家父命小侄帶了些藥材過來,叔父請蘇醫令看看,是否有合用的。」

  薛朗點點頭:「多謝你父子掛記。」

  馬元良道:「這是我們父子應該做的。」

  馬元良陪著薛朗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才走,臨走前還不忘叮囑薛朗:「叔父,有什麼想吃的野味,萬望使人告知小侄一聲,小侄定會給叔父弄來。」

  薛朗心頭感動,笑著點頭道:「你的孝心我知道的,放心,有什麼缺的我會使人告知的。」

  馬元良叮囑了好幾遍方才走人。薛朗把他從側門送走,又回內院寫寫畫畫去。

  馬元良剛騎馬要走,恰好碰上從軍中回來的熊郎將和易參軍。有馬三寶的關係,馬元良見到這兩人,既是上峰,又是長輩,只得乖乖下馬行禮。

  熊郎將笑得和藹:「元良這是來看望薛咨議?」

  馬元良笑道:「回熊叔,正是。聽聞我薛叔父身體欠佳,小侄來看看。」

  熊郎將笑得越發和藹,贊道:「好孩子,是該來看看。薛咨議一人在此,無有什麼親屬,你身為子侄,是該多來看看他。」

  「小侄也是如此想的。」

  寒暄兩句,馬元良尚有事務纏身,打了招呼後便騎馬走了。易參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道:「馬家父子倒是膽大。」

  熊郎將莫名看他一眼:「此話何出?」

  易參軍看看周圍,低聲道:「聽說薛朗觸怒公主,已然辭去咨議一職,如今已不在理事,之前所領的咨議與主薄之事務,已然轉交韓長史,今後,薛朗再非公主府屬僚矣,我等當避嫌才是。」

  熊郎將一聽,追問道:「此話當真?我近日都在軍中準備冬狩一事,並沒有聽說此事。」

  易參軍神秘的指指公主府,低聲道:「這消息是裡面傳出來的,還能有假?哎,熊兄,你說,馬家父子知道這個消息沒?」

  熊郎將看易參軍一眼,淡然道:「你易參軍都能知道的消息,以馬三寶的能耐,馬家父子會不知道嗎?」

  語氣之中,頗有些不屑。易參軍皺眉:「熊郎將此言何意?」

  熊郎將嗤笑道:「馬家父子知道,猶自上門探病。你易參軍吃了薛朗多少美食佳肴,聽聞後卻只想著避嫌,真真令人齒冷!」

  易參軍一窒,滿臉通紅:「你何嘗不是如此?有何資格笑話某?」

  熊郎將也不辯解,只冷冷一笑,直接衝進家門,扯著嗓門就吼:「熊壯你個小崽子,人呢?死哪裡去了?走,跟你爹打獵去!」

  熊壯正在調教他的狗崽,聞聲連忙出來:「阿耶,今日非休沐,如何打獵?」

  「你知道什麼!」

  熊郎將斥責一聲,道:「隔壁薛咨議病了,我們父子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給薛咨議打幾隻補身子的野雞,聊表心意。拿上弓箭跟我走!」

  「喏。」

  熊壯轉身去拿弓箭,走了沒幾步,突然回來:「阿耶,孩兒聽說薛咨議觸怒公主,已被公主棄用,我們不需要避嫌嗎?」

  「啪」一聲!後腦勺直接被他爹熊郎將扇了重重一巴掌,扇得熊壯眼冒金星:「阿耶,你打我干甚?」

  熊郎將雙目圓睜,怒道:「何止打你,我還要踹你!老子往日便是這般教你的?教你做個不識恩義、厚顏無恥的薄情小人?」

  熊壯一聽,嚇得連忙跪下:「阿耶莫氣,是孩兒錯了!」

  熊郎將氣得連踹了他好幾腳,踹得熊壯直接滾地上去了,方才訓道:「往日受了薛咨議諸多照顧,如何能因他一時落魄便疏遠?何況,薛咨議是那等一直落魄之人嗎?笨蛋!快去拿老子的弓箭來!」

  熊壯眼睛一轉,跪在地上磕頭:「謝阿耶,孩兒受教矣!」

  磕完頭才爬起來,飛快的跑進去拿弓箭,與父親一起去打獵。兩父子加上親兵一起,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已拿了六七隻山雞。

  熊郎將直接讓人拿了麻繩兒來,六隻山雞直接拴在一起,拎著就給薛朗送去。由於天色已晚,熊郎將只在門口把山雞拿給應門的萬福:「聽聞薛咨議身體欠佳,臨時匆忙去打了幾隻野雞,用來燉湯最適宜補身子,望薛咨議不要嫌棄,待熊某休沐,再給薛咨議送個大傢伙來。」

  說完,甩下野雞就走人了!

  萬福傻了三秒,才反應過來,待致謝,熊郎將已經回家去了,只得把野雞拿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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