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越發的凌亂,連骨頭都是酥麻的。
「停……停下來。」
周宴禮低低的「嗯。」了聲,在她白皙裸露的脖頸處吻了一下。
「昨晚的行為,我可以理解為你的答案嗎?」
指尖下意識的抓住被子,膝蓋的踢動想要掩飾她的動情,「我喜歡年齡小的。」
也不算假話,這是遇到周宴禮之前的答案。
高中時她沉迷漫畫小說,與其是喜歡年紀比自己小的,不如說是喜歡女性作者筆下的小狗弟弟令人著迷吧。
理想中戀愛的她是那種獨立清醒,並非戀愛腦。
有自己明確的人生規劃,並且不會為了男人改變自己的決定。
另一半要死心塌地甘願被她束縛想要做她的小狗。
當初她選擇洛彬也是這樣想的,可沒有想到,一切隨著時間的變化會變得那麼偏離軌道。
一段感情首先是平等的,一旦開始患得患失,甚至卑微。
那麼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周宴禮緊緊的盯著那張通紅的臉,和愈加冷靜的神情,「你和查爾斯·萊伊……」
商早早將話打斷,她不想把無關緊要的人牽進來。
「我們是什麼關係?」
周宴禮認真回應,「我是你老公。」
商早早穩定心神,「協議老公。」
言外之意不算是真的,她干涉不了周宴禮和蘇眠,那周宴禮也干涉不了她和別人。
雖然她和查爾斯·萊伊著實有點冤,但她就是不想解釋。
周宴禮沒有說話,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短短几秒鐘手機振動了數十條,周宴禮忽略不看。
可接連不斷的電話鈴聲,讓商早早不得不產生好奇。
「想看嗎?」
「想。」
她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受,大概原因她也猜到了。
所以她不想再遮遮掩掩的說假話,她索性直言說出來,倒顯著不那麼心虛。
周宴禮低聲言,「自己拿。」
視線落在那處,臉色微微紅了幾分。
商早早身子前傾伸手摸上他的褲兜,把手機拿了出來。
周宴禮順勢摸上她的後脖頸,商早早則心照不宣的靠在他懷中。
她微微抿唇,她不可否認自己現在像一個既推開又要的渣女。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蘇眠。
看到名字的那刻,大腦已經不想思考。
她把周宴禮推開,手機扔在了被子上。
一時間的衝動讓她錯愕,明明她自己說的不干涉,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對上周宴禮的視線,她內心一顫。
她錯了,心哪是語言上欺騙就能瞞過去的。
商早早分辨不出他的情緒,玻璃折射的光照在他的臉上。
泛紅的眼角,神色滿是寂落,恍惚間像一個破碎的人型娃娃。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說,卻感覺她說了一些十分過分且傷人的話。
手機鈴聲依舊震動個不停。
她默了默,掀開被子下床,「我想回家了。」
周宴禮太過危險了,這雙眼睛牢牢的抓著她的心。
他不吭聲的拉住了她的手腕,蹲身幫她穿鞋子。
不是昨晚的高跟鞋,是一雙白色洞洞鞋。
他壓低著頭,握住她的腳腕,「我喜歡你,只是想讓你知道。」
「不想讓你誤會,並不奢求別的。」
「蘇眠只是朋友妹妹而已。」
眼前的狀況,讓商早早的心更亂上了幾分。
她就是一個矛盾體,喜歡他喜歡自己,又害怕他喜歡自己。
她喜歡他解釋,又害怕他解釋。
周宴禮放緩了動作,「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在吃醋?」
商早早故作淡定,「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鞋子穿好後,他起身把手機遞到了商早早手上。
商早早盯著還在閃動的手機屏幕,「做什麼?」
周宴禮:「想做什麼做什麼。我喜歡你,我是你的,全部都任你處置。」
商早早動作頓了一下,把手機塞回了他手裡,「幼稚鬼。」
周宴禮伸手反握住她的手,終是沒忍住在她手背上落上一吻。
「覆蓋一下。」
商早早疑惑的盯了他一會兒,這才理解了他話中的含義。
怎麼連基本社交禮儀的醋都要吃啊。
雖然查爾斯·萊伊那張臉確實帥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可她對他只是出於顏控犯花痴而已。
周宴禮就這麼委屈的看著她。
商早早睫毛顫了顫將手抽回,側過臉不看他。
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有點……可愛。
周宴禮起身去辦出院手續,背身時眼角浮出一抹笑,是那種得逞的笑。
公寓內。
周宴禮當著商早早的面給蘇眠回了消息。
