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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又是那個場景,女孩和男孩策馬奔騰。
「哈哈哈……哈哈……」他們開心的笑著。
「鈺兒,你看,多美的山河啊。」
「但是鈺兒想看到雪,鈺兒記事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所以鈺兒可喜歡雪了。」
「那要冬天的時候才能看到。」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臘月。」男孩寵溺的笑著:「鈺兒,我們去前面的那個山坡,那裡看到的更多。」
夢裡的景致實在是太美了,我一點都不想醒來,一點都不想。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一直在耳邊叫我,但又好像叫的不是我。
「死女人,還不醒……」
漸漸的嘴唇感到一絲絲的溫熱,一些黏黏的東西流入口中,清清涼涼,但是很苦澀。
「太醫,她什麼時候能醒。」
「姑娘只是暫時的昏迷。但是因為受了外界的一些刺激,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承受,所以才會昏迷這麼久。」
「死女人,還不醒……」又是一聲謾罵。
……
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夢裡,兩人依舊策馬奔騰,歡快的在花海中飛馳。
「鈺兒,你看……」女孩順著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美好的大好河山:「凌然哥哥,我們的淮國真美。」
「鈺兒,這就是我們的江山。」
「我們的江山?」女孩清澈的眼眸有一絲的轉動。
「對,我們的江山。」微風吹起男孩的髮絲,在空中飛舞著,看上去雖然面容稚嫩,但卻大氣凌然。
……
微微的我的身體有一絲的抽搐,然後慢慢的清醒了意識。
「慕容姑娘,你醒了」
眼前是一位美妙俊秀的綠意女子,面若桃花,杏眼柳眉,呵氣如蘭。
「恩……」我掙扎著要坐起身子,但沒有想到牽動了手腕上的傷口,緊接著全身都開始一陣酸痛。
「姑娘剛醒,還是再躺一會吧。」眼前的人兒聲音清澈。
「水……」我的聲音黯沉,柔弱的沒有一絲力氣,聽在自己的耳中都覺得虛弱無力。
那女子連忙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將水慢慢的灌入我口中。
待休息了一陣子,我才勉強的撐著坐起來。
「這是哪裡?」
「姑娘還是安心休養吧」她言辭閃爍,顯然是不願意告訴我。
「呵呵,難道你們能留我一輩子不成,我遲早是會知道的。」我嘲諷的笑笑。
「風雀閣。」
「呵呵」我嘴角扯出一絲笑容,想起在昏迷的最後一刻看到的那抹紅影,試問西門闕要是沒有把我劫下來,那也太虧損他的名號「西門絕」了!!
「我昏迷有多久了。」
「姑娘昏迷有三天了。」這次我並沒有吃驚。在昏迷的時候,意識時而清晰,時而迷糊,早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睡了好久。
「西門闕呢?我要見他。」我撐起虛弱無力的身體欲要下床。但沒想到全身一軟,癱坐在了床邊。
那女子一見我的樣子,連忙扶住我:「姑娘還是上床歇息著吧。」
我用力的推開他,站定了身子,強忍著要出門。忽然腳下一軟又摔倒在地上。「主子。」是身後綠衣女子的身影
眼中忽然閃出那抹紅色。我抬頭看著正負手站在門口的人:「卑鄙。」
「女人,幹嘛每次見面都要罵人。」他微微的蹙眉,又是那副無奈的樣子。
「你又給我下了什麼毒。」我狠狠道。
「你自己不是懂得醫術嗎?難道感覺不出來。」
他上前將我拽了起來,然後對著我身後的綠意女子冷冷道:「暗香,如果再照顧不好她,自己就到婉兒那裡領法。」
暗香早就嚇的跪在了地上,不敢說一句話。
我死命的要掙脫他,結果又一個趄趔,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不要再掙扎了,給你吃軟筋散,就是要你好好的呆在屋子裡。」他依然不羈的笑著,將我拎到床上。然後儼然吩咐暗香:「好好照顧她,如果有什麼差池,就自行了斷。」
暗香低著頭應著:「是。」
「西門闕……」我叫喊住他欲要出門的身影:「我要去南國。」
「如果我不讓去呢?」他的聲音有些挑懈。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我堅定道。
他的表情有那麼一刻的停滯,然後冷冷道:「蕭燁煜已經不在南國了。」
「燁現在哪裡?」我又一次喊住他。
但他並沒有回頭:「你還是管好自己,別忘了,你現在是落到了我西門闕的手裡。」說完他徑直離開。
我看著那抹紅色消失在眼前。絕望的慢慢躺在了床上。
暗香只當是我累了,為我蓋好被子。
不知道是因為疲勞還是因為軟筋散的藥性,我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次夢裡並沒有出現小時候和凌然哥哥在一起的場景。
