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夜,軍長之內燈火闌珊。Google搜索帳外層層巡邏,將士們沒有人敢怠慢莫幽塵的命令。
「綰青,明日一早將這封信飛鴿傳書到洛都。記住到時候離軍營越遠越好,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否則連莫幽塵都保不了你。」我小聲的吩咐著,將早就準備好的紙條交給綰青。
「是!」綰青小心的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字,似乎要說些什麼。
我投去疑問的目光。
綰青看了一眼剛巡邏走過的士兵,等士兵們離開,繼續小聲道:「太子妃這樣每日將太子的行動告訴四皇子,如果讓太子知道了,恐怕……」
我冷笑一聲:「他早就知道了。」
綰青的臉上顯出詫異的目光。
「放心吧,如果他想做什麼,早就沒有你我的今日了。再說,當初西門闕明目張胆的將我安插到太子宮,莫幽塵不是傻瓜,怎會不知?」
「可如果讓四皇子知道,太子妃傳送給他的消息一直都是假的……」
「呵呵,西門闕的眼線又不止我一個,關於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他還用不著我。」
「你說四皇子知道消息是假的?」綰青的神情更為詫異。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只怕西門闕利用我的目的不止是細作這麼簡單。但是至今,我還是沒有猜透,他安插我這顆棋子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綰青的神情若有所思。
「落軒呢,現在人在哪裡?」
綰青似乎沒有想到我忽然會問這個,眼神閃爍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太子妃,落軒已經到烏巢了。」
「我讓他留在宮中是不想讓他小小年紀就看到這麼多的殺戮。但是……哎……他性格中早就灌輸了太多我所無能為力的東西。看來一時半會也無法徹底改變了。」
綰青見我沒有責怪他隱瞞落軒身份的事情,笑著道:「太子妃也不用太過於著急,既然落軒已經明白了太子妃的心意,自然是近朱者赤。而且,落軒此次來烏巢也只為護主。不會枉廢太子妃一片心意的。」
「但願如此吧!你先回去休息,我想四處走走。」
等綰青離開,我繞過巡邏的軍隊,來到營帳外的山坡上。
站在這裡,可以看到軍營各帳中的燈火闌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還有這個季節剛發了嫩芽的小草,一股清新的味道。
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到天上的繁星。往事幕幕,此刻都是揮之不去的回憶。
都說喜歡回憶的人都是寂寞的人。
我總是喜歡將過去不願忘記的人和事拼命的栓在腦海里,只怕有一天沒了她們,我會變的更加孤獨。
「太子妃好大的雅興啊!」
我的思緒忽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忽然回頭:「潦子先生!」
「呵呵……」潦子單手負後就站在那被月光沐浴著的大槐樹下。
我笑著道:「有尹雪鳶的地方就有潦子先生,難道??」
「哈哈,慕容鈺果然是慕容鈺!」尹雪鳶女扮男裝一身華貴,單手負後,從槐樹後面走出。
我們彼此望著對方,瞭然於心,不必多言。
想想當初那個大義凌然的尹雪鳶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慕容鈺。
短短數月。兩位紅顏,再見時,一人已為一國之君,一人已入宮為妃。兩個國家,兩種命運。
我想過很多再見到她時的場面。
想三天之後出現在我面前的尹雪鳶會是如何的氣派,如何的尊榮高貴。
但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平淡的場面。
人生之極大樂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莫過於此。
我微笑著淡淡道:「不是說三天之後才會到嗎?」
「怎麼?不想看到我?」
「只是有點猝不及防!」
尹雪鳶滿意的笑看著我,似乎在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無奈的搖搖頭:「如果沒有你,誰陪我舉杯共飲?」
「哈哈哈,早來一步,就是來找你喝酒的,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一壇酒。」
我笑道:「看來今晚不一醉,是沒法方休了。」
我遇到過很多會喝酒的人,也遇到過很多佳釀。
但是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尹雪鳶這樣,能做我的知己。舉杯共飲,就算是最差的糟糠,也是美味。
「做太子妃的感覺怎麼樣?」尹雪鳶坐在草地上,舉壇飲了一口,將酒罈遞給我。
我笑著接過罈子,坐再他的身邊,也飲了一口:「皇上,你不該如此任性。」
尹雪鳶忽然眼角彎彎,眯著笑看著我:「你既不是南國人,又不是我南國謀士。而且此時已是蜀國太子妃,未來的皇后,為何執意要喊我為皇上。」
