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晚早已習慣了顧北在身邊的日子。
早上醒來後,她習慣性地想要鑽入顧北的懷抱。
但身邊空無一人。
口渴的她現在沒人幫她去拿水了。
季清晚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頭髮。
拿起手機一看,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昨晚失眠,導致她凌晨才睡著。
季清晚感覺渾身不舒服,嗓子干,頭疼,好像還落枕了。
她摸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真的落枕了。
但身體上的不適,遠遠不如她心裡的不舒服。
夢中的場景還記憶猶新。
季清晚還是沒看到顧北的信息,也沒有好友驗證申請。
她心底不由冒出一個想法。
顧北斷的如此乾脆,會不會是有了喜歡的人。
正好借自己的口說了分手。
然後跟別的女孩走到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放在以前,季清晚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
因為她很清楚顧北的眼裡只有她一個人。
心裡也全是她,裝不下其他任何人。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肚子忽然傳來抗議聲。
昨晚沒怎麼吃東西,早飯又沒吃,胃已經餓得受不了了。
季清晚的胃一直不太好,是顧北悉心照顧之下,才慢慢好起來。
以往她早上起來,都有顧北精心準備的早餐。
從今天開始沒有了。
飯桌上空蕩蕩的。
季清晚打開冰箱,裡面倒是還有一些食材。
但她根本不會做飯。
此時餓得胃疼,她更沒興趣自己學做飯。
季清晚拿了一個蘋果吃,先墊墊肚子,點個外賣。
小區附近有很多餐廳、飯館。
不過由於胃不好,不能吃不乾淨的,可選擇性就小了很多。
季清晚找到顧北經常點的一家餐廳。
顧北親自去看過後廚的,很衛生,味道也很不錯。
菜式精緻,包裝盒也高檔。
但季清晚很快發現這家餐廳的缺點。
那就是貴!
以前都是顧北點的,她還沒發覺。
三個菜竟然就要兩百多。
若是按往常那樣點四菜一湯,差不多要五百了。
季清晚已經習慣吃這家餐廳了,可帳戶餘額明確告訴她省著點。
不然總是這麼吃,會吃光她的銀行卡。
即便發了工資,也不足以支撐她天天吃。
季清晚又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以前她根本不用考慮這麼多,更不用吃個飯都摳摳搜搜的。
季清晚最後還是點了。
偶爾吃一次還是沒關係的。
等去了學校,食堂飯菜便宜很多,衛生也有保障。
季清晚雙手抱胸,蜷縮在沙發上。
沒有顧北的日子才一天都不到,她已經感覺很不適應。
但她還是告訴自己。
這只是剛開始,所以不習慣,後面慢慢就好了。
不管沒了誰,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季清晚一直翻看手機,遲遲沒有顧北的信息。
自己都這麼不習慣,顧北能習慣嗎?
季清晚猜測顧北現在應該很難受,可能一整夜都沒有睡,雙眼通紅。
也沒去公司,會頹廢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走出來。
這些都是她設想的場景。
不過事實跟季清晚想的完全相反。
顧北沒有失眠,照常起床,已經度過了一個充實的上午。
上班前去五星級酒店的泳池游泳,在餐廳享用了豐盛的早餐。
到公司開了晨會,梳理最近的項目。
接待一個重要客戶,拿下三百萬的訂單。
這會他帶著項目部兩個負責人陪客戶吃飯。
季清晚並不知道,顧北熬過了無數艱難的日子。
早已磨練出堅韌不拔的強大內心。
顧北珍惜愛情,但愛情不會是他的全世界。
愛情曾經是支撐他前行的動力。
但失去愛情,他不會停下腳步。
生活要繼續,他也該為自己而活了。
在工作和愛情之間,他之前選擇儘量遷就愛情,同時保證工作的順利。
最難的是他自己。
只能犧牲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季清晚。
但他甘之如飴。
如今卸掉一邊的重負,他輕鬆不少。
工作再繁忙,他也能井井有條地處理。
吃完特色海鮮宴,顧北安排司機送客戶去機場。
隨後回了公司小憩一會。
空閒下來後,顧北想起了季清晚。
但他沒有再發信息、打電話。
他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不會死纏爛打,苦苦哀求。
愛情不該是一方無限制地犧牲自己去遷就另一方。
這次分手,顧北也明白了。
在愛情里,投入跟回報不會成正比。
沉沒成本越大,越難抽身而退。
愛過,分開,已成定局。
顧北想的是怎麼處理訂婚的事情。
訂婚儀式那麼隆重,邀請了太多人。
幸運的是結婚請柬還沒發,否則更麻煩。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顧北的思緒。
顧北坐直身體,「進來。」
一個容貌姣好,梨型完美身材,穿著職業套裙的女人推開門,懷裡抱著一本筆記本。
「老闆,天城律所的人來了。」
「讓他們到二號會議室吧。」
「已經在二號會議室了。」甄麗娜微微一笑。
「讓市場部、財務部、人事部經理都一起參加。」
「都通知了。」
顧北點點頭,給了甄麗娜一個讚賞的眼神。
有一個完美的秘書,可以省心很多。
「你也參加,做下會議記錄。」
甄麗娜舉起懷中的筆記本,眨眨眼睛,「準備好了。」
原本筆記本遮住的洶湧頓時一覽無餘。
顧北拿起桌上的黑色記事本,「走吧」。
這一刻,顧北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強大的氣場。
甄麗娜跟在後面,眼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董事長好。」
「老闆好。」
。。。
顧北微微點頭,走進會議室。
天城律所是中海市最大的律所。
業務範圍涵蓋極廣,包括企業首次公開發行、私募融資、反向合併交易、上市後發行等多個領域。
這次顧北要跟天城律所談的是首次公開發行。
也就是IPO上市。
三年磨一劍,如今到了出劍的時刻。
季清晚並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