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孫清波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整個會議廳里,大幾十號接近上百人,全都徹底傻了!
呆若木雞!
外面那群禁軍剛要瘋狂的往裡面沖,突然間傳來一聲冷喝——
「傳國君口諭,所有禁軍,原地待命!」
滂沱大雨中,那道冰冷聲音,幾乎籠罩了整個皇家園林。
會議廳內。
凌逸持劍,劍在滴血。
他淡淡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二公子秦旭。
秦旭一張臉慘白,驚恐的看著凌逸,一句話都說不出。
凌逸又看向坐在孫清波另一邊的內閣大佬們。
他們一個個,噤若寒蟬。
這不是他們躲在幕後運籌帷幄發號施令的時候。
一個瘋子,一劍殺了大秦副相!
他會收手嗎?
凌逸緩步走向第二個人,那人就坐在孫清波身旁。
當他走過去的時候,坐在那裡的秦旭,突然感覺自己屁股下面一熱……
那人看著凌逸:「你瘋了嗎?你到底是誰?你想要幹什麼?」
「我沒瘋。」
「我來殺你!」
噗!
一劍刺出。
又一名大秦的內閣大佬,喉嚨被刺穿。
死。
然後,下一個。
再下一個。
又下一個。
會議廳里,一個個笑看風雲的大佬,就這樣變成了屍體。
當凌逸來到會議桌屬於秦國這邊最後一人面前時,這人撲通一聲跪在那裡。
「我沒參與害你父親的事情,都是他們,都是他們幹的!是他們聯繫的楚趙兩國高手圍殺你父親,主謀是孫清波,實施者是趙天平,剛剛被你殺的幾個人都有參與,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沒參與……啊!」
刷!
寒光一閃。
死。
那些人,一動不敢動!
外面雷電交加大雨滂沱。
會議廳里血腥瀰漫。
妖女略帶幾分慵懶,像是沒睡醒的聲音在凌逸腦子裡傳來——
「殺得好!」
「不過對面那些,算了吧,你的國家,目前還經不起一場大戰。」
凌逸本身也沒想過要動對面那幾個人。
他的仇人是孫清波這群人,是陸青鳴那些人。
和對面那群人無關。
凌逸拎著劍,在一群人的注視之下,走到會議桌前,漠然看著桌上那三份合約。
手中劍輕輕一挑,三份合約直接被挑飛。
雪亮劍光閃爍,紙片紛飛。
「諸位,合約簽不成了,毀了你們一樁天大功勞,但我不會說抱歉,請回吧。」
當凌逸說出這句話之後,對面一群人,幾乎集體長出一口氣。
一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起身。
「另外,誰是楚國使者?」凌逸問道。
「是我。」一個風度翩翩的老者,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凌逸。
「麻煩老先生回去,告訴你國國師陸青鳴,叫他洗乾淨脖子,就說沈笑吾的兒子,會去取他狗頭。」
老者看著凌逸,嘴角輕輕抽了抽,他很想說一句年輕人你太不自量力了。
但看看這一屋子屍體,以及每具屍體背後所代表的利益集團的勢力,這句話,他說不出口。
倒不是怕被凌逸一劍殺了,而是這年輕人連這群人都敢殺,肯定不缺面對陸青鳴的勇氣!
至於能不能殺得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我會把話帶到。」老者點點頭。
隨後,一群楚趙兩國使團的人,沉默著,魚貫而出。
暴雨中,之前那道冰冷聲音再度傳來——
「傳國君口諭,送楚趙兩國客人離境!」
一群禁軍,瞬間圍了過來。
不是緝拿,就是相送。
那風度翩翩老者,跟另一個同樣風度翩翩的趙國老者,以及他們身邊的一群人,瞬間被暴雨澆成落湯雞。
相互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苦笑起來。
誰說,大秦國君老糊塗了?
誰說,他連自己的印璽都保不住了?
狐狸是老的精,薑還是老的辣呀!
這時候,才有一些人,拿著雨傘過來。
孩子都死了奶來了。
特麼都被澆透了,傘才送來?
兩國使團首領同時推開雨傘。
「雨里走走挺好,清醒。」
「涼快兒。」
會議廳內。
只剩下大秦這邊的成員。
有資格坐在會議桌上的人全都死了。
一個都沒剩下!
這,就是凌逸臨走之前,能為秦昊做的最後一件事。
什麼罵名,罪名,惡名,都無所謂的。
什麼報復,打壓……要能挺過新一輪的清洗,那就來唄。
請仇人們放心,老子不在乎什麼冤冤相報,誰跟我有仇,我就干誰,再懶,這件事兒也會很勤快。
「其實你們都該死。」
凌逸看著坐在後面椅子上這群人。
空氣中有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堅強的透過血腥飄出來。
錢落英不動聲色的往門口退了退,外面的大雨打在花草樹木里飄散出陣陣清香,還是門口感覺好點。
凌逸皺了皺眉。
「但算了,誅國賊,只誅惡首。你們既然沒資格坐在那張桌子上,今天就撿了一條命。」
呼!
