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我名字

  顧言失笑,「陸少奶奶都做不了,我還做四太太?」

  「不懂了吧?少奶奶做不了,是因為頭上一群妖怪。做四太太,那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吆喝你?」

  顧言當然懂,她之前也這麼幻想。

  可是。

  「陸聞檀有喜歡的人。」

  顧言很早就知道,他是她不敢,也不能奢想的存在。

  否則當初也不會答應跟陸野好。

  現在陸聞檀又怎麼會看得上侄子不要的女人?

  「那他昨晚還睡你?」

  「我睡他。」顧言糾正,又道:「你別說出去……我先掛了,有電話進來。」

  看著屏幕上的號碼,是陸家老宅的,顧言不得不接。

  「顧言,你昨晚沒回滿庭?」陸老爺不滿的聲音鏗鏘有力。

  顧言熟門熟路的把手機拿離耳朵。

  「為什麼陸野感冒重得班都上不了?」

  「你這麼大個人,怎麼連個人都照顧不好?」

  「怎麼不說話?」

  「我在聽,爺爺。」顧言面無表情,陸野可真會惡人先告狀,怕是玩了一夜沒精力上班。

  「別光聽著,你現在回鳳凰園。」

  顧言皺眉,「我能改天去嗎?有點事……」

  她不想和陸聞檀碰面。

  「陸野都在鳳凰園了,你還能有什麼事?」

  顧言捏著手機,訂婚前,陸老爺子把她當吉祥物,訂婚後,陸家只把她當陸野附屬品。

  以前她覺得沒什麼,反正她躺平了怎麼都是個少奶奶。

  今天突然特反感。

  顧言張嘴剛要再說,那邊管家何伯跟老爺子說話:「四哥兒說公事走不開,今天不回。」

  陸聞檀今天不回?

  顧言聽到了,趕緊改口:「爺爺,我這就過去。」

  婚約的事,確實要和陸家說開,過了今天,不好找機會了。

  顧言從南都開走車的時候,賀白灼在。

  陸聞檀自然也在。

  賀白灼笑,「難得睡了個懶覺?」

  陸聞檀轉身上樓,助理叢溫一早候在這兒了,也跟著往裡走。

  「有公事?」

  賀白灼跟著上樓,問了一下叢溫,說陸聞檀今天在這裡談兩筆生意。

  早上一筆。

  晚上一筆。

  談完早上的生意,陸聞檀在南都吃的午飯,順便午休。

  叢溫幫他收拾晚上要用的文件,「四爺,華泰晚上想跟您再聊,我覺得今晚能直接簽字蓋章。」

  陸聞檀折起手臂枕著腦袋,沒搭腔。

  「哦對了。」叢溫無意識的多了句嘴:「陸野和顧言都回了老宅,昨兒說分手,真是床頭打架床尾……」

  「怎麼了?」叢溫見人坐了起來。

  陸聞檀從煙盒裡抖了一根煙出來,在桌上找打火機。

  聲音從唇畔溢出來,「晚上的事推了,回老宅。」

  叢溫頓住,「您不是說這兩天沒空,不回去?」

  看他沒找著打火機,叢溫順手拿了自己的,給他打著火,湊過去。

  結果陸聞檀眼眸深深,睨著他。

  「我說了要抽?」

  叢溫眨了眨眼,指了指他嘴邊的煙,「那您這……叼著玩?」

  男人神色如是,讓他接著說。

  叢溫也沒客氣,「再說了,今晚華泰這事要緊,二十億的資金流轉過來的話……」

  餘光里,叢溫見陸聞檀把私章遞了過來。

  叢溫伸手就接,手都伸出去了。

  「這總裁,你來當?」陸聞檀不咸不淡的溫沉。

  聽到他的話,叢溫一下子頓住手。

  他哪敢再接?

  然後也反應過來了,給他點火的時候就在警告他管太寬了。

  明白了!

  叢溫點點頭,「那我給何伯再去個電話,晚上回老宅。」

  陸聞檀自己點了煙,「下午回。」

  叢溫:……

  行。

  陸家老宅。

  顧言搬完家才過來,何伯掐准了點兒已經候在門口,「少奶奶回來了?」

  顧言聽著這稱呼彆扭,說了句:「以後叫我名字就好。」

  何伯不明所以,倒是那邊握著冰袋退燒的陸野挑著鳳眸看來,「跟我鬧脾氣呢,甭搭理。」

  顧言走過去,在陸野準備演戲前直奔主題,「爺爺,我和陸野的婚約取消吧,我們分手了。」

  陸召徽頭都沒抬,似乎根本不意外,敲著棋盤,「該你了,怎麼一點長進沒有?」

  顧言皺眉,然後對上了陸野幾分探究的眼。

  昨晚他下樓找人,沒見著顧言。

  倒是遇著小叔了。

  有門童說,她被一男的送走了,可他竟然查不到那男的。

  有點煩。

  「不玩兒了!」陸野悔棋,丟掉棋子,「老婆來了,我哪有心思陪你老頭下棋?」

  沒大沒小!陸召徽瞪了他一眼,卻壓根沒怒意。

  「我是認真的。」顧言規矩的坐下,言辭真切,「很感激爺爺看得起我,但這個少奶奶我勝任不了,您再找別人吧。」

  陸召徽這才不悅,「胡鬧,你和陸野八字最合,未來陸豐金融長盛,你少奶奶的身價可想而知,別一點委屈都不受。」

  果然,她說話就沒半點分量。

  下午不知道幾點,幾個人剛好都在客廳。

  「老爺。」何伯在那邊插了一句:「四哥兒回來了。」

  陸召徽點頭,「我跟老四有正事談,你去廚房幫忙。」

  說的是顧言。

  顧言大腦有點空白,陸聞檀不是不回來嗎?

  陸聞檀已經進了門,褪下的外套拎進門,何伯伸手接外套。

  男人順手搭在了臂彎,何伯就把手縮回去了,也沒多想。

  陸聞檀進了客廳,卻把外套遞給顧言。

  顧言身體僵直。

  平時她來陸家,確實也是扮演的這種角色,可是今天不一樣。

  現在陸聞檀的外套躺在腿上,他剛剛的行為,就好像回家的男人很自然的把外套交給了太太。

  她一下想到了華里里說的「一人之下」,她腦子全是昨晚的畫面。

  聞著那股儒雅禁慾的木香,顧言沒辦法把床上反問她「做我女人,什麼滋味?」的陸聞檀,和眼前的人掛鉤。

  這會兒,她想堅持取消婚約的台詞是一個字都想不起來。

  陸聞檀已經抻了抻西褲,落座,淡淡啟唇:「陸豐金融想合併瑞通也行,但得跟我姓。」

  話是跟陸老爺子說的。

  陸豐金融就是現在的陸氏,老頭子的爺爺那輩就創立了,所以陸家穩穩的京圈豪門。

  瑞通,是目前國內最大的投資銀行,陸聞檀的。

  當初陸氏危機,陸聞檀從海外歸國,直接搬了一座投資銀行回來,危機迎刃而解。

  關於陸聞檀的神話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陸召徽聽完笑,「你小子也不怕消化不良?」

  陸聞檀呷了一口茶。

  瞧著他那篤定的樣子,陸召徽狐疑,「你昨晚幹嘛去了?」

  陸聞檀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坐著沒動的顧言。

  「做了票大的。」

  不疾不徐,沉穩有餘。

  顧言卻一顆心提了起來,他昨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