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到了,林音到停車場找她的車。
她來到車前,正準備拉開車門,忽然有人喊她。
「林音。」
她回頭,姜以柔皺著眉過來,目光落到旁邊的車上,「這不是我送給凱特琳的車嗎,怎麼會在你手上?」
林音淡淡道:「凱特琳見我喜歡就送我了唄,有什麼問題?」
姜以柔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你和凱特琳什麼關係,她怎麼會把我送她的車轉送給你?!」
林音笑了笑,不緊不慢道:「忘記告訴你了,我和凱特琳在D國的時候就認識了,關係嘛,還行吧,經常一起吃飯而已。」
「你……」
姜以柔終於反應過來她被關曉曉和林音聯手耍了。
她們肯定在凱特琳面前說了她的壞話,所以凱特琳才會配合她們戲耍她。
可惡!
姜以柔氣得臉色都變了,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十分精彩。
「沒什麼事我要回家了。」
林音拉開車門要坐進去。
姜以柔壓住洶湧的火氣,抓住了林音的手腕,「等等,你不能走!」
這輛車可是花了幾百萬,不能白花!
「既然你認識凱特琳又收下了這輛車,是不是應該幫忙說說好話,請凱特琳幫我母親治病?」
姜以柔勉強扯出一抹笑,姿態放低,「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和你有恩怨的人是我,你想報復可以沖我來,我絕對沒有怨言,但我母親是無辜的,請你不要見死不救,算我求你了。」
林音不吃她這一套,「你求我,我就要答應?」
她確實已經心軟,會幫蘭薇雨治病,但是這個功勞她可不會白白送到姜以柔手上。
姜以柔暗暗咬牙,「那你要怎麼做才答應?」
林音勾唇,「你跪下來求我,興許我就會答應了。」
「你別太過分了!」姜以柔神情冷了下去,陰沉地盯著林音,「得罪我,你承擔得起後果嗎?」
林音笑容嘲諷,「看來在你心裡,你的養母並沒有你的膝蓋尊嚴重要。」
「你想要多少錢儘管開口,做人留一線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姜以柔快沒有耐心了,抓林音手腕的力氣不由加大,帶著威脅的意味。
林音甩開她的手,俏臉微冷,「威脅我?可惜我不吃這一套。」
姜以柔餘光注意到有人往這邊走來,目光微動,下一秒,雙膝彎曲,直直地跪到了地上。
「林音,我求求你救救我母親,我給你磕頭,只要你願意讓凱特琳救我母親,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砰砰砰。
安靜的停車場響起格外明顯的碰撞聲。
林音正奇怪姜以柔又搞什麼飛機,抬眸便看見霍景澤朝這邊走來。
她瞬間明白了。
「這是在做什麼?」霍景澤站定,有些錯愕。
姜以柔抬起頭,眼眶通紅含著淚水,額頭都磕破了,看起來好不可憐。
而她面前站著的是一臉冷漠的林音,看樣子好像被欺負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霍景澤的手哭著乞求,「景澤,你幫我說說好話吧,讓林音不要因為討厭我而累及我母親,我什麼都願意去做,我願意拿我的命換我母親的命。」
六年過去了,姜小姐茶藝依舊如此爐火純青。
林音雙手環胸,靜靜看著她的表演。
霍景澤掃了一眼被姜以柔抓住的手,用力抽了出來,站到林音身邊。
「有什麼話好好說,你跪著做什麼,像什麼話,先起來。」
姜以柔淚流滿面,抽泣道:「林音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起來的,景澤,姜家和霍家是世交,你叫了我母親那麼多年的蘭姨,難道你忍心看著我母親被病魔折磨致死嗎?」
這裡是停車場,說不定還會有人過來,要是看到這個畫面指不定會鬧出什麼風波。
霍景澤把姜以柔從地上拉起來,「到底怎麼了,和林音有什麼關係?」
姜以柔淚眼婆娑地看了一眼林音,抽抽搭搭地說:「林音和凱特琳認識,我已經去拜訪過凱特琳很多次都被拒之門外……她說,只要我跪下來,她就幫忙跟凱特琳說好話,救我母親。」
霍景澤看林音,用眼神詢問她在玩什麼花樣,他好配合。
林音看懂了他的眼神,嘴角揚了揚,然後一臉無辜地說:「我確實和凱特琳認識,但我可什麼都沒做哦,凱特琳為什麼不見你,我怎麼會知道呢?說不定是你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惹惱了人家。何況凱特琳不願意見的人多了去了,真按你那麼說,豈不是凱特琳不願意見的人不願意治的病都可以怪到我頭上?那我也太冤枉了。」
霍景澤微微頷首,「林音說得對,凱特琳不見你,定是有她的理由,你無憑無據怎麼能隨便怪到林音頭上,又想讓她背鍋?」
這是在點六年前那件事。
姜以柔咬了咬唇,沒想到霍景澤這麼信任林音,一直不相信六年前是林音推了她。
她流出兩滴淚,滿臉的委屈,「林音,你說了只要我跪下來就幫忙說好話,我已經跪了,你……」
林音打斷了她,「我什麼時候讓你跪了,你可不要瞎說啊。」
「你!」姜以柔不可置信地看著林音,氣得渾身發抖,「林音,你怎麼能這樣?你明明說只要我跪下來求你,你就會幫我跟凱特琳說好話。」
林音聳聳肩,一臉淡然,「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再說了,就算我真的說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行嗎?」
霍景澤皺著眉頭看著姜以柔,「你別再無理取鬧了,林音沒有義務幫你。」
他幫著林音說話,姜以柔既氣憤又嫉妒,但她不能表現出來,紅著眼睛道:「林音,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幫我?」
林音微微揚起下巴,「很簡單,你向我道歉,並且承認六年前是你陷害了我。」
姜以柔臉色一白,「我沒有陷害你。」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林音轉身欲坐進車裡。
「林音。」姜以柔慌張地喊她。
林音回頭,靜靜地看著她。
姜以柔咬牙,「我沒有害過你!」
如林音所料,姜以柔是一個精緻主義者,個人利益大於一切,包括養母的命。
林音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她突然有點好奇,要是蘭薇雨知道她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根本不願意真心地救她的命,會是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