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舍藥醫治南宮傷,不論芙蓉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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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便聽到門口細細碎碎的聲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我睜開朦朦朧朧的雙眼低聲喚著澄虞,但良久都沒有回應,才想起昨晚上讓澄虞回去後院了。

  隧從床邊爬起來,打開門。那門口的幾個小廝一見到我,忙行禮道:「夫人早!」

  我發現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前幾日接我進幽園的那大漢。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這幽園中的管家!

  「有什麼事嗎?」

  那大漢抬頭看一眼我,面色沉重,上前一步,穩穩道:「回復人!昨天抓到的那個女刺客好像已經不行了!」

  「什麼?南宮婉兒?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好好看管的嗎?」

  那大漢低垂著頭沒有言語。

  「帶我去看看!」

  陰暗潮濕的地牢,到處都是發霉的味道,噁心難聞。原本就沒有什麼光線,再加上厚重的銅牆鐵壁和沉重的鎖鏈、鐵門,更加陰森可怕,讓人毛骨悚然。嘰嘰喳喳還會有幾隻老鼠時不時從腳下躥過。我原本以為地牢只不過是關押犯了規矩的下人的地方。沒想到莫幽塵的地牢會如此嚴密。每到一處都會有看守的人員遠遠的就將暗門打開,那些暗們一看就是設了機關,要是有人被關押在這裡,要是得不到莫幽塵的親許釋放,恐怕插翅也難再見天日。

  南宮婉兒被關在一間密室里,這間密室還算乾淨整潔。她蜷縮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原本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身子。此刻如此,讓人看著心頭更加憐惜。那胸口的傷口被隨意的用衣帶纏著,顯然是被自己隨意的處理了一下而已。

  看守的人將密室門打開,我忙上前握住他的腕脈,片刻,厲聲道:「她怎麼會發燒?你們昨晚沒有為她找大夫醫治傷口嗎?」

  那大漢見我臉色突變,忙上前回道:「回夫人!昨晚澄虞姑娘就有交代,下人們也不敢怠慢。但是這姑娘的傷處特殊,她一直不讓大夫碰。所以我們也沒辦法。」

  這大漢在幽園的身份本就不一般,此刻對我有禮,連帶著我身邊的澄虞也不曾怠慢。這也算是對主忠心了。南宮婉兒敢到幽園來刺殺我,她的性子本就烈,傷口特殊,不讓她人醫治,也是難免。

  「將她抬道我房中吧!」

  那大漢一怔,忙吩咐身後的人將南宮婉兒抬起。那南宮婉兒在昏迷中偶清醒意識,微微睜眼看到是我,嘴角滑過一抹冷笑:「慕容鈺……是你!」

  我不與她多做口舌之爭,只讓下人將她抬走。

  澄虞剛好推開門出來。見一群人進了小院,臉色一變忙迎上前。待看清被抬著的人是南宮婉兒時,眼眸微微一頓:「主子,這是……」

  南宮婉兒的傷勢原本就嚴重。再加上此刻高燒不退,難免會有生命危險。我來不及向澄虞解釋,道:「去把藥箱拿來!」

  澄虞微怔,跟上我的腳步:「主子忘記了?我們何曾將藥箱帶在身上?」

  自從出了蜀國,身邊就沒有備全過必需品。這些東西平日裡都是由澄虞管著,我竟然一時之間忘記。隧看了一眼那大漢。

  大漢忙道:「夫人放心,我這就去準備!」

  這七月流火的天氣,南宮婉兒的身上時冷時熱,一直在不停的發抖,只能讓人在房裡升起了火盆。但病著的人沒見好轉。沒病的人反而好被熱出病來。

  澄虞燒了熱水替她不停的擦拭著身子,才見她稍微有所好轉。

  那傷口剛好傷在胸口,雖沒有傷及心肺,但擱置了一夜現在治療起來也有一些棘手。尤其南宮婉兒本就是極美的女子。若這傷不好好處理,恐怕以後要留下疤痕。

  我一邊穿著針線在蠟燭上消毒,一邊對澄虞道:「你找幾個機靈點的丫頭幫我按住她的雙手雙腳!」

  南宮婉兒的意識有些清醒,無力的掙扎著要起來:「你……你要對我做什麼?」

  我瞪她一眼,沒好氣道:「放心,莫幽塵還沒有死,若她死了,我一定殺了你替她陪葬!」

  「莫……莫幽塵……他果然是齊國主……」她此刻早已滿頭虛汗,胸口剛洗好的傷口被她這一折騰又滲出血來。那張美的不似凡人的臉兒煞白如紙,但嘴巴卻毫不饒人:「你果然……是個……是個狐媚妖精……,不但長了一張勾人魂魄的臉,就連……就連心……也這麼毒辣,一邊勾引著我家公子,一邊卻……卻在這裡向莫幽塵獻殷勤……,你……」

  我沒等她說完,便讓澄虞她們將她按住。冷笑一聲:「既然你知道我心腸歹毒,那我也讓你嘗嘗我歹毒的手段。」

  南宮婉兒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手中的銀針,身體被澄虞她們按住,但還是不停的掙扎著:「你!慕容鈺……你要干……」