一大群臉色蒼白的人,五味雜陳的長出了一口氣。
凌逸回頭,看了看唯一一個還能坐在會議桌上的活人。
凌逸靜靜看著秦旭。
「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以後出門,穿個尿不濕吧。」凌逸說完,面無表情的從他身旁經過。
秦旭背對著凌逸的那張臉瞬間漲紅,眼中露出無盡怨毒。
刷!
一道冷風在他身邊吹過。
秦旭猛地一哆嗦。
再回頭時,已不見了凌逸跟那女人的身影。
可無論是他,還是會議室裡面這群人,沒有一個敢做出任何動作!
傾盆大雨還在下,那道冰冷聲音又一次響起——
「傳國君口諭,所有禁軍聽令,不許會議廳里任何人離開!等候發落。」
秦旭此時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屁股下的潮濕,只覺得一顆心,瞬間空蕩蕩。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孤零零放在桌上的那枚印璽之上。
凌逸和錢落英走在滿是禁軍的小路上,一層無形罡氣擋在兩人頭頂,沒有一滴雨能落到兩人身上。
錢落英:「……」
這時,一名老者,出現在兩人面前。
同樣,滂沱暴雨沒有一滴能打在老人身上。
「兩位請留步,國君請二位進宮一敘。」
錢落英看了凌逸一眼,凌逸看向老者:「老先生,國君說沒說,不去會怎樣?」
老者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著搖頭:「這,沒說。」
凌逸道:「那就不去了吧,世外之人,不入塵世,麻煩您回去跟國君說,不用謝我。」
小妹也好,蘇青青也好,有秦昊和顧桐他們照顧,就足夠了。
這種事兒,根本沒必要說。
世外之人不入塵世?
我信你個鬼!
會議廳里那躺了一地的大佬們恐怕也有話要說……
老者都忍不住有種翻白眼的衝動,不過面對凌逸的拒絕,他並沒有再勸說什麼。
這年輕人,憑藉一己之力,幹了一件國君最近這兩年一直想干但卻沒辦法乾的大事!
「行吧,那老夫就回去復命了。」老者說著,身形一閃,消失在這雨夜之中。
凌逸和錢落英兩人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了皇家園林。
錢落英看著凌逸,柔聲問道:「下面咱們去哪?」
凌逸道:「去軍部,我要見一下青青跟凌芸,交代她們一點東西,然後接上雲舞和雲童,咱就走。」
錢落英點點頭:「好!」
雖然還沒想好要怎麼勸說掌門放棄跟凌逸之間的恩怨,但她內心卻很希望凌逸能跟她一起回到天門宗。
要是能說服掌門,讓凌逸加入天門宗,那就更好了!
雖然希望很渺茫,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
畢竟凌逸連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都給做到了。
滂沱大雨中。
皇宮門口。
蔡春明和另外兩個入道級大能沉默的站在那。
臉上表情,都充滿意外。
王庭簡和董明站在一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看上去也就三十幾歲,非常年輕的青年,站在董明身旁。
秦昊和顧桐兩人身後跟著一大群人。
王庭簡看著蔡春明:「孫清波死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人,應該也都死了,你們太自信,覺得沒人會闖進那裡,把所有力量都用來防著我們進宮,所以這一次,是你們失算了。」
蔡春明淡淡道:「師兄老了老了,怎麼還學會人家撒謊了?」
王庭簡笑笑:「你知道凌逸吧?他跟那位宗門入道,一路殺進皇家園林,不出意外的話,我剛才說的這些,應該都已經實現了。」
蔡春明也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師兄,你夠了啊,那凌逸雖然膽大包天,將趙天平當眾斬殺,可我不信他有膽子擊殺內閣副相!我也不相信他有那個能力!」
王庭簡嘆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慫的,真的,回頭吧師弟,這一次,天徹底變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蔡春明還想說什麼,突然有人從宮裡疾步跑出來,是一個金身境的高手,同時也是負責「看管」國君的人。
這人面色蒼白,來到蔡春明身邊,剛想附耳說話。
王庭簡道:「直接說吧,不必遮遮掩掩,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金身高手愣了一下,蔡春明看他一眼:「說。」
「內閣那邊……出事了!」
就這一句,如同今晚的驚雷,震得蔡春明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孫副相和其他一眾人,都……都被凌逸那瘋子給殺了,楚趙兩國使團成員……灰溜溜的被趕出去,現在應該都快到機場了,我們,我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
蔡春明嘆了口氣,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擺擺手:「不用說了。」
然後看著對面王庭簡,苦笑道:「師兄,你贏了。」
王庭簡搖搖頭:「不,不是我贏了,是國君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