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看見林叔的手動了。」
像是要印證霍景澤的說法,話音才落,林長楓的手指再一次動了動。
林音驚喜地睜大眼睛,用力握緊了林父的手腕,「爸,爸!」
陳愛華看看在門口聽見林音的聲音,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林長風還在動的手指,放下手裡準備給林長楓擦洗身體的水盆,她激動地跑到床邊。
聲音都帶著顫音。
「我沒看錯吧,你爸手指動了!」
林音想到在帝都時倪鹿跟她說過的話,如果植物人有反應的話,立馬紮上幾個穴位,興許就能立馬醒來。
她回頭抓住霍景澤的手,著急道:「你能不能去縣城幫我買一副針回來,我要給爸針灸!」
霍景澤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沒有問原因,「好,我現在就去買。」
其他人聽說林長風有醒來的跡象,紛紛湧進房間,安靜等待。
一個小時後,霍景澤披星戴月回來,將手裡的銀針遞給林音。
「謝謝!」
林音打開包裝,捻起銀針,快而准地往林長風身上的幾個穴位插進去。
然後便是等待。
所有人屏息凝氣,見證著奇蹟。
時間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終於在第五分鐘時,林長風的手再一次動起來,接著是緩緩睜開的眼皮。
長久以來深陷植物人狀態的林長風,在這個平凡而特殊的日子不可思議地甦醒過來,一直守護在病床旁的林音長喜極而泣,激動的淚水如決堤之水洶湧而出。
她緊緊地握住林長風的手,激動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林長風轉了轉眼珠,目光落到自小疼愛的女兒臉上,昏迷太久臉上的肌肉僵硬,他還是努力地扯出笑容。
「爸爸醒了,小音不高興嗎,怎麼還哭鼻子。」
林音眼淚掉的更凶,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爸爸,你終於醒了……」
「長風!」一旁的陳愛華同樣哭得不能自已,「你這沒良心的傢伙,總算捨得醒過來了。」
林長楓看到妻子,眼眶微微發紅,「愛華,我昏迷的這些年,辛苦你了。」
林澤帶著花雨柔走過來,眼裡也含著淚水,「爸,這是雨柔。」
他抱著熹熹傾身上前,哽咽道:「這是我和雨柔的孩子,是您的孫女。」
「好,好,好。」林長風何嘗不是老淚縱橫。
雖然昏迷多年,但只是身體不能動,意識是清醒的,他知道兒子已經結婚,女兒有了男朋友。
現在看到家人都在,每個人都健健康康,內心無比欣慰。
林音接過霍景澤遞給她的紙巾,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道:「好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爸爸剛醒來還需要好好休息。」
之後,大家都退出房間。
陳愛華留下來照顧。
……
林長風甦醒已經過去三天。
這幾天都在做身體肌肉的恢復,霍景澤常年鍛鍊,在這方面頗有了解,親力親為帶著未來岳父做康復運動。
效果不錯,林長風已經能夠靠自己慢慢地行動。
林音從屋裡走出來,手裡端了一盤水果,臉上洋溢著笑容,招呼道:「爸,你都鍛鍊一下午了,過來休息休息吧,吃點水果。」
霍景澤扶著未來岳父坐到院子裡的石椅上,貼心地放了一個坐墊,「叔,您坐。」
林長風沖他笑了笑,「你也坐。」
「好。」
霍景澤繞了一步,挨著林音坐下。
兩個人男帥女美,看著十分般配。
林長風心裡是歡喜的,歡喜之餘不免擔憂。
這幾天的時間他大致了解了霍景澤的背景,人長得好,出身高門大戶,十分優秀。
可就是太優秀了。
門不當戶不對,這樣的結合真的能長久嗎……
林音看出來父親的臉色不太對,關心道:「爸爸,你怎麼啦,看著臉色不太好。」
林長風搖了搖頭,沒把心裡的擔憂說出來,他從林澤那裡聽說了很多事,知道兩人一路走來不容易,他不捨得說些掃興的話。
霍景澤修長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道:「林叔,恕我冒昧,關於林音的身世,我想請教您幾個問題,能否詳細說說當時撿到林音的情形。」
林長風看向林音,神情有些恍惚,娓娓道來。
「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有些細節已經記不清楚,我當時在帝都南城區打工,撿到林音是在一個深秋的夜晚,天氣很冷,我當時出門買煙,就看到有個小女孩倒在地上,臉蛋通紅,渾身發熱,我及時把她送到了醫院,命是救回來了,但是醫生說可能會燒壞腦子,不過還好,腦子沒燒壞,就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我以為她是附近人家走丟的小孩,把她送去了警察局,但是過了好幾天都沒有人來認領,警察說那個什麼系統裡面也沒有林音的指紋,很難找到親生父母,於是又聯繫了我,問我要不要領養,不然的話就送去福利院。」
「我不太忍心,就把她接到家裡照顧了一段時間,過年的時候帶著回家。」
和村頭三叔說得差不多。
霍景澤接著問:「您手裡有沒有什麼關鍵的信物?」
林長風仔細回憶了下,「當時撿到她,渾身髒兮兮的,身上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一身衣服。」
「衣服還在嗎?」
「在的,我給鎖在了雜物間裡面。」
林長風轉頭跟林音說話,告訴她鑰匙在哪裡。
林音去取了。
趁著她離開,林長風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心裡的擔憂說出來。
「小霍,以後你和小音如果走不下去了……答應我別傷害她,我會接她回家。」
霍景澤聞言正色,極其認真道:「林叔,我和林音會一直走下去,白頭偕老。」
林長風無聲地嘆了口氣,儘管心裡不太贊同兩人在一起,擔心以後林音會受到傷害,可女兒喜歡,他不能自以為對她好就阻止。
只能祈禱以後的日子一定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林音回來了,把從倉庫取來的衣服放到桌面上。
霍景澤掃了一眼紅色的羽絨服,目光落到已經掉色的刺繡標誌上,心裡大概有了猜測。
這件衣服出自高奢品牌,在十幾年前價格已經高達上萬。
能買得起的人家一定非富即貴。
他的目光落到林音白皙的臉蛋上,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你小時候穿的衣服很昂貴,或許你的親生父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查過你走丟的那一年帝都有不少人家丟失孩子,按照家境和年齡縮小範圍……姜家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