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皮膚饑渴症與信息素依賴症
他身邊的精神體藍孔雀抬起纖長漂亮的脖頸。
它絲毫不在意旁邊人們的目光，抖抖斑斕羽毛，在陽光下散開，向千枝開屏。
赤裸裸的求偶訊息讓薄瀾的精神體棕狼驀地冒了出來。
它全身的毛全都蓬了起來，健壯的身體擋著千枝，尾巴占有欲十足地圈著千枝的小腿。
如果不是顧及他在千枝身邊溫和的形象，他的精神體也許早就躥到孔雀身邊，咬它一嘴毛了。
「請注意你的儀態和身份，格溫上將。」
薄瀾咬著牙，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從齒間狠狠擠出來，喉嚨中傳出類似狼被侵占領地的低低餘音。
千枝在薄瀾逸散的香辣巧克力味和西維爾的栗子甜膩烤雞味中捂了捂鼻子。
串味了.
「咳，」她向薄瀾的身旁靠了靠，「我沒有興趣對您做這種事，格溫上將。」
遭到拒絕的男人像是料到了她的反應，微微一笑：
「那小千枝來圖書館是要找什麼？格溫家族書館持有人願意為您服務。」
「你是書館的持有者？」千枝有些驚訝，因為西維爾看上去像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和古樸厚重的書店並不太搭。
「我不僅是持有者，而且對每一本古籍的內容都了如指掌。小千枝，你的反應可真讓我傷心。」
西維爾暗暗地將身體向千枝的方向挪了挪，又被薄瀾暗暗地用肩膀拱開。
千枝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鬥，而是認真地思索著。
「我需要了解『始祖』。」她輕聲念出這個詞。
西維爾的神情一凝，那股紈絝勁兒瞬間褪下去：「這個詞真是許久未提起過了。」
又或者說是曾經的帝國刻意想要去消弭這個詞。
他帶著千枝和薄瀾走到這個居住著藏書的宮殿的最上層。
偌大的房間被上了幾層鎖，西維爾從箱子的內部取出幾本封著黑皮的書。
「現在只有這幾本才會記錄始祖的事情，說不定在未來也會被銷毀。」
「為什麼帝國會這麼牴觸始祖？」千枝很疑惑，始祖的名字聽起來像是星際開拓者，應該是歷史中很厚重的一部分。
「那當然是因為，『始祖』並不是完全的人類啊。」西維爾的話讓千枝一震。
西維爾將黑皮書中的內容投到電子屏幕上，
「從很遙遠的過去，是『始祖』將自己的力量抽出，散於星際，因為那個時候的人類極為脆弱。」
「始祖為了讓人類存活下來，將動物和植物們的靈魂埋入人類的靈魂里，從而加強了人類存活下去的能力。」
「所以原本的人類沒有精神體？」薄瀾皺了下眉。
即使是現在不是哨兵和嚮導的普通人類，也有微弱的精神圖景作為強化來保護自己。
那曾經的人類，將如何在那個蟲族與外族肆虐的時代存活？
「所以人們曾經尊稱那個犧牲的生物為『始祖』，畢竟祂當時已經很像人類了。」
「祂、或者是祂們都死了？」千枝緊緊盯著記錄上模糊的文字。
西維爾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宮殿的古樹，算是遺存，不過萬年過去，意識早已經化為虛無。」
「所以帝國的神使儀式」千枝喃喃著。
「是為了從古樹身上，找到破除精神力污染的詛咒。」西維爾說。
「詛咒？」
「對，帝國曾經稱污染為詛咒，只是現在規避了這些。當然，在現在的羅蘭德時代，更多的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西奧找到合適的婚約者而已。」
「那帝國為什麼不將始祖的事情」薄瀾說到一半突然明白過來。
「因為人類不需要知道，他們的救世主是不是人類的生物。」少女接過他的話。
暗光攏著她蹁躚的睫，在幽深的碧色眸子裡划過晦暗的幽光。
薄瀾在這一刻突然覺得，他的小主人有著非人的冷漠。
私立醫院。
面前男人的信息素味道太過冗雜又危險，而且他的身份又是如此特殊，讓醫生有些喪失了抬頭告訴他診斷結果的勇氣。
「說。」男人的喉音乾澀，性感撩人得讓醫生的心臟也跳快了一拍。
醫生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從口罩上方看了燦金色男人一眼。
西奧肉眼可見地呼吸急促，黏膩汗水從他蓬鬆金髮間流下來，濡濕了他的衣領。
狹長桃花眼眸朦朧眯起，瀲灩地蕩漾著水光，眼尾薄紅，連嘴唇也泛著艷麗色澤。
醫生慶幸自己還帶著隔絕口罩，要不然這屋子的信息素味絕對會讓他也跟著頭暈目眩。
「首先要恭喜太子殿下，您的信息素不感症已經痊癒。」
醫生揪著診斷書，表情卻沒有那麼好看。
「痊癒？」西奧冷哼，手指蜷縮又攥緊，似乎在期待誰能夠握緊它。
「但是.」醫生權衡著用詞，「由於您之前的信息素被徹底壓制，所以感應不到嚮導。
而現在，不感症狀的消失會指使原本抑制的信息素會大範圍地反撲.」
「簡單來說，就是您現在患上了新的症狀
定向的皮膚饑渴症，和信息素依賴症。」
男人殺人的目光瞪視過來，醫生縮了縮脖子。
「當然，這種症狀並不嚴重，或者說在遇到某些人才會有可能觸發。」
「您可以想想近期有沒有遇到什麼嚮導，讓您有了饑渴和依賴的症狀？」
西奧當然知道那個嚮導是誰。
因為她觸碰過的手套到現在為止，還被他緊緊攥在手心裡，就像是某種安定劑，但更像是催化劑。
他無休止地想念她的味道，一遍遍回想她的表情和模樣。
他痛恨自己的感知如此鮮明，連短暫的觸覺都被無限放大，讓他在饑渴的慾海里無止境地漂浮。
想要她的味道，想要被她標記。
西奧咬著牙齒，努力想著其他事，但無濟於事。
這種躁鬱無法紓解的感覺，像是將他整個人被封進窄小窒息的空間裡，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醫生觀察著西奧信息素濃度越來越高的檢測器，試探著詢問：
「或許您考慮一下，打破您心中的芥蒂，試著接受嚮導的撫慰呢？」
俊美的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攥著手中那團輕薄布料，不斷揉搓著。
他的另一隻手捏著小型光腦，每隔幾秒鐘就要低下頭去看看通訊器。
「這樣吧，我先為您打一針抑制劑，至少緩解一下您現在——」
醫生的話剛說到一半，就看見西奧的金眸在看見光腦訊息時瞬間發亮。
男人像矯健的獅子般一下子從沙發上躍起，從治療室里跑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