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後方,光線昏暗,夜風偶爾吹過,涼涼的。
顧言找到陸聞檀,是因為他指尖一截猩紅燃著的香菸。
她抿了抿唇,走過去,「陸總。」
陸聞檀衣扣早已解開,指尖香菸往下垂,彈了彈,看起來站姿閒散。
他抬眸,視線透過昏暗的夜色,薄唇扯了一下,「又沒人,喊這麼生分?」
顧言聽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嗓音里透著微微的薄冷。
他剛剛跟和顏體貼恩愛,明明看起來心情很好,不是麼?
可能見她不吭聲,顧言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一點點吐出來,視線分明就刻在了她臉上。
「感冒?」終於,薄唇一碰,問。
顧言眉頭緊了緊。
當面被戳穿了,她好像也沒什麼好辯解的。
她繼續不出聲。
然後聽陸聞檀聲音明顯更加不爽了,冷了一個度,「站那麼遠幹什麼?」
顧言終於出聲,「煙味。」
陸聞檀靜了兩秒,而後似是笑,「你旁邊那男的抽了兩支半,怎麼沒見你躲?」
兩支半,這麼精確。
但顧言只不過不想靠他太近而已,私底下她已經算是很妥協了。
這是在外面,和顏還在那邊,她不想逗留太久,或者出什麼插曲,到時候不好解釋。
顧言便看了他,「我說出來上衛生間的,久了不好,陸總要是沒事……」
「過來。」陸聞檀直接打斷她。
兩個人一共距離不到兩米,他紋絲不動的要她過去,明顯是有脾氣了。
顧言捏了捏手機,沒動。
陸聞檀見她這麼犟,都已經放到唇邊的煙突然就不抽了,在牆上一按,滅掉。
順手一起揣進西褲兜,然後朝她走了兩步過來。
顧言被他另一手攬了過去,一雙黑眸在昏暗裡盯著她,「怎麼,在京城出差前還算聽話,換個地方變老樣子?」
顧言語氣比較淡,「和小姐該找你了。」
陸聞檀低眉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她,似笑非笑,「她不影響我跟你,一個明的一個暗的,你忘了?」
顧言聽到這話,不就是提醒她,她是個見不得人的?
她突然又真是不明白陸聞檀何必呢?和顏什麼都好,那麼般配,他為什麼非得這麼折騰?
「認識那男的?」陸聞檀突然問。
顧言知道他問的是明西風。
她點了一下頭,「援醫的時候,抱我走了兩公里。」
陸聞檀低哼了一聲。
「喜歡?」他問。
顧言抿了抿唇,皺起眉,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陳姐和他,怎麼都這麼認為嗎?
下一秒,感覺腰上攬著的力道改為握掐,微微用力,將她往他懷裡扯,看起來是真的不悅。
「摸人家腹肌面紅耳赤,想的什麼?」男人低沉沉的嗓音,幾乎就抵在她額頭,氣息往下墜。
顧言躲不開。
她以為,她摸人家腹肌的時候看不出來,但那時候,她腦子裡想到的,其實是陸聞檀。
她第一晚的時候就摸了他,之後總會想起來,一到類似的場景就忍不住臉紅。
摸明西風的時候,她可能有點腦子犯抽,意識里,是想看看男人的腹肌是否都一樣……
加上陳姐拉著她的手往前壓。
就摸上去了。
「沒摸夠。」顧言冷不丁的一句。
陸聞檀眼一沉,抽出的手捏了她的下巴,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言雖然抿著唇拘謹,但眼睛裡明明就是坦然的,因為她本來也不算摸,就是一個巴掌印上去了。
早知道就仔細摸一摸了。
「看來沒什麼不舒服。」陸聞檀低峭的嗓音,語畢,攬她腰肢的手腕一轉,作勢探入。
顧言心頭一緊。
她來的時候隨手抓的套裝,是西裝裙,並不長,甚至輕而易舉就能得逞。
「不行!」她急促的阻止。
但是就算她雙手去攔陸聞檀,居然也比不過他的力氣。
他指尖碰到她腿內側軟肉的時候,顧言心底里那點火苗竄了起來,「陸聞檀!」
「怎麼了。」他聽起來漫不經心的語調。
又略陰沉的聲線,「不是沒摸夠?我勉強犧牲一下。」
顧言一想他跟和顏坐在一起郎才女貌,恩愛了一下午,羨慕也羨慕,嫉妒也嫉妒,所以更加不願意了。
索性沒看見還好。
「我對你的沒興趣。」她隨口就是一句。
「不管是身份還是年齡,你都沒得比。」
面前的男人沉默了好幾秒。
顧言沒去看他的眼睛,試圖往後退。
然後又一次被陸聞檀擄回去,問了句:「看來夸陸野不是夸著玩?」
顧言聽著他的聲音從原本幾分不爽,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咬牙切齒。
她才明白過來,看來她今天是在他算計內的,根本就逃不開,因為他顯然已經憋了一天。
顧言跟和顏說那些話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傳到陸聞檀耳朵里。
他們真是無話不聊,包括這麼羞恥的話題。
顧言閉了閉眼,她非但夸不出來,甚至一咬牙,「陸野是我未婚夫,我憑什麼不能誇他?」
「你想被誇,也可以找你未婚妻去!」
陸聞檀多半是沒想到她都是砧板上的肉了,還敢這麼說話。
他稍微眯起眼,「好好說話。」
顧言似乎隱約聽到了有人在不遠處,心裡越發緊張,聲音就小了。
「還要怎麼說?」她蹙著兩條好看的眉毛。
她稍微壓著氣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在你那兒見不得人,別忘了你在我這兒也一樣,陸野始終都是正牌。」
「你就只能在黑暗裡蛐著,或者你就不要繼續這種關係。」
她秉著氣說完的,雖然一吐為快,實則也怕陸聞檀遷怒。
但陸聞檀聽完她的話,原本冷著臉,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笑了,冷嗤了一聲。
將她從懷裡拎起來一點,帶著酒意的氣息撲在她唇畔,「給你記著帳,晚上最好別睡死了。」
顧言眉心更緊,抬手推了推他,推不開,脾氣上來,抬腳踢過去。
陸聞檀一個腳往後移,躲過去了。
薄唇順勢再一次湊近,略含咬住,嗓音危險,「西裝裙敢不穿安全褲,嗯?」
顧言推不開他的手,咬了咬唇,「除了變態,誰會關心我裡面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