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太子妃的輕狂

  第548章 太子妃的輕狂

  「這也不是你們戕害忠良的理由!」蕭長風沉聲道。

  「戕害忠良?」沈羲和低低笑出聲,眼裡滿是「你為何如此天真」的嘲弄,「殿下是否已經忘記了殿下與裴尚書身負的皇命?」

  蕭長風身子微僵。

  沈羲和眸色淺淡:「若是殿下忘了,我不妨猜上一猜,權當為殿下回憶回憶。我阿爹在涼州失蹤,涼州與西北接壤,若非有我阿爹的退讓,涼州也應當屬於西北,驍勇善戰,在西北戎馬一生的大將軍在涼州遇襲失蹤。

  殿下不信,陛下也不會信,陛下更信這是我阿爹設的局,目的為何,暫不得知。

  故而才有了我被允許前來尋我阿爹,以我為餌,進可試探我阿爹是否真遇襲,退可看一看太子殿下到底有多少能耐,來護住我這個新婚妻子。

  涼州是個好地方,是為我精挑細選的地方,陛下不能再讓我進一步,若是入了西北,我阿爹若是有了反心,亦或者假藉此次失蹤之事,籌謀大事,算計陛下,趁機攬權,陛下必然陷於被動,只有在涼州對我動手才是上佳之策。

  自然,我是陛下的兒媳,若是可以陛下願意只願用我把我阿爹逼出來。我阿爹若是不願現身,亦或者你們的計劃出了岔子,我橫死於涼州,便是我的命。」

  蕭長風面色一緊。

  沈羲和抬顎嗤笑一聲:「我呢是因我阿爹之故而橫死涼州,我阿爹也無法向朝廷要個交代,要怪只得怪我阿爹偷雞不成蝕把米。假使我阿爹當真是遇襲,無法受你們的引誘來救我,也只能怪我阿爹無能。

  殿下說裴尚書何其無辜?我於陛下而言便不是無辜?

  因著我是阿爹之女,故而我為棋子,不慎殞命,便是死有餘辜。他裴展是陛下之人,受陛下之命前來,他為棋子,若有好歹,便是我們殘害忠良?

  故而,在殿下看了,陛下的手段無論作踐誰都是理所應當,好一個忠君之臣。奈何,我與我阿爹,沒有殿下如此高潔忠心。」

  沈羲和雙眸微眯:「殿下,入了這一場局,誰都可以是執棋者,也誰都能是棋子,你我皆是如此。生死作賭,殿下要我去忠君,奈何君不給我活路,殿下要我憐惜忠君之臣,殊不知忠君之臣是陛下懸在我項上之刀。」

  蕭長風無言以對。

  沈羲和又道:「在涼州,殿下應當慶幸,有耿良成這個叛徒,否則殿下早就性命不保……」

  若非查到了耿良成,沈岳山並不需要蟄伏,也不需要當真演到假死這一步,蕭長風身份尊貴又如何,他既然領了陛下要綁她引誘沈岳山出來的命,在她這裡就已經是敵人,在樹林裡,她就能要了他的命。

  正好讓陛下不肯善罷甘休,興師動眾徹查到底,她也好藉由受驚亦或是兇手未明,留在西北。

  只不過因為有耿良成,這才是首當其衝的隱患,才不亦將事情鬧大。

  蕭長風心口一顫,原來那日在山野,沈羲和當真是對他動了殺心!

  她當真敢,這世間還有何人是她不敢想殺者?

  似乎看出蕭長風的震驚與不可置信,沈羲和淡淡一笑:「親王,我早就殺過。」

  十多年來,只有一個親王去世,那就是叔父康王。

  他想到了康王私造兵刃人贓並獲,就連陛下都無力兜住,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原來,這竟然是沈羲和設的局!

  「太子妃好膽色,告知小王這些,便不懼小王告知陛下?」蕭長風暗自深吸一口氣問。

  鼻尖發出一點略的笑聲,粉潤的唇瓣如花舒展,她的容顏清麗無雙,尋常的淡笑會令人覺著淡漠與俯視,稍稍笑靨深一些,便艷若桃李:「在陛下眼中,取我性命是遲早之事,他知不知這些,都不會令陛下改了主意。知曉,不過是惱怒一場,只要我阿兄和阿爹一日是西北的王,陛下一日便不能輕易動我,似此次我主動跑來西北尋父的機會,陛下恐怕再也尋不著。

  能讓陛下痛恨且咬牙切齒,卻對我無可奈何,我得多謝殿下將之告知陛下。」

  「你——」

  囂張,蕭長風早聞沈羲和輕狂而又孤傲,這還是首次親自體會。

  沈羲和微微外頭,唇畔依然噙著那一抹明艷到不可方物的笑,她有恃無恐,渾然不在意的模樣,讓蕭長風心口發寒:「你不懼陛下多忌憚了些許,便也不懼景王知曉裴尚書之死,與你不死不休麼!」

  裴家已經沒有幾個人了,要是裴展這次把命留在了庭州,景王定然要瘋魔,景王可不是陛下,他不身在帝王之位上,所思所慮亦不會如陛下一般長遠。

  「呵呵呵……」沈羲和笑容越發肆意,低低笑出聲,「殿下,無妨告知景王,可證據呢?」

  揚了揚雙眉,沈羲和接著道:「就憑裴尚書死於西北?可不是我阿爹將裴尚書請到西北,景王殿下亦不是愚蠢之人,殿下效忠陛下,陛下忌憚我沈氏,殿下告知景王,不妨猜想一番,景王會如何作想?」

  如何作想?

  大概率會覺著他在挑撥離間,讓蕭長彥對上沈氏,是陛下授命,讓蕭長彥打頭陣。

  陛下利用親生兒子並不是第一次了,當年的信王,不也是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蕭長風悟了,怪不得沈羲和絲毫不避諱,盡數告知於他。

  因為無論是沈羲和設的局,還是沈氏殺了裴展,他都拿不出實質的證據,陛下會信他之言,也並無異議,正如沈羲和所言,陛下遲早要取沈羲和性命。

  不會因為一事提前,亦不會因為一事推後,只得看與沈岳山的博弈,誰勝誰負。

  沈羲和瞥了蕭長風一眼,就轉身離去。

  「太子妃,為何要對巽王說這些?」沈羲和從不是圖嘴上之快的人,雖然不懼蕭長風知曉,卻也不是非得要告知蕭長風這些,珍珠覺著沈羲和定然另有用意。

  「阿爹回來之後,北辰便危險了。」沈羲和輕聲一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