緊接著蘇哲打來了電話,他點開免提,撕開酒精棉。
「哥,你別忘了晚上的飯局,小秦總特意囑咐過的。」
周宴禮:「嗯。」
蘇哲:「對了哥,順路的話把眠眠接上唄。」
周宴禮:「不順路。」
蘇哲:「那好吧,我和她說一聲,你記得別遲到了哈。」
周宴禮耐心的給商早早塗著藥膏,「嗯。」
半透明狀的藥膏擠在棉簽上,滿眼關心的神情緊盯傷口。
商早早盯著他看,有種說不上來的真實感。
周宴禮剛把電話掛斷,就又傳來了震動鈴聲。
不過這次是她的手機。
她拿起手機看是未知號碼。
「是我,萊伊。」
商早早頓了一下,「您好。」
查爾斯·萊伊:「方便把住址發我一下嗎?」
「剛去了醫院,護士說你出院了。」
周宴禮睫毛輕顫了一下,手停下了動作。
周宴禮湊近低聲咬耳朵,「免提。」
酥麻感襲來,商早早大腦停機了兩秒,把免提打開。
「叫我想你了。」
下一秒,一雙溫熱的手掌碰上她的後脖頸。
她本能性的,「嗯。」聲。
周宴禮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別動,我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苦橙的香水味鑽入鼻腔,低啞的聲線讓她無法拒絕。
「嗯。」
電話那頭似得到了回應,商早早反應過來,電話還通著。
她瞬間有些頭大,她努力回想查爾斯·萊伊說了什麼。
周宴禮壓低聲音,「他要來看你。」
溫熱的氣息打在她是身上,貼的越來越近,像一個超大版的掛件娃娃。
手順著後背往下移動,安靜的房間內,身體的每個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了聲音,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關心的詢問。
她慌亂解釋,背部的清晰感沒有絲毫要收手的意思。
「多謝您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她小幅度反抗,克制的捂住嘴不發出奇怪的聲音。
電話那頭她已無暇顧及,小心看了眼周宴禮,垂下視線妥協,「好,路上注意安全。」
商早早不敢看周宴禮的表情,她感覺到他的手離開了她的身體。
周宴禮坐好將藥膏蓋上蓋子,把棉簽丟進了垃圾桶。
從沙發上起身去拿外套,想要掩飾眼底的醋意。
「晚上我有一個飯局。」
商早早不自覺的挺直了背,「嗯。」
周宴禮:「給我留門好嗎?」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這次不怕打擾我休息了?」
周宴禮嘴角微動,似刻意壓制著什麼,「怕,但更怕別的。」
他絕不允許,他肖想許久的人被外人占有。
等到關門聲響起,她才恢復呼吸。
全身上下的血液在沸騰,腳掌心傳來刺刺麻麻的電流。
身上不知何時蹭上的苦橙味,讓她有些輕飄飄的。
商早早按耐不住給關倩打起了電話。
「我有一個朋友……」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在意他的話,也就說明她越難抽離。
關倩:「明明吃醋暗暗較勁,心裡急死了,但是最終還是由你來決定關係的進展。以及哪怕他很喜歡你那個朋友,也不強迫,還給情敵留獨處空間,熾熱又沒攻擊性,這樣的男人建國後竟然還存在?」
商早早:「也不是情敵吧,我那個朋友也不喜歡他,在我那個朋友眼裡就……算是個長得帥的同行?」
關倩:「你怎麼知道你那個朋友不喜歡,而且這人都專門要來家找你那個朋友了,明顯是對你那個朋友有意思啊。同行最多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得了,哪兒會專程跑來一趟。」
商早早:「可……」
關倩:「先不說你這個朋友了,我先問你,昨晚怎麼突然消失了,我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剛突然亮起你名,我還以為是詐騙電話。」
看樣子,昨天的插曲並未傳出去。
商早早解釋:「臨時出了一下狀況。」
關倩:「你這個朋友不會是你自己吧。」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穿衣服去找你。」
「顧逸辰,你壓到我頭髮了。」
商早早一下僵住了,「不,不用過來了。」
嘟嘟嘟嘟……
她是不是不該打這個電話。
她打開通話記錄,給查爾斯·萊伊打了過去。
經關倩的那通電話,她有些後知後覺,打算拒絕查爾斯·萊伊的看望。
電話被接通。
「到門口了,在停車。」
嗓子裡的話被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
有那麼一瞬間,她後悔開這個門了。
周宴禮怎麼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