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並沒有應他的話,只是在同事進來之前,裝模作樣的低了低眉,「知道了陸總,那我先出去了。」
陸聞檀掀起眼皮看了看她演戲的樣子。
突然開口:「你回來。」
顧言心裡一緊,又要幹什麼?
她不過去,陸聞檀就自己朝她走來。
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個鑲鑽的碎髮夾,到她跟前的時候,直接往她頭髮上夾。
顧言沒能避開,抬手去摸是什麼東西。
陸聞檀面色一沉,「別動,丟了唯你是問。」
敲門的人走了進來,是叢溫,帶著另外一個顧言不認識的同事,看樣子是招標部門的。
同事只聽到陸總一句「唯你是問」,神色更加肅穆了。
叢溫卻只看到顧言頭上那支價值不菲的髮夾。
二十分鐘後。
等工作人員走了,叢溫終於看向陸聞檀,「四爺,我也要。」
叢溫的神色和表情明明很正經,就是在要禮物,畢竟行政和秘書全都有,他這個秘書部長反而沒禮物?
但在陸聞檀看來,就成了另外一種場面,類似於:
我也要~
陸聞檀從標書里抬頭,「別娘。」
叢溫閉了嘴。
他跟了四爺這麼多年,論輩分,就等於是四爺看著長大的,他撒嬌就娘,顧言撒嬌就正中心坎兒?
終究是衣不如故,人不如新。
下班時間。
陸聞檀從辦公室出去,路過秘書部,視線掃了一眼。
顧言的工位空著。
但是下了車庫,也沒見她人。
叢溫掃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地下車庫,以為顧言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等,躲在某個角角旮旮,所以啟動引擎等著。
陸聞檀撥了顧言的號碼。
一開始沒接。
後來接了,第一句就是:「陸總,對不起!我朋友出了點急事,我已經先走了。」
陸聞檀眉心略略攏起,倒是沒有黑臉。
「那你處理急事……」
陸聞檀的話被顧言打斷:
「我可能一整晚都得陪在這邊了,她出了點意外。」
陸聞檀還是「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陸聞檀讓叢溫開車。
過了幾個街,才突然問叢溫:「這半個月,顧言都和誰有過接觸。」
叢溫想了想,「每天按部就班,也沒回過老宅,要說人的話,那就是少爺了。」
陸野。
陸聞檀低眉看了手機里存下的那段小視頻,和幾張照片。
神色不明。
「她朋友,那個姓華的?」
叢溫點了點頭,「好像顧言就只有那麼一個朋友,以前的同學,同事什麼的,從來沒聽說她跟誰關係好。」
上次查她醫學院的那一段,也沒見她和誰關係深厚。
那時候的顧言,按照叢溫的話說,就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類型,除了上課、考試之外,她只在乎兼職的報酬高不高。
交友什麼的,在她履歷里根本查不到。
可能,她吸引四爺的點也包括這一個——乾淨。
「看看她朋友什麼情況,需要了給她搭個手。」陸聞檀收起手機,倚靠,闔眸。
出差的行程縮短,工作量加大,這幾天都沒怎麼睡,看得出來的疲憊。
叢溫往後視鏡瞧了一眼,有顧秘書在的時候,可沒見您累。
拿了手機,叢溫給叢速發了個信息,讓他去看看顧言和她朋友什麼個情況。
一路安靜。
叢溫把車子停在泰河紅御的石幕大門外,叢速的電話就過來了。
「餵?……什麼叫……」
「電話給我。」陸聞檀掀開眼皮,把手朝叢溫伸過去。
叢溫把電話遞給了他。
「說。」陸聞檀下了車,一邊往別墅里走。
叢溫把車熄火,在後天跟著。
剛剛叢速說,顧言的那位朋友,目前並不在國內,在巴黎時裝周呢。
巧了,老闆剛從巴黎回來。
陸聞檀進門,順手解掉領帶,身體落進沙發,往後一靠,眉峰蹙著。
「所以,顧言在幹什麼?」
叢速默了默。
顧言沒有像她所說的朋友有急事,需要她幫忙,她在……
「擼貓?」叢速不養寵物,但聽過這個詞,顧言的動作應該算是這個。
陸聞檀安靜了一會兒,一直沒說話。
半晌才一句:「知道了。」
看著四爺掛了電話,叢溫把手機拿回來,「我總覺得,那位華小姐可能在巴黎碰見過您?」
「是不是她跟顧言說了些什麼,您出差回來到現在,顧言好像不太想和您碰面。」
否則,出辦公室的時候發卡都收了,那麼漂亮的東西,應該心情很好。
下了班,開開心心上老闆的車才對。
結果是直接遁了。
陸聞檀沒說話。
叢溫看了看他,「是不是您和瞿小姐待一塊兒被華小姐看見了?還是哪個媒體拍著了。」
按照賀白灼的套路來說,能讓女孩子吃醋不舒服,最大可能就是同性。
這次瞿艷青剛好也去了巴黎的。
這邊正分析著,顧言的電話打到了陸聞檀手機上。
他接通,沒吭聲。
「陸總。」顧言先說話。
陸聞檀一聽她的稱呼就知道她多半沒什麼好事,嗓音微冷,「你朋友的事忙完了?」
顧言那邊頓了頓。
「我那會兒太著急,沒說清楚,我說朋友,其實代指的是一隻貓,她難產了。」
這貓算是她認養在寵物店的,難產這麼大的事,顧言肯定不能不管。
她這一通電話,又讓叢溫感覺她好像也並不是刻意躲著四爺。
但是後面那一天,顧言就請了假沒上班。
叢溫看了請假理由,還是照顧朋友。
應該還是那隻貓。
倒也說得過去。
陸聞檀那個禮品袋硬是從車上拿到家裡,又帶到公司,最後回了車上,都沒能送出去。
直接就到了周末。
出差了大半個月的陸聞檀剛回來,第一個周末,老爺子自然是要求大家回老宅的。
陸聞檀第一個到家。
陸老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似的,幾度橫他。
陸聞檀大刀闊斧的落座,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在老爺子不友好的視線里睜開眼。
側眸看去,「您眼睛不舒服?」
陸召徽冷哼了一聲,「出去多久,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問個好?」
「我什麼性子您不清楚?」陸聞檀有些莫名,「也沒空婆婆媽媽。」
「你是在說我婆婆媽媽?」陸老不高興了。
陸聞檀打量了一下他的老父親。
似乎是被他提醒了,「您要實在悶得慌,要不去跳跳廣場舞。」
陸召徽更是被氣得夠嗆,要不是家裡沒老婆子,他至於這麼雞零狗碎的操心?
「陸野和顧言婚約沒解除是對的,拖了這麼些日子,讓顧言去你那兒工作了之後,小兩口感情似乎是重修舊好了。」
陸召徽突然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