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血脈,覺醒

  第94章 血脈,覺醒

  白漓的目光正逡巡傀儡餘孽,冷不防被人攔腰扛起,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百里開外的郊野。

  「撲通——」

  涼水四濺,哪個混蛋把她扔進河裡了!

  抓起來嘎掉!

  正要發怒,卻見罪魁禍首澹禹舟正眼巴巴的在岸邊看著,「你身上臭臭的,所以帶你來洗澡。」

  白漓:「……」

  我謝謝您嘞。

  算了,打不過,她忍。

  打架的時候沒發現渾身腥臭,換了個環境,才察覺衣裳沾染了髒東西。

  這怎麼忍?

  必須洗八百遍澡!

  正準備脫衣服,卻恍然察覺一道興奮的眼神。

  順目光看去,正是澹禹舟這廝,他頗為好心的擼起袖子:「小漓兒需要幫忙搓澡嗎?」

  「……不用!」

  澹禹舟失望撇嘴。

  這廝還委屈上了?

  白漓頓時拳頭梆硬:「轉過去,不許偷看!」

  澹禹舟不服,之前趴屋頂上偷看人家小情侶的時候,人家明明是脫了衣裳相擁的!他也要看小漓兒洗白白!

  白漓眼神非常危險:「我數到三,一、二……」

  好吧,還是不看了,小漓兒好像不太高興。

  澹禹舟沉思,看來鄺梵天那套方法不實用,小漓兒不吃那套,他得重新找個師傅學習。

  白漓並不知道澹禹舟在想什麼,見這廝終於乖乖聽話,她鬆了口氣,開始洗澡。默念御水訣掃清身體和衣服上的污垢,再用火靈力烤乾衣物,沒過多久就收拾妥當。

  澹禹舟立即湊近,嗯,香香的,還有水草的味道。

  看著他像小狗似的聞聞嗅嗅,白漓哭笑不得,這眼巴巴的模樣跟她的小黑煤球狐狸真像。這麼看,他叫澹禹舟,她的狐狸叫小蛋蛋,兩人的名字還頗有緣分。

  澹禹舟在她身旁坐下,自來熟的摟住她的腰,隨後打了個哈欠,又枕在她肩膀上睡了過去。

  敢情當她是人形抱枕呢?

  白漓嘴角抽搐,算了,看在他和小蛋蛋有緣分的面上,就勉為其難縱容他這回吧。

  等睡醒了再找他算帳。

  白漓從懷中摸出兩塊玉佩和隕星鐵盒子,從裘傾顏的記憶中,她發現了覺醒巫族血脈的方式,正和這方小盒子有關。

  通常來說,巫族不與外人通婚,所以生下來的孩子血脈至純,天生就可以修習巫術。

  但也有例外,如果孩子是混血,就需要借用巫族聖物的輔助。

  好巧不巧的,打開血脈之力開關的寶物就在她手裡——鐵盒子。

  由於裘傾顏也是混血,她的娘親從族中偷來秘寶,在出生之前就替她解鎖血脈之力。

  白漓遵照記憶中的方式,將兩枚玉佩卡好位置,隨後割破手指。

  所謂先破而後立,巫族秉性高傲,以神族侍從後裔自居,看不起外族卑劣的血脈。所以,他們認為混血是對巫族的羞辱,想要覺醒巫族力量就需要「放血」,以示忠心,效忠神明。

  鮮血一滴、一滴落下,浸潤在環狀的鎖上。起初兩枚玉佩並無反應,可當鮮血淹沒過半的時候,開始出現異樣。

  白玉發出溫和的光,墨玉則快速吸血,沒多久竟把鎖芯處的血都吸收乾淨。

  起效果了。

  白漓毫不猶豫劃破腕部,這回血流速度加快,很快鮮血就漫過玉佩。

  但沒過幾秒,又被墨玉吞的乾乾淨淨。

  這小東西還挺能吃。

  如此反覆,等頭腦有些昏沉時,墨玉終於喝飽。血漫過玉佩,白玉發出的光透過鮮血,變成熾烈的紅,光圈閃爍,像是傳遞某種暗號。

  腦海中又蹦出幾行小字,她緩緩念道:「小女白漓謹以至誠照告山川神靈,鬼伏神飲,敬以尊上。」

  風驟停,葉落無聲。

  「余誓以命,茲傳神明,克己公明,永奉諸天。」

  隕星鐵盒子突然發出詭譎的幽光,白漓眉心處的彼岸花又浮現出來,莫名的煩躁讓她口乾舌燥,內心深處竟開始牴觸這股神秘的力量。

  這時,沉睡的澹禹舟忽然睜開眼睛。

  眼底浮動古樸的陣法印記,白漓心中的不適感逐漸淡去。

  取代這種感覺的,是自由與新生。每個感官都在被迅速放大,空氣中飄散的細碎氣味,百里之外飛舞的漫天煙塵,都仿佛近在眼前。甚至,還能聽見花苞綻放,舒展身體的脆音。

  好一個生機盎然的世界。

  白漓興奮的睜開眼睛,原來這就是巫族的力量,通靈天地,感知萬物興衰。

  她好奇的看向身旁裝睡的澹禹舟,試圖感受他的氣運。但蹂躪了人家的頭髮大半天,啥都沒感覺出來。眼見澹禹舟拱了拱腦袋,似是要醒,白漓立刻收斂動作。

  算了,她初學巫術掌握不熟練,出錯也是難免的。

  澹禹舟困惑的睜眼:「小漓兒,天亮了嗎?」

  白漓:「還沒。」

  澹禹舟:「那你喊我幹嘛?」

  白漓理不直氣也壯:「已經三更天了,怎麼還不起來修煉?夫子怎麼教導我們的,生命不息、修煉不止!還等什麼,起床拉練!」

  澹禹舟:「……」

  白漓笑嘻嘻扛起他就跑:「別磨蹭了,走你!」

  在二人身形消失後沒多久,一道霧鏡忽然憑空出現。迷霧消散,地上多了兩道穿長袍的身影,每人手執一枚金鈴鐺,和裘城主贈她的法寶一模一樣。

  「你確定那個卑賤的混血在這裡?」

  「嗯。」

  其中一人彎腰輕捻地上雜草,草坪明顯有壓彎的痕跡。賦上掌心,還殘存餘溫,顯然對方剛離開不久。

  「可惜我們來遲,又讓她跑了。」

  「怕什麼,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只要那個邪宗的小賤種動用巫術力量,我們就能追蹤到,屆時直接就地斬殺,帶她的腦袋回去領賞。」

  ……

  薄霧漸散,朝陽初生,在東方燃起片片紅雲,昭示著昨晚的殺戮與哀歌。

  瘡痍之下,傭兵會大樓搖搖欲墜,傷員正陸陸續續被挪出。總指揮是道年輕的身影,牧野連衣裳都沒更換,便馬不停蹄安排療傷與救援工作。

  一切工作井然有序,直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形出現。

  辛衡慌慌張張跑回來,渾身是血:「不好了!大小姐她,她被人抓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