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賴嘛……她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似乎她慣性的在與周宴禮的關係中設了界。
「不依賴也沒什麼要緊的,他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才結婚的。」
封滿樓嘆了口氣,「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你有些性緣腦嘛。」
商早早愣了一瞬,又很快的笑了。
「記得。」
其實她也有意識,和男生走得近就會臆想一些什麼,儘管可能在腦子裡並不成型,只是一種感覺。
封滿樓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牛肉在盤子裡反覆翻面,「他不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他真的不喜歡我,他就是把我當朋友。就這樣麻痹自己,強行理智,時間久了都不知道對對方到底是什麼感覺。」
她將牛肉放入口中,下巴抬了抬,「最後洗腦成功。」
商早早看著她笑了起來,自然的打了下她的手背,「什麼洗腦成功啊,快點吃飯,不然一會兒我全吃光了。」
封滿樓嘟了嘟嘴,「這可是我爸專門為你做的,我只是借光蹭飯的。所以哪怕你全吃光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啊。」
商早早默默翻了個白眼,「吃你的飯吧。」
封滿樓滿眼委屈,「瞧瞧,妹妹不過多講了幾句姐姐就這般態度,終究是妹妹的不是了。」
「……」
周宴禮手搭在走廊的扶手上,臉上帶著散漫的笑,「說吧,什麼急事給我打了八個電話。」
商安時:「你說現在的小姑娘是不是追星追瘋了。」
周宴禮:「怎麼講?」
商安時:「我妹說她結婚了,並且結婚對象是你。我心想怎可能,你個萬年單身汪,要不是我知道你心裡有個白月光,我都懷疑你暗戀我。」
周宴禮聳了下肩,「不好意思,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電話那頭一陣大喊,「什麼?」
周宴禮唇角微勾,「嗯,我現在是有婦之夫。」
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眼角微微眯起。
商安時,商早早……
雖都姓商,可模樣並無相似,也許只是巧合罷了。
況且以前也出現過好友的妹妹把他幻想成男朋友的情況。
商安時:「行啊,萬年老樹開花了,不等你那白月光了?」
周宴禮尾音帶著一絲笑意,「她就是。」
商安時微頓,「真有你的。」
周宴禮「嗯。」了聲。
商早早垂眼,和封滿樓剛才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必須要先告訴自己他不喜歡你,從而克制自己喜歡他。
封滿樓:「姐姐大抵是倦了,竟這般敷衍不理妹妹我了。」
商早早:「你這樣我都不敢說話了。」
封滿樓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罷了罷了,既然姐姐如此心煩妹妹我,不如早早報官將妹妹拷走吧。」
商早早拿起手機,按下號碼鍵,「喂,110麼……」
封滿樓把手機奪了下來,「好了好了,我正常一點。就是最近論文壓力有點大,正好你回來了,讓我偶爾發一下瘋嘛,不然我很怕我的精神狀態堪憂。」
商早早懶懶的瞟了她一眼,動筷給她碗裡夾菜,「就寵你這一次。」
封滿樓開心的摟上她的胳膊,順便看了一眼商早早手機壁紙。
她哼了哼聲,「壁紙換掉啦?」
商早睫毛顫了一下,「嗯。」
封滿樓點頭,「也是,都分手了。當初要不是你和許肆吵架,也壓根不會有洛彬的機會。」
商早早納悶起來,「跟許肆有什麼關係啊,而且我感覺性緣腦是你才對。」
周宴禮眯了眯眼睛,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笑容。
他家小孩兒可真不安全。
他推門進了包間,商早早和封滿樓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商早早望向他時,他儼然已換上了另一副面容。
勾人心弦的桃花眼微微彎起,理所當然的用紙巾給商早早擦拭嘴角。
眼神曖昧直接,要不是封滿樓也在,她都懷疑周宴禮在和她調情。
「謝……」她僵了一瞬。
封滿樓的話在耳中迴蕩,你可以試著稍微依賴他一些。
她將道謝的話咽了下去,故作安然的享受著周宴禮的體貼。
指尖的動作停住,他拉來了距離。
剛才話題中的名字,讓他不禁想到了一個人。
他那叛逆期的弟弟也叫許肆。
倒不是隨母姓,準確來說是他擅自做主把姓給改了,隨了外婆姓。
兩人各懷心事。
老實說,商早早看不懂周宴禮,也看不懂自己。
她那突如其來的矛盾,是否源自喜歡,又或者只是一時激素上頭。
從小到大隻要長在她審美點上,品德無缺的,她幾乎是見一個愛一個。
她能明確的感覺出別人對自己的不一樣。
但她就拼命告訴自己他們不喜歡,來麻痹。
後面自己都快信了,也不去想他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
然後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還有朋友的爭吵。
後來洛彬表白了,她花了好久去思考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可最終自己也沒弄清楚,只是隱約感覺自己對他應該是有些喜歡的。
又或者說,迄今為止。
她有過真正的心動嗎?
包間門被推開,商早早的臉側了過去。
許肆映入她的視線。
他將墨鏡摘下掛在黑襯衫上,脖頸處是一串圓形玉石項鍊疊戴著一條銀鏈。
下半身穿著黑色工裝褲,腰間背著lv黑色方形挎包。
右手腕上Cartier的金色手鐲微微泛光,又疊戴了一條goros黑色手環。
站在設計師的角度上,商早早對這身搭配很是滿意。
封滿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醬哥,你怎麼來了?」
許肆眉眼輕挑,表情淡漠,「不是你叫我接你去看燈展的嗎?」
封滿樓愣了愣,反應過來,有些歉意,「我忘了。」
許肆「嗯。」了聲,視線掃向商早早。
商早早僵硬的轉過頭,低頭安靜的夾著米飯。
許肆面上掛著一副無所謂的神情,最後視線落在了周宴禮身上。
如果仔細看,會看到他的眼底,對周宴禮有一種依賴與敵意,又夾雜著一絲迷茫。
許肆眯了眯眼睛,「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