我怔愣了一下:「為什麼呢?呵呵……」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又飲一口酒,將罈子遞給他,望著遠處的月光:「好美啊!」
「恩?她皺著眉頭看我:「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我深吸一口氣,平躺在地上:「其實我也不知道。」
慕容鈺為什麼單單要承認尹雪鳶這一個皇上,就算是他丈夫莫幽塵的父皇莫曠,她在心裡都不曾稱其為皇上。
也許在我慕容鈺的心裡,能讓我敬佩的只有女皇尹雪鳶了吧。
「皇上……」
「恩……」尹雪鳶的聲音威嚴的氣質中帶著一絲甜美。
「你有沒有想過要統一天下呢?」
良久,身邊的人都沒有聲音。
靜靜的蟲鳴鳥叫之音清晰入耳。甚至靈覺能感覺到守候在遠處的潦子那輕微的呼吸聲。
「如果有一天,能夠放下這一身重擔,策馬奔騰在北方的草原上,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如果真有那一日,慕容鈺定會陪在君側。」
「天下不會統一,南國的子民就永遠享受不到那樣的生活。」
「所以,皇上,只有你存這仁慈之心,心繫天下蒼生。也只有你才配坐擁盛世江山。」我們的聲音平淡細小,只容對方聽得到。
「如在我有生之年,能遇到讓天下歸一人,我寧願將南國江山拱手與他。,只求在他統一天下之後保得我南國子民一份安寧。」
「一切天命皆由天定,皇上又怎知自己不是橫掃諸國之人?」我忽然想到什麼,猛然側身看著他:「難道潦子先生早就算出了天意?潦子先生曾說,他只能算出十年之內的事情,難道天意有變?」
「是潦子算出,五年之內初和大路上的女君王將不負存在。」
我原本經繃著的神經越加難安:「可有生命之憂?」
尹雪鳶笑得甜美。
「也罷,既然皇上自己都不願意,那到時候就做一個歸農閒人,我若有幸還能陪在你身邊,我們就可以一起泛舟溱水之上,策馬漠北草原,做兩個袖手閒人。」
「哈哈哈……」尹雪鳶笑著坐起身,舉起酒罈,仰天豪飲:「好,到時候,我們就做連個袖手閒人」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那麼豪放的笑容,但我卻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苦澀。
她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鈺兒……」
「恩??」
尹雪鳶鄭重其事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仰頭望天:「按禮說,你也懂得五行之術,為什麼連我的這點命運都不知道呢?」
我苦澀的笑著:「我雖懂得岐黃五行,乾坤八卦。但是出山的那天,師父封住了我解卦的技能。所以……」
「也好,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什麼好事。知前事固然好,但了後事,難免會活的太累。」
說完她接過我手中的酒罈,又是一陣豪飲。
…………
次日醒來的時候,我已在帥張之中。
全身酸軟難受,骨頭酥軟,一點都不想起來。
「太子妃,起了!」綰青端著一盤飯菜進帳,正好看到我從床榻上坐起來。
我扶著發愣、沉重的頭,感覺還是很難受,看來酒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太子妃慢點!」綰青走過來扶住我。
「昨晚我不是在帳外嗎?是怎麼回來的?」
「是太子殿下將太子妃抱回來的……」
「她呢?」我小心的問道。
「南皇已經被安排在營帳中休息了。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喝的可沉了。沒想到太子妃你那麼能喝!」綰青和我調侃著,笑彎了美貌。
「我有沒有說什麼?」
綰青的臉色忽然便得儼然:「太子妃好像一直喊著兩個人的名字。」
「誰?」
「蕭燁煜和秦煌。」綰青窺視者我的臉色,說的很小心。
瞬間,我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好像和尹雪鳶聊到關於最心儀的人。
當時我酒已上了眉梢,等尹雪鳶說完他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之後,我嘲笑了一番。
然後他問我:「那慕容鈺此生最愛之人又是誰呢?」
我跌撞著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指著蒼天明月,破口大罵燁煜:「鸞九聲,鳳九聲,聲聲鸞鳳和鳴。蕭燁煜,這些在你心裡到底算得了什麼?還有你,秦煌,你怎麼可以縱容他這麼欺負我,你怎麼可以……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怎麼可以……」
我收回思緒,儼然對綰青:「你不會連這些也要回報蕭燁煜吧!」
綰青霎時斂去笑容:「奴婢不敢!」
我緩緩坐做在床上,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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