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看著司馬晟的笑容雖然有些不安，但還是正常開啟了會議。
至於不安……說實話，他也想過上芯國際或者說龍國會不會有什麼應對的方案。
但是很可惜，他思考了很久都無法幫上芯想到破局的辦法。
可以說，全球目前可以滿足上芯以及整個龍國市場的生產EDA的公司，除了他們Synopsys一家之外他實在想不到第二家。
至於另外兩家可以供應的公司，基本都不會違背米國的意思。
所以上芯國際和龍國想要繼續發展晶片領域除了高價購買的產品之外，就只有自己生產。
但這個成功的可能性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於是格雷恢復了剛剛的悠閒，語氣悠然的笑道：
「好吧，那麼開始我們今天的唯一一項議題，關於貴公司今年需要採購的數量和……」
只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電腦屏幕對面的司馬晟舉了下手，十分客氣的打斷道：
「不好意思格雷先生，我想我們今天需要增加一項議題內容。」
「不，先生，臨時增加的議題著不符合規定。」
「呵呵，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嗎？我們確實感到抱歉，就在剛剛等待視頻的期間，臨時決定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提前通知貴方！」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像這種級別的對外會議上，只要你不是很沒底氣，絕對不能慫！
就像剛剛對方因為晚飯就能隨意遲到，甚至當著這麼多人面說出一些傲慢沒有禮節的話，就是一種輕視。
那現在司馬晟以同樣的方式還擊回去。
你們不是不把我們龍國當回事嗎？
好，那我們也是，對於增加議案也是隨意想加就加。
或許看起來很小的事情，但是兩國交鋒沒有小事。
小事代表的是態度。
司馬晟這麼做就是想告訴格雷龍國的態度！
格雷吐出了口氣，今天的這場會議不知道為什麼，從開始就讓他感到壓制力。
上芯方面……似乎有了不小的變化。
「好吧，那說說你們想要增加的議題吧，我想只要是合理的範圍內，我們可以試著談談。」
司馬晟笑了起來。
爽啊！
這都多少次會議了，司馬晟從來沒有覺得開會這麼爽過了！
感慨了一下，他很快繼續說道：
「增加的議題很簡單，是關於貴方上次提到的EDA價格問題。」
格雷聽到這裡緊緊皺眉。
「抱歉先生，我想上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們的價格不會做出任何讓步，或者說的直接一點，貴方除了同意之外，就只有拒絕合作這條路。」
「還有司馬先生，我必須在提醒一點，這種不可能商議的議題就不要再提了，這樣的行為是在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
要是以前，司馬晟說不定只能黑著臉咽下這口氣，但是現在情況可不是之前了。
只見他雙手十分悠閒的交叉，語氣不咸不淡。
「格雷先生，我想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一點，我們才是甲方。」
「換句話說，是你們該徵詢我們的意向報價，而不是相反過來，或者說，作為甲方我們完全有權利增設會議議題，而你們現在的態度決定了我們後續是否採用貴公司的EDA。」
而視頻對面則是陷入短暫的寂靜，所有人都傻了。
上芯居然這麼硬氣的懟了他們！
這短短的兩句話里鋒芒畢露。
簡單來說就是上芯一直都是扮演孫子的角色，每次會議都得小心翼翼的進行。
但是今天，孫子翻身了，直接成為太上皇！
司馬晟則是心中大呼痛快！
媽的，裝了這麼多年的孫子，總算是給他逮著機會翻身了。
現在整個上芯國際的核心高層都知道了青龍EDA已經具備實際應用的可能性！
這玩意就是一個壟斷的性質，現在一當被打開了一道口子。
上芯腦子壞了才和你玩！
要不是在生產的這段時間還需要Synopsys的東西頂一下，今天的會議甚至可以不開了。
不過這玩意也就試試，談不攏就算了，反正青龍也快了。
EDA停用個十幾天並不會影響多少。
而格雷此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什麼意思？這就掀桌子了？
關鍵是你上芯或者說龍國憑什麼可以主動掀桌子？
憑什麼啊！格雷想不明白，他感覺自己腦子快炸了都！
「等等，司馬先生，我想可能你剛剛存在口誤？或者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是這樣的態度，我想我們的合作可能需要再進行商議。」
格雷話是這麼說，但是沒有一點準備關掉視頻的意思。
其實Synopsys雖然被米國政府要求做出一系列針對上芯國際的動作，但是事實上他們目前能發展到這個地步還真離不開龍國的市場！
根據去年的財報，Synopsys年度收入的一半都是來自龍國市場，
按照其他行業來說，一家公司對於一家客戶依賴到這個地步是絕對不敢得罪的。
甚至將上芯當成爺爺去供著都不過分。
但因為Synopsys的壟斷地位，這才使得以往的形式相反!
所以在某些方面來說，Synopsys同樣也離不開上芯國際和龍國的大批市場！
「抱歉格雷先生。」
司馬南故作一臉歉意的表情。
「事實上，上芯國際現在正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關於SynopsysEDA採購，我們或許會減少數量。」
格雷立刻舉手到：
「這話什麼意思，減少我們Synopsys的數量？難道說你們上芯準備縮減生產線或者是有減少生產量的打算？」
格雷提問都得語氣都變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和他預想中的不一樣啊！
說好的施捨，說好的單方面碾壓。
怎麼現在上芯國際這麼硬氣？
這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司馬晟笑了笑，兩邊的態度截然相反。
「不，格雷先生，我想你誤會了，上芯國際的規模在未來可能會繼續擴產，但是這不代表我們會繼續使用Synopsys的EDA！」
「換句話說，我們準備縮減的是採購SynopsysEDA的數量，而不是生產數量。」
轟！
格雷感覺自己腦海中被一個核彈擊中！
甚至產生了一瞬間的空白感！
怎麼敢！上芯國際是怎麼敢的！
講道理這憑什麼啊！
這時司馬晟繼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事實上我們今天的會議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但畢竟是老合作夥伴了。」
「不可能，你們不用我們的平台怎麼繼續更新疊代！用其他產品代替？而且你們準備縮減我們多少份額？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Synopsys只接受全額訂單，不接受部分份額的訂單！」
司馬晟語氣帶著一絲絲憐憫。
「不是多少……而是全部！」
「所以我想你和你背後的Synopsys公司應該明白一點，之所以願意和你們談，只是我們在憐憫和同情你們。」
「而在未來的時間裡，失去了我們龍國市場的訂單後，你們將會面對盈利縮水一半以上的境遇。」
「格雷先生，接下來的時間內，你們將會很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