整整昏睡了一天之後,我才慢慢甦醒。
春光明媚,正是一天中大好時光,輕紗幔帳,絲絲飄揚,陣陣幽蘭檀香襲入鼻中。
「姑娘,你醒了。」暗香端著一盆水進門時剛好看到我從床上坐起來。
我沒有理會他,徑直下床:「西門闕抓我來到底要幹什麼。」我直入主題。
暗香含笑道:「主子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不敢妄加猜測,姑娘還是不要為難我了。」
說的也是,對於西門闕來說,一條人命,在他眼裡就猶如草芥。我又何必去為難一個下人。
「姑娘還是先洗把臉吧。昏睡的這幾天姑娘基本上沒吃什麼東西,我給姑娘準備了一些稀粥。」說著暗香燦爛的笑著將洮好的毛巾遞到我的手中。
清清涼涼的毛巾觸到肌膚,一絲一絲的清爽由外直到心間,確實人也精神了不少。
「婉兒姑娘。」聽到暗香的聲音,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妙齡少女。
南宮婉兒著一身綠衣,巧笑倩兮在門口。
雖然他是西門闕的人,但是我對他的第一映像還是蠻深刻,第一次看到她,是在風雀閣「尺牘」中的「天然居」。
彎彎的柳葉眉下那兩顆銅鈴般大的黑瞳總是很清明。那天她穿著一身藍色的紗衣,出現在眾人面前,誰也沒有料到,如此年齡的妙齡少女,竟然是天下萬人景仰的棋帝。
此刻的她依舊氣質自然,如出水芙蓉:「姑娘,醒了就好。」她說著進了門。
我嘴角微微揚起,並沒有說話。
「暗香,準備些清淡的食物給慕容姑娘。」
「是。」暗香答應著退下。
「婉兒姑娘,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西門闕。」此刻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西門闕將我劫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姑娘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她清秀的聲音如悠悠流水。見我沒有說話,繼續道:「姑娘還是安心在這裡住下。既來之則安之。」她的臉上有著和她年齡並不相符的沉著。
「既來之,則安之……」我淡淡的重複著她的話。此刻的我怎麼還能安心得下。秦煌不在,燁煜怎麼辦?眼看著下一個月圓之夜就要到了,到時候……一想到每次燁煜被天殘地缺噬骨時痛不欲生的樣子,莫然一陣心痛。
「公子現在不在風雀閣,相信他回來一定會馬上來見姑娘。姑娘還是安心在這裡住著。」又是讓我安心的話。我再也沒有心思理會她,自顧坐在了床上,想著自己的事情。
南宮婉兒見暗香端著粥進門:「我就不打擾姑娘了。有什麼需要姑娘只管吩咐暗香。」
我微微頷首。
忽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含笑道:「公子今夜子時,會在天然居。」
……
……
子夜時分。
「姑娘,你不能去。」暗香張開雙手擋在我的面前。愣是不讓我出門。
「我虛弱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和她對抗,聲音中沒有一點力道:「暗香,你讓開。」
「姑娘……」暗香連忙扶住我欲要跌倒的身體。忽然一個悶哼,倒在了地上。
我看著暗香頸部的明晃晃的銀針:「對不起,暗香,我沒辦法坐以待斃,我必須去見他。」
殘月星稀,湖光如水。
我跌跌撞撞的來到尺牘閣前。門虛掩著,一路上竟然一直沒有人發現我。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進了門。
憑著自己超強的記憶,按照當初西門闕打開暗門的方式,打開了天然居的門。隨著一道沉重的石門嗡嗡打開,另一番天地展現在我的面前。
此刻的我再也沒有當初那樣的心思去嘆為觀止眼前的景致。
腳踩著透明的石子路,一陣幽蘭的香味隨著管弦之聲撲鼻而來。原本迷離的意識更加恍惚。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了一絲糜爛的春色氣息。綠色的紗帳層層飄揚在眼前。
「恩……殿下……我要跟你再喝一杯。」
「小美人跟我回去,如何?」
「殿下,你這麼明目張胆,就不怕四皇子殿下……」
「哈哈哈哈……闕弟,你意下如何?」
「哈哈,這算什麼,如果大哥願意,我大可將風雀閣的所有姬妾雙手奉上。」
濃烈的酒意灌入鼻中,心中泛起陣陣噁心。我強撐著身體撥開纏繞在眼前的層層綠蘿幔帳。
蘇如是手中的琴聲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忽然嘎然而至。
所有人的動作在我出現的那一刻定格。
我看到一群鶯鶯燕燕,繁華旖旎的場景,西門闕一身紅衣,懶散的躺在一位俏麗佳人的懷中。對面坐著一位著明黃衣衫的男子,體格強健,身材高大,眉目清秀雍容高貴,糜爛著身旁女子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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