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岳東天黑了才到。
剛進門就被鄢秀蘭指責。
「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一下班就趕過來了。」
「你還等下班?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打電話跟我說了嗎?」
「對。我說了,我被人欺負了。你呢?安安心心下班是吧?」
「你不是來女兒這了嗎?」
「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女兒。」
季清晚捂著腦袋,「你們能不能別吵了?」
季岳東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都跟你電話里講了。」
「你電話里就說去顧北的公司,然後他讓你走。」
「不是讓我走,是把我趕出來了!趕出來!懂嗎?」
「顧北怎麼變這樣了。」季岳東眉頭緊皺。
「爸,你別聽媽說的。媽去跟顧北要錢了。」
「顧北給了嗎?」
季清晚頓時愣住了。
「爸,你知道這件事?你不攔著媽?」
「你媽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顧北確實該賠償你的損失。」
鄢秀蘭更有底氣了。
「你看,你爸也同意。就你不懂事。」
「賠我什麼損失?我不需要他賠。」
「你這孩子!說了半天怎麼就不懂呢。顧北欠你的,欠我們家的。」
「欠什麼?」
「總之他就該賠償我們。」
季清晚看向父親。
「爸,你也這麼覺得嗎?」
季岳東示意妻子先別說話。
「小晚,爸媽不會害你的。這事顧北有錯,不是賠償,你理解為補償,明白了嗎?」
季清晚搖了搖頭。
她明白父母鐵了心要找顧北拿錢。
但她根本不想走到這一步。
季清晚雙手捂住臉,悶聲道,「你們回去吧。別再找顧北了。」
鄢秀蘭拉了一下女兒的肩膀。
「這事你不用管了。媽來解決。」
「你們不要逼我了,不然我會丟掉工作的。」
「什麼意思?顧北還威脅你了?」
季岳東也是大怒,「混帳!我去收拾他。」
「不是!不是!不是他,你們到底要幹嘛啊!」
季清晚發瘋了似的大喊。
「你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行不行!你們是想逼我去死嗎?啊!!」
兩人嚇了一跳。
季岳東趕緊說道,「小晚,別犯傻。這樣,我跟你媽先回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
鄢秀蘭還要說,但被季岳東硬拉走了。
房間終於安靜了。
季清晚眼淚無聲流淌。
顧北的離去,不講理的父母,白月光跟人訂婚。
這一切全都讓季清晚近乎崩潰!!
季清晚明白自己說什麼,母親都不會聽的。
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現在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季清晚打電話給顏奕辰。
她需要後者給一個明確的說法。
什麼時候跟薛冰夏分手。
她等不了三個月了。
最多一個月。
最好馬上就分開。
但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顏奕辰現在根本無心應付季清晚。
薛冰夏跟顧北傳緋聞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
家裡人都知道了。
他解釋緋聞不過是謠言罷了。
但這根本不頂用。
父母一直在催他儘快定下婚期。
先領證也好,只要結了婚,事情便成定局。
謠言不攻自破。
但問題是薛冰夏根本不搭理他。
別說領證了,什麼時候能結婚都不知道。
顏奕辰現在看見季清晚的電話就嫌煩。
信息也裝作沒看見。
因為他知道季清晚要說什麼。
幾乎每天都在問工作怎麼樣了,家裡生意好轉沒,什麼時候能擺脫薛家。
他恨不得立刻成為薛家的乘龍快婿,怎麼可能擺脫薛家。
只要薛冰夏願意,哪怕是大半夜,他都托關係讓民政局的人專門辦理結婚證。
顏奕辰原本以為天上掉餡餅,砸中了自己。
現在他才明白根本沒那麼好的事。
訂了婚也沒什麼,又不是真的結婚。
要不是薛冰夏性子烈,他都想強上了,把生米煮成熟飯。
顏奕辰很憋屈!
但又不敢像以前那樣到夜店發泄。
薛冰夏已經揪過他的一次辮子。
再被薛富興知道他在外面亂搞,那就真的完了!
顏奕辰現在最擔心的是薛冰夏跟顧北走到一起。
畢竟他搶走了顧北的女人。
顧北很有可能為了報復他,搶走薛冰夏。
一換一,他損失大了。
在他眼裡,一百個季清晚也比不上薛冰夏的一根手指頭。
如果薛冰夏被綁架,一根手指頭起碼能值一個億。
哪個更重要,顏奕辰清楚的很。
他其實一直想要改變薛冰夏對他的印象,但始終沒有機會。
所以他平時都是在薛富興面前賣力表現。
可這兩天薛富興對他的態度也冷淡了。
顏奕辰思來想去,最後認定問題出在顧北身上。
很有可能薛富興欣賞顧北,想要換一個女婿。
但顏奕辰相信自己還有機會。
婚約還沒有取消。
薛富興的第一人選是他。
顏奕辰決定主動為自己創造機會。
於是他買了禮物來到佘山莊園,專程拜訪薛富興。
露露臉,討好未來丈母娘。
修補和薛冰夏的關係。
季清晚的電話讓顏奕辰煩不勝煩,他索性直接拉黑。
不然被薛家人看到,會產生不好的印象。
季清晚不再是他炫耀的資本。
反而成了他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不過顏奕辰還想著拿季清晚跟顧北談判。
否則他可能直接跟季清晚斷了聯繫,以博取薛冰夏的好感。
他知道女人喜歡聽什麼話。
許下諾言,保證以後不會再找別的女人。
一心一意,承擔一切。
顏奕辰打算今晚試探一下薛冰夏的態度。
丟不丟棄季清晚,另外再說。
能贏得薛冰夏的好感,讓顧北退出,這是季清晚能發揮的最大作用。
在昏暗狹小宿舍哭泣的季清晚根本不懂,穿梭在佘山莊園的顏奕辰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愛情,在顏奕辰的心目中,前三都排不進去。
季清晚以為自己無可替代。
事實證明,她不過是可以隨意拋棄的對象。
在她跟顧北提分手時,早已註定了這一結局。
她的白月光顏奕辰,正在把她當做談判的籌碼。
去贏得其他女孩的好感,為自己的人生開路。
愛情從來都不是神聖的。
季清晚認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