  我將一塊乾淨的毛巾塞到她嘴裡,同時也阻止了她的言語。南宮婉兒手腳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將眼睛瞪的更大,漲紅了眼圈看著我。我厭煩極了她那眼神,索性隨意在一旁抓起一塊毛巾遮住了她的眼睛

  那傷口雖沒有莫幽塵的深,但極長,足足縫了半個多時辰。

  我洗完手上的血漬,澄虞過來幫我擦拭著額頭的汗。南宮婉兒此刻早已疼的暈了過去。靜靜的躺在床上,恍若是躺著一位受了傷,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澄虞看一眼她,搖頭道:「不過一個痴情的種,主子你又何必與她做口舌之爭!回頭要是再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又要好歹一番調養。」

  我也看一眼她,淡笑一聲,走到桌旁拿起紫毫寫起了方子,淡淡道:「多好的一個美人,偏偏今生卻攤上了西門闕。真是活活給糟蹋了!」

  澄虞倩笑一聲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愛和皇上叫真兒斗冤家!我怎麼聽說某人大冬日的千里尋了荔枝來,主子一個都沒吃著,偏偏讓那小狐狸吃的一個不剩,害的主子氣了好半天!」

  我冷喝道:「休得胡說八道!」

  澄虞卻不以為然,看一眼香爐,笑說道:「要不然主子每日裡讓澄虞點這幽蘭香是習了誰的喜好?我怎麼聽說朝承殿裡也每日……」

  我手中的筆一頓,忙站起身來道:「胡言亂語!」

  澄虞見我動了真格,再看我手緊緊的攥著筆,那剛寫好的方子卻被弄髒了一大塊。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愣道:「主子莫氣,澄虞不過是和主子開開玩笑!主子不愛聽,澄虞不說便是!」

  我直直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卻忽然亂糟糟的一團麻!

  澄虞本就是屬宮中的人,說是因我而被釋放出宮,說到底還是因西門闕開恩。說話自然是要向著西門闕。但是她剛才所說確實有理。當那荔枝盡被小闕子吃了個精光之後,我確實有那麼一瞬的生氣;還有那幽蘭香,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剛才被澄虞一語說破,如同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拆穿,莫名的懊惱!

  澄虞見我呆呆的坐著不言不語,輕聲在我耳邊喚道:「主子!」

  我手不自覺的再次拿起紫毫,換了另一張紙,重新寫了方子,心卻依然混亂,一點都沒有在那方子上。

  當我重新寫好了方子遞到澄虞手中時,澄虞卻面色為難的看了我良久。

  我淡淡道:「怎麼了?」

  「澄虞雖不懂得醫術,但也知道著孔雀膽和烏白首是研製鶴頂紅最主要的兩種藥材,主子在這方子中加上這兩種藥材,還要石灰粉做藥引子,這……」

  我驚訝的拿過方子,才發現剛才自己真是一時失神寫錯了方子,竟將「龜白首」寫成了「烏白首」。幸虧澄虞做事仔細,方才將藥方拿到手時看過一遍,否則要是換做了別人南宮婉兒這條命,沒被秦煌的劍刺死,恐怕此刻真要葬送到我手裡了!

  我將藥方改好交到澄虞手中,問道:「寒梅可回了茶樓?」

  「回去了!」

  「等會你抓藥時去一趟茶樓,問宋憐看看上次醫治落軒剩下的藥材可還留著。拿來替南宮婉兒療傷。」

  澄虞雖答應著,但臉上卻有些猶豫。

  「怎麼了?」

  「主子心腸雖好,但澄虞聽說那些藥材是皇上當初費盡了心思才替主子尋來的,主子現在要拿給南宮婉兒用,要是以後有個什麼急用的,可上哪兒找去!」

  我淡笑道:「藥材本就是拿來救命的,要是寶貝一樣的擱著不也是一推廢物嗎?」

  澄虞似還有猶豫:「主子不是說南宮婉兒的傷勢已無大礙嗎?澄虞放在心上照顧她調理幾日便是,還要主子的那些珍貴藥材幹什麼?」

  「秦煌的滅魂本就屬極陰之器,被滅魂傷到的人,就算是傷口癒合了也要撕爛了讓裡邊了陰氣散盡了才行。但南宮婉兒傷口雖沒傷著心肺,卻也是極深的,要是撕撕合合的恐怕沒個一年半載的是好不了,她一個柔弱姑娘家怎麼受得了?還不如索性將她的傷口縫起來。那些藥材雖然珍貴,但大多都含有劇毒,用來以毒攻毒,化去傷下的陰氣是再好不過!還不會留下疤痕!」

  澄虞聽了我的話,反而有些抱怨道:「還柔弱姑娘,她拿劍刺主子的時候,可有想著主子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懂武功的柔弱姑娘!」

  我笑道:「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跟湮兒似的,這可不是你平日裡的風格!」

  我正想著今天的澄虞有些奇怪,門卻忽然被推開,莫幽塵一手扶著胸口,血不停的從他的指尖滲出。另一隻手上前猛然抓住我,臉色煞白如紙,瞳孔深邃,虛弱道:「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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