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靠近的巨龍，鬼海的嘴角微扯。
「自尋死路！」
然等到陳曉坤闖入他的規則範圍內時，他那不屑的表情立馬就變了樣。
「怎麼可能？」
巨龍竟不受規則限制，如入無人之境般向他撞來。
「丫的，扮豬吃虎？」
鬼海知道了，陳曉坤絕對是一名隱藏修為的老妖怪。
沒有猶豫，他當即收槍打算遁走。
能無視他的規則，修為起碼達到了半步人仙，以他如今的實力，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
昂~
可陳曉坤怎麼可能輕易放他離去？
一聲龍吟響徹天地，沒有學習過任何功法武技的他，將手中的長劍當標杆投了出去。
啊~
一道悽厲的慘叫聲響起，那剛遁入空間的鬼海，竟被魂劍帶了出來。
長劍刺透鬼海的肩膀，幾乎將半個肩頭給削沒掉。
「怎麼可能？為何這柄普通的長劍能自動追蹤老夫？且還能無視空間阻礙和無視老夫的防禦？」
打死鬼海也猜不到魂劍的本質與來歷。
唰~
魂劍飛回，陳曉坤試著在識海中時的感覺，心念一動，龍軀瞬間變回本體的樣貌，而魂劍也在同時縮小成四尺長劍被他握在手中。
嗖~
他一個閃爍來到龍天霜的身邊，並一把將呆愣的龍天霜給摟在了懷裡。
「霜兒，你沒事吧？」
神魂附體下的他，全身金光閃閃，那滿頭的秀髮如發光的燈絲般璀璨。
隱隱爆發的龍性，使他那俊逸的臉龐多了幾分邪魅。
而他那滾燙的身軀，令龍天霜有種被愛包圍的錯覺。
她望著陳曉坤呆呆的道了一句，「好...好帥呀！」
「額？」
陳曉坤沒想到龍天霜憋了半天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然現在沒有時間顧及這些，在他的神識感應中，那受傷的鬼海又打算遁走了。
「哼！敢欺負我的女人，我不管你是誰，都給我死來！」
他單手摟著龍天霜，作勢就要將那魂劍再次丟出。
「不，不要，前輩饒命啊！」
鬼海抱著下垂的左臂在天空中給陳曉坤跪了下去。
看到鬼海老實了，陳曉坤摟著龍天霜踏空走向鬼海。
他居高臨下的斜視著鬼海，「說，你為什麼要驅使那些妖王殺害我棲鳳國的將士？」
「嗯？你棲鳳國？」鬼海一愣。
他以為陳曉坤應該是人族領袖中的某一位。
「莫非？」
他暗暗的將心中的猜疑放在一邊，嘴裡苦哈哈的求饒道：「前輩，老夫，哦不，晚輩也是迫不得已，為重鑄真身而不得不犧牲一些生靈。」
「什麼重鑄真身？我不管你這些，你殺了我棲鳳國那麼多將士，你現在要怎麼補償？」
一個半步人仙境強者，連重鑄真身都不懂，這不應該啊。
將疑惑積到一邊，鬼海開始講述他那悲慘的往事。
鬼族聖殿，歷代聖子，因奪位失敗，連老婆都被人賣了。
聽完鬼海的悲慘遭遇，陳曉坤有些同情，但這不是他能因此而放走鬼海的理由。
而且從鬼海的口中聽得出來，他現在身無分文，一點補償也給不出來。
「你修煉邪功，恐怕在這幾千年裡，死在你手裡的無辜生靈早已不計其數，你罪有應得，死有餘辜，我這就送你下地獄去懺悔吧！」
見陳曉坤舉劍，鬼海立馬大哭，「嗚嗚嗚，前輩饒命啊，修士逆天修行，有生有死才合大道輪轉，我等修士與命運抗衡，本就是在掠奪他人的氣運來成就己身，他們的死不是沒有價值，而是幫助了一個無上存在踏上青雲的階梯。」
殘酷的修煉界，被鬼海的幾句話說完，話里藏話，不帶有一絲殺伐，卻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簡單的道理，他陳曉坤也懂。
鬼海為愛痴狂而墮入邪道，他的情，能比天高，卻不能感動大地。
換位思考，假如他的女帝老婆被人廢除修為，賣入青樓，他陳曉坤又會怎麼做？
是隱忍偷生？還是立誓復仇？
隱忍，是無能之輩。
復仇才是男兒本色！
那話說回來，鬼海為愛人而成了一名殺孽深重的罪人，這是他曾經的本意？還是被人為逼迫？
都說愛能融化仇恨，可他鬼海的愛人估計連屍骨都已化成了黃土。
那麼這滿腔的仇恨又該向誰傾瀉？
陳曉坤的語氣放緩了許多，「你不是說你已經殺了你弟弟了嗎？難道這段恩怨還不能放下嗎？」
「前輩認為被蛇咬過一口後，用時間就能換來遺忘嗎？」
傷痛不再，記憶永存。
一段刻骨銘心的愛，與一段恨之入骨的仇一樣，根本無法放下，也無法釋懷。
「那你殺光了他們以後，又能怎樣呢？」
「這！」
鬼海沉默，就算覆滅鬼族聖殿，她的愛人也無法復活過來。
可若不殺，他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意義？當然有，飛升仙界，繼續禍害別人啊，仙女的胴體他還沒品嘗過呢！
不過他可不敢說出這些。
「只要前輩放了晚輩，晚輩願放下仇恨，歸隱深山。」
見陳曉坤有些意動，龍天霜開口阻撓，「不可！公子，此人的心思早已被邪功浸染，若放他離去，又不知有多少無辜生靈死於他手。」
陳曉坤輕輕的點點頭，一頭吃過人肉的老虎，再如何馴化，也還會吃人。
鬼海在心中將龍天霜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可嘴裡依舊是可憐兮兮的訴著苦。
「晚輩對天發誓，從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哦不是，是做鬼。」
「前輩若肯放晚輩離去，晚輩願意將穆天遺蹟中所得傾禳相贈！」
「穆天遺蹟？」
陳曉坤聽女帝說過，去年的冬天，也就去年的這個時候，女帝在穆天遺蹟中遭遇了妖王圍殺。
「剛剛忘了問汐瑤老婆，圍殺她的那些妖王，是不是底下的那些。」
殺鬼海是肯定的了，但能在殺他之前，撈點好處也算不錯。
「那你倒是說說，你在那什麼遺蹟中都得到了什麼？」
「前輩可是答應要放了晚輩？」
陳曉坤不答，只是微微的頷首。
見陳曉坤點頭，鬼海伸手在懷裡掏出三本用獸皮製作而成的秘籍，看樣子應該是最近才抄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