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撲灑過來，外加柔軟的觸感，林楓只感覺心臟驟停。
但，原則在那裡擺著，他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怎麼可能真的答應她？
林楓搖了搖頭，主動推開她，平靜道：「還是等我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再說吧，現在說這件事我覺得有點早。」
無論如何，他始終是一副不贊成的表情。
這令楚凌霜心下一沉。
下意識里，她很想用命令的語氣，強迫他跟自己領證。
可這樣做無異於是在把他推得更遠。
糾纏之間，楚凌霜沉默了，她不想再讓林楓覺得她是在強迫他。
她點點頭，神色迴轉過來，「那就先不急，我們先去吃飯吧，我餓了。」
「好。」
眼見她沒有再懇求下去，林楓也鬆了口氣。
他現在太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究竟什麼時候和楚凌霜結的婚，以及她又為什麼會變化如此大......
思索著，與楚凌霜一起，兩人來到客廳。
余雪顏早就吩咐傭人備好了早餐，現下瞧見兩人出來，余雪顏連忙上前，「小姐，餐食已經備好了。」
「嗯。」楚凌霜微微點頭，挽著林楓的手臂，直至餐桌都不願鬆開。
眼見這情形，余雪顏眼神示意了一下，帶著傭人一起離開了餐廳。
「你這樣拉著我，我怎麼吃飯？」
眼見都落座了，楚凌霜還是不撒手，還主動拉過來凳子就坐在他旁邊，林楓有些無奈。
楚凌霜卻不以為然，「你不是還有一隻手嘛！」
這話說的，直接把林楓的話堵死了。
她像個粘人精，從起床到現在，除了他上廁所，她無時無刻都要粘著他，林楓只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他沒再多說什麼，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拿起筷子。
眼見他吃飯「文雅」的模樣，楚凌霜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著，失憶真的會令一個人的性格有所改變，曾幾何時，他在她面前總是狼吞虎咽，現如今卻有些斯文。
「我看雪顏從你公寓拿回來的東西里有書本，你是準備去學校嗎？」
盯著吃飯中的他，楚凌霜問出聲來。
「嗯。」林楓點點頭，也沒打算瞞著她，直言道：「我報了這邊的大學，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學校學點什麼。」
人嘛，總要給自己找點事做。
他現在雖然什麼都不缺了，但一直囚在家裡，沒有良好的規劃，人是會廢掉的。
倒是沒想到林楓還有這樣的想法，向來對自己人生做足了規劃的楚凌霜頭一次覺得自己與他生活同頻。
都是如此自律。
楚凌霜瞬間心情大好，直勾勾地盯著林楓看。
她灼熱的目光瞧得林楓心驚，他將嘴裡的食物咽下，調侃道：「怎麼？難道你也打算去學校啊？」
「我去那種地方做什麼？」楚凌霜揚眉，下意識道：「我若是要學習，把老師請過來就可以了，廢那些功夫做什麼？」
聞言，林楓嘴角一抽。
也是，像楚凌霜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哪裡需要去什麼學校？
文憑這種東西只不過是一道枷鎖罷了，有好有壞。
階層不一樣，接觸的東西就不一樣，所見所聞，更不用多說了，天壤之別。
林楓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的沉默卻令楚凌霜反思。
「你怎麼不說話了？」她心頭一顫，有些緊張地看著專心吃飯的林楓。
林楓喝了一口水，順了下喉嚨，接道：「沒有啊，我覺得你說的沒問題啊！」
「不對！肯定有問題，肯定是我剛剛哪句話說錯了，不然你為什麼沉默？」
這話音一落，林楓複雜的眼神落在楚凌霜身上，猛然之間，他忽然有些窒息。
他知道楚凌霜喜歡他，也在無數次瞬間確定了楚凌霜對他的感情。
但，她卻變得讓他有些不熟悉了。
「凌霜......」
他放下筷子，側過頭來，神色嚴謹地落在楚凌霜身上。
忽然的親暱稱呼，令楚凌霜心潮澎湃，但他面上卻是如此嚴肅的表情，看得楚凌霜有些心慌。
「怎......怎麼了？」
眼見她是這樣的小心翼翼，林楓正色道：「在我面前你不用這麼謹慎，我們的關係是平等的，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改變自己。」
這話他上次說過。
但楚凌霜顯然沒有放在心裡，歸結原因，林楓只能想到她對他的感情太深了。
以至於深到她不敢在他面前做自己。
這樣的感情又怎麼會長久？
他的話音落下，楚凌霜明顯怔住了，他不喜歡她這樣子？
不，應該不是，如果是不喜歡，那在一開始他醒過來時，正常反應是會直接甩臉走人的。
可他沒走，他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裡，還和她在一起吃飯。
甚至他都沒懷疑過她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那麼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是啊.......她這麼卑微的討好，得來的感情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這一刻，楚凌霜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到尾，被澆了個透心涼.......
她眼眸陡然沉了下來，喃喃道：「我知道了。」
她罕見的沒有再糾纏，甚至鬆開了一直牽著他的手，兀自將凳子拉向桌邊，開始吃飯。
林楓微微皺眉，眼看著她這副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竟然划過一抹失落？！
都說感情碰不得，這一刻，林楓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了。
愛情就像是懸在心臟上的一團熱碳，炙熱的纏綿里里，卻偶爾會掉下幾顆火花，火花燒灼心臟，是細細麻麻的間疼。
可，又能怎麼辦呢？他又不能把這個碳拿走。
眼瞧著楚凌霜不再看他，林楓只覺得這樣挺好，就這樣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們之間的感情就消磨的差不多了。
但，楚凌霜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
「學校什麼時候開課？」楚凌霜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林楓應聲：「明天。」
「嗯。」她點點頭，熟悉的命令語氣再一次出現，「下午我們去把證領了，以後你上你的課，其他時間隨便你，但晚上要回這裡睡，我會讓余雪顏給你安排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