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臥龍鳳雛

  第372章 臥龍鳳雛

  顧寶珠歪了歪脖子,呲牙咧嘴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不住,反嘴道:「娘也太大驚小怪了,這有什麼,我跟著九公主一起玩耍,和那些小姐們一起打馬球,都知道這些,我不過是在家裡說說罷了,莫非在我三嫂面前都不能提麼?日後三嫂總要出去拜客,能和咱們定北侯府來往的人哪個不知道些宮闈秘事。」

  顧老夫人惱道:「我才說了一句,你就說了一大堆,現在誰家的人還會在外面提起先太后、元後的事?如今深宮裡住著的可是太后、藺皇后。何況有些事旁人能提,咱家可不能提。」

  顧寶珠嘴巴噘得可以掛瓶子。

  顧老夫人見她還不服氣,拍腿道:「你這個不省心的,還不聽勸,康哥兒和福哥兒才多大,你在他們面前胡說,沒事都能被你搞出事情來。你嫂子要出去見客,莫非我還不會教她麼?以後只有把你嫁給老顧家的仇人了,去禍害別人家去吧,我就不用天天為你提心弔膽的了。」

  顧寶珠原本被說得有點兒懊惱,可聽到了後面又羞又惱。

  娘當著三嫂的面就這麼說她,她三嫂會怎麼瞧她。

  顧寶珠跺足,拉著秦鳶的手晃了又晃,道:「嫂子,我才不是這樣的人,我不過是為你說那香罷了,我娘怎麼就這麼說我,你說我委屈不委屈。」

  在旁邊默默喝茶吃蜜餞的秦鳶:「……」

  這……這又和她有什麼相干……

  好在,顧六爺來了,一進門就道:「妹妹又在吵吵什麼?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你這幾日不是說要學文人家的小姐,那就要多學學你三嫂,你見三嫂什麼時候這麼聒噪了。」

  顧寶珠:「……」

  再這麼說下去,她怎麼才能讓她三嫂喜歡她?

  她三嫂要是瞧不上她,能在秦思遠面前說她的好話?

  她娘家人怎麼就這麼扯她的後腿呢!

  顧寶珠壓著嗓子道:「六哥,你猜我昨日見到了誰,聽了些什麼消息?」

  「誰?」

  顧六爺強打起精神問。

  顧寶珠道:「我見到了三嫂的堂兄,你的好兄弟——秦舉人。」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了她。

  顧寶珠的聲音有些干啞。

  顧六爺狐疑地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你怎麼見到他了?」

  顧寶珠乾笑道:「我怎麼就不能見到他了?我本以為他昨日要來參加程哥兒的認親宴呢,沒想到嫂子沒請他來。我還給他說,認親宴上見。」

  秦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顧寶珠。

  顧六爺有些急了。

  「你三嫂不請思遠賢弟再正常不過了,程哥兒和玉姐兒從來沒和徐家、秦家來往過,又對三嫂只有面子情,三嫂幹嘛要請他來參加認親宴?依我說,什麼事都沒有他考進士重要。」

  就差直接說來認親宴是浪費時間了。

  顧寶珠道:「六哥說得也是。」

  顧老夫人看了這對臥龍鳳雛一眼,已然不知說什麼好了。

  一個說秦鳶不請秦家人來那對龍鳳胎的認親宴,一個直接就說秦鳶只和那對龍鳳胎有面子情。

  真正是兄妹:一樣的不會說話,一樣的讓人無語。

  顧六爺還在追問親妹子。

  「你昨兒又跑出去了?我就說你在家裡坐不住,在哪裡見到思遠賢弟的?他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

  問題一個連著一個。

  顧寶珠道:「康哥兒和福哥兒還要在六嫂跟前侍疾呢,我又不好老叫著他們玩,再說了,我都三個多月沒有出門了,有許多朋友沒見,當然要多出去幾次。」

  顧老夫人道:「你出去都做了些什麼?」

  顧寶珠道:「我去了瓦子,看了會子雜耍,又去了茶樓,和美鳳她們會面,給她們說,我六哥出了詩集,又帶她們去了國子監看擂台賽。」

  聽著這行程還挺緊密。

  秦鳶若有所思,再放顧寶珠出去晃幾天,徐家和顧家的那點子事只怕都要全抖摟完了。

  就聽顧六爺問:「你去叨擾思遠賢弟了?」

  顧寶珠大咧咧地道:「都是親戚,難道不能叨擾麼?我們進不去國子監,自然要尋個人帶我們進去,我就想到了秦舉人。」

  顧六爺鬆了口氣,悄悄窺了眼秦鳶的神色,才問:「沒耽擱思遠賢弟太久吧?擂台賽如何?」

  這件事全都是沈長樂在操持,顧六爺只掛了個出錢的名頭,就連錢都是顧侯爺拿的,顧六爺按松山先生要求背過《全唐詩》後,又重寫了幾首送了過去。

  若不是徐家的事,顧六爺也想去國子監看看。

  也不知自個的詩有沒有被人打下去,旁人的又如何。

  顧寶珠又點頭,又搖頭。

  「秦舉人說了,那是文擂台,不是武擂台。就是用的大屏風,放在大院子裡,上面搭了棚子,糊了許多紙,做成了紙牆,誰要是有好詩就在上面寫,留下姓名。」

  顧六爺道:「那是自然,你以為是武擂台,動刀動槍的輪番上呢?」

  顧寶珠惱了:「六哥你還想不想聽?」

  顧六爺不說話了。

  顧寶珠又道:「好多國子監的學生都圍在那裡看,棚子底下有人守著幫著磨墨,幫著謄錄,那紙牆有好幾層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詩。」

  顧六爺忙問:「思遠賢弟有沒有告訴你,守擂現在是誰的詩?」

  顧寶珠道:「現在你又不嫌棄我打擾你思遠賢弟了?」

  顧老夫人道:「快別賣關子了,你打擾都打擾了,還不快說,小心老娘捶你。」

  顧寶珠哼了一聲,道:「眼下還是松山先生和南塘公子的詩在守擂,被單獨貼在木板上,許多人去看,底下還有好多人留言評論呢。我也看不太懂,秦舉人說都是讚美的話,都是好話。至於六哥……」

  顧六爺張嘴問:「……怎麼?」

  顧寶珠道:「已經被頂下去了。」

  顧六爺有點失望,但失望也不是很多,就問:「不是最後一個吧?」

  「那當然不是,」顧寶珠搖頭。

  顧六爺高興起來。

  接著顧寶珠道:「畢竟國子監有很多不怎麼會作詩,但也來打擂台的小學生啊,要不是把康哥兒兩個喊回來,說不定他們也會去湊熱鬧呢。我看到好多只有桌子高的小孩子也圍在那裡之乎者也地呱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