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出乎意料
這話說完，韓管家就看了眼曹管家，曹管家虛眯著雙眼，正一臉享受地吸著小茶壺，像是沒聽到似的。
韓管家又看了眼孫帳房。
孫帳房顯然被驚的不輕，面上的不以為然已經收了起來，問：「怎麼？夫人還要看外院的帳本？」
紅葉點頭：「是。」
孫帳房看向顧十六，問：「侯爺也是這麼說的？」
顧十六笑了笑，道：「自然，侯爺早就說了，順便讓夫人幫著看看外院的帳本，侯爺一直在外打仗，回來這些日子也沒怎麼管過外院的帳，如今夫人內院外院兼管，豈不是正好？」
孫帳房頹然地靠在身後的椅背上，臉色很不好看。
紅葉就問：「孫帳房，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孫帳房：「……」
夫人身邊的丫頭真是壞呀，侯爺讓夫人看帳本，他能說有什麼不妥當的？
孫帳房還沒說話，一旁站著的紅棉笑著晃了晃手裡的帕子，道：「紅葉姐姐，孫帳房的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帳本子有什麼不妥？」
曹管家立即放下手中的小茶壺，笑道：「紅棉，你怎麼這麼說話？府里這麼些年，都沒有查過帳本，孫帳房吃驚也是人之常情。」
紅棉收了笑，道：「曹管家說的是，是紅棉想偏了，我還以為孫帳房不出聲，是不想讓夫人看帳本子呢。」
顧十六問：「為何這麼說？」
紅棉道：「那還不是孫帳房總把六夫人說六夫人同意掛在嘴巴上，我就想著是不是孫帳房會說要六夫人同意了，夫人才能看帳本子。」
曹管家：「……」
這紅棉不僅潑辣，還很記仇啊。
孫帳房又驚又氣，叱道：「你這小丫鬟好一張利口，我不過是秉公行事，就被你記恨在心，當初六夫人管著內宅，我這麼說又有什麼不對？我管了這麼多年的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潑人污水。」
紅棉毫無誠意地道歉，「我本就說是我想偏了啊。既然孫帳房不是這麼想的，那就快些把帳本子交接了吧。早點點算完畢，我們也好趕回去用午飯。」
孫帳房怒道：「帳本子太多，只怕一時半會拿不出來。」
曹管家看了眼孫帳房的面色，心中暗暗嘆氣，道：「不如先少拿幾本？」
紅葉接了話：「曹管家說的是，先拿最近這三四年的帳本好了。」
「三四年？」
曹管家驚異地問：「會不會太多了？」
紅葉朝著孫帳房桌子上兩摞帳本抬了抬下巴，道：「這些都盤完了，想來外院的帳本也能盤得完。」
孫帳房的臉上就又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看得紅棉的嗓子有點痒痒。
一直沒說話的韓管家道：「那就給他們三四年的吧，寫了條，籤押便是，夫人什麼時候看完了，再還來拿新的。」
孫帳房就喚了幾個小帳房來，先將前三年的帳本子搬了來，交給紅葉，再幫著他檢查紅葉交來的帳本子有無改動損毀之處。
至於顧十六、曹管家、韓管家都在這裡做了見證。
好容易交接完，紅葉和孫帳房在眾人的見證之下做了記錄，兩個婆子又用匣子裝了帳本子，正準備走時，孫帳房又將他們攔住。
「恕我直言，外院的帳本和內院的有許多不同之處，若有看不明白之處，還請紅葉姑娘不要匆忙下結論，還是和我一一對證才好。」
曹管家和韓管家沒出聲。
紅葉笑道：「這是自然，夫人要求我等將不明之處記下，謄錄出來，自然是要條條不虛，處處對應的。」
曹管家的眼中滿是笑意，道：「夫人吩咐的極是，已經不早了，紅葉姑娘快些回去，還能趕上夫人用膳。」
紅葉這才走了。
入了二門，紅棉就道：「孫帳房那話的意思是不是怕我們不懂亂看會冤枉他？」
紅葉道：「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能看得懂內院的帳不一定能看得懂外院的帳，看不懂亂捉錯處可不就會冤枉他麼。」
紅棉急忙問：「那紅葉姐姐會看外院的帳本嗎？」
紅葉道：「我也不知道，總要看過才知道會不會，今日點帳本，也沒顧得上看細目。」
紅棉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紅葉又道：「但是夫人一定會看，夫人點嫁妝鋪子的帳本子，也不過一會兒就看出錯處來了。」
紅棉又高興起來，湊近了甜甜地問：「夫人真有本事，紅葉姐姐學會了能教教我嗎？」
紅葉本想答應下來，顧十六在一旁輕輕咳嗽幾聲，道：「紅葉，這會兒回梧桐苑還有飯吃嗎？」
紅葉這才留意到顧十六還跟在後面，就道：「啊，你還在這兒呢，你不去外院伺候侯爺用膳嗎？」
顧十六道：「侯爺還能找不到人伺候？六爺也在外院呢，大不了讓六爺的小廝跑兩趟麼，他還敢說不麼？」
紅葉忍不住笑了。
紅棉不好再提話頭。
紅葉對顧十六道：「你跟我回梧桐苑，就算沒吃的了，讓小廚房給我們做便是。」
顧十六眉開眼笑。
「那好，小廚房花樣多，夫人又喜歡分例菜，這幾天我跟著侯爺在外院用膳可單調了，一直都想回梧桐苑吃點好的。」
顧十六和紅葉兩個說的高興，紅棉都沒機會插嘴。
等回到梧桐苑，紅棉去看小廚房了，顧十六才悄聲道：「紅葉，你傻呀，你教誰看帳本子這些，不得先跟夫人說過麼？再說了，你本就帶著她在夫人面前露了臉了，比梧桐苑的其他丫鬟都領先一步，你再什麼都教給她，她頂了你怎麼辦？」
紅葉半晌才道：「我……我這不是沒想到麼？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總想著多帶些人給夫人用才好。紅棉聰明伶俐，會來事，就連夫人都說過我呢……」
顧十六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過是我這麼想罷了，紅棉也不定是這樣的人，我只是想著你教人之前先把人看清楚了再說，也不急著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是不是。」
紅葉悶聲道：「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