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究竟什麼打算

  第117章 究竟什麼打算

  秦鳶的一雙妙目瞅著李郎中的神色,不放過他面上的一絲兒變化。

  前世知道陳家還有後人,差不多是十多年後了。

  這次,她期望能早點從李郎中的口中得知。

  前世老頭子告訴她時只剩了最後一口氣,只告訴她陳家還有後人,卻沒說出在哪裡,人就沒了。

  李郎中眼角綻出兩朵菊花,虛眯眼笑著嘆道:「哎呀……你現在靠山硬了,心也跟著大了。你還是個新嫁婦呢……」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先在侯府站穩腳跟再說其他。

  秦鳶還想說話,小藥童走了進來倒茶,笑著施了一禮,道:「侯夫人來了。」

  小藥童剛會走路就跟著李郎中學醫抓藥,跟秦鳶在仁和堂碰過不少面。

  李郎中笑道:「你以前不是叫她鳶姐姐,怎麼也改口了。」

  小藥童愣住了,驚訝地道:「不是您說的麼,鳶姐姐今非昔比,成貴人了,我得改口。」

  「噗嗤,」秦鳶笑出了聲,道:「小東,李叔這是故意點我呢,伱以後在外人面前叫我夫人,人後還是喚我鳶姐姐好了。」

  前世她跟著林子奇剛回京城沒多久,李郎中去的急,這孩子也沒在身邊,是她匆匆辦的喪事,後來才知道小東爭氣,考入了太醫院做太醫,只是命苦,被朝廷派往當時疫症蔓延的餘杭縣,染上了疫症,死在那裡。

  秦鳶重活一輩子,已然明白,前世李郎中對她的許多照拂,都不是沒來由的。

  皆因李郎中和陳家有著極深的淵源。

  前世她跟隨林子奇外放,一邊絞盡腦汁掙銀子,和林母勾心鬥角;一邊還要為林子奇出謀劃策、排憂解難,哪裡還有多餘的心力想到他們。

  如今,正如李郎中說的,她已是貴人了,背後就是定北候府,做什麼不簡單。

  小東長的乾乾淨淨地招人喜歡,唇角還有小小的梨渦,聞言立即乾脆利落地喊了聲:「鳶姐姐。」

  秦鳶拿出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他,道:「拿去買糖吃。」

  小東看了眼李郎中。

  李郎中眼中滿是感慨,有一抹晶亮閃過,他點頭道:「拿著,你姐姐給你的,怎麼能不拿。」

  小東這才拿了,乖巧地退到門外,和翠茗、紅葉說話去了。

  李郎中問她:「侯爺的身子好了?」

  「自然好了,陳家祖傳的膏藥方子,他又只是皮外傷,沒兩天就活奔亂跳的了,前陣子還跟著兩個公主去了大昭寺祈福。」

  李郎中皺眉道:「我聽著怎麼你還嫌他好的快了?你用個膏藥都藏著掖著的,是擔心什麼呢?等你不擔心了咱們再想的大點吧。」

  秦鳶轉了轉眼珠子,笑道:「你是聽了外面什麼話不成?」

  「外面不是說侯爺和那個姓趙的女人,哼!」

  李郎中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重重喝了口茶。

  仁和堂的名聲不顯,他又只是個郎中,秦鳶是國子監祭酒的女兒,他關心照顧她已然不太妥當。

  如今秦鳶又成了定北候夫人,李郎中有些話更不好說出口了。

  秦鳶並未覺著唐突,不以為意地道:「可見是造謠容易,闢謠難了。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趙娘子是侯爺恩人的遺孀,身邊兩個孩子認了侯爺做義父,如今在侯府里住著,侯爺回京一直忙著和戶部評功論賞,也沒顧得上,最近才派人去了冀州尋趙娘子的夫家來人,照料他們母子呢。侯爺還說,要是趙娘子不想守著,他也願意備一份厚厚的嫁妝,以後兩個孩子的前程也會照料。」

  「不過……」秦鳶想了想,放低聲音道:「有些事情也不是空穴來風,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李叔放心,我心中有數。」

  聽她這般不當外人地細細說來,李郎中面上這才好看了些,又問:「那你說說都怎麼打算?」

  秦鳶道:「以前我手裡捏著那些方子,也不敢往大里做,我父親雖然名頭響亮,但只是個從五品的芝麻小官,雖然咱們在天子腳下,可權臣豪族行走無忌,若是誰瞧上了,非要強取豪奪,我也無可奈何,更何況鬧了出來,還沒辦法給我父親和嫡母解釋。」

  言下之意,如今有了定北候府做靠山,她又已經出嫁,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李郎中瞧了她一眼,道:「你到底還是命好。」

  秦鳶重重點頭,「的確如此。」

  陰差陽錯嫁入了侯府,不用再從低爬起,婆婆慈善寬和,侯爺也不阻止她做事,的確命好。

  李郎中不知想到了什麼,道:「你外祖積善行德,活人無數,這是你應得的。」

  秦鳶不說話了。

  李郎中又問:「我聽聞你在四處找胡椒?」

  秦鳶奇怪:「你怎麼知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外面都在傳,說是侯府爭不過齊王府,都去外地打聽去了。」

  李郎中說的輕飄飄,秦鳶卻明白,他這是在關心她,暗地裡不曉得花了多少功夫。

  秦鳶道:「是的,若是李叔手裡有銀子,不如隨我入了份子,我帶你發筆大的。不說為了你自己,就為了小東你也該多上點心思。京城居大不易,小東以後還要娶妻生子給李叔養老呢。」

  李郎中「呵呵」了一聲,道:「那賣胡椒的都說不知怎麼,齊王府在抬價,沒收卻又不讓他們賣給別人,傳聞巨商出海去尋胡椒了,到時候胡椒的價格都要跌不老少呢,你發什麼財?」

  秦鳶就笑:「李叔信我,我自然有法子發財。他們這胡椒尋來了,都進不來。」

  李郎中眯著眼睛,眼神跟釘子似的,緊緊釘著她,道:「當真?」

  「自然當真,」秦鳶一臉認真道:「這是我做夢夢見的。」

  李郎中:「……」

  秦鳶又道:「侯爺用了我的膏藥,直說好,我尋思著,軍營天天真刀真槍地練著,還要打馬球蹴鞠,要用到這膏藥的機會就多了去了。若是侯爺點頭,咱們仁和堂的買賣就又要多一份。」

  有這麼個甜頭在前面懸著,李郎中咬牙點頭道:「行,隨二百兩銀子的,再多就一點都沒了,本全都給你了。」

  棺材本和小東的老婆本。

  秦鳶笑得開心,收了李郎中二百兩銀子的銀票,道:「李叔,以後京城的胡椒不管怎麼漲跌,我都敢打包票,您至少能賺二百兩銀子。」

  李郎中心疼地看著秦鳶裝銀票的荷包,沒做聲。

  出了仁和堂,秦鳶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