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看著面容嚴肅的老者,有些無語的道:「說到底,你們心中還是存著一統天下的幻想,指望順水推舟,通過陸青鳴來實現。」
「你也不想想,全盛時期的太岳宗都不是逍遙宗的對手,剩下你們這群人就能掀翻人家?憑什麼?勇氣?意志?還是靠幻想?」
老者眼皮子跳了跳,淡淡道:「你怎麼知道無法掀翻?」
凌逸看著他:「您這樣抬槓就沒意思了。」
老者重重嘆息一聲,被打擊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陸青鳴動手太過突然,以至於他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得到消息的時候,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雖然心中恨極了陸青鳴,可老者的確存了利用他一統天下的心思。
如今被凌逸無情的點破,難免會有些尷尬。
因為這顯得他實在太過無能!
凌逸看著他:「如今你侄女已經上台,相信她會是一個好國君。所以您就別再想著一統天下這事兒了,也別想你們能掀翻逍遙宗,你們指啥呀?真的,不是我說話難聽,你們真沒機會。」
老者眯著眼,眼中泛起危險的光芒。
凌逸一臉無奈:「好了好了,別嚇唬人了,知道您是入道,可您這入道可能連我都打不過,所以還是別嘗試了。」
老者氣結,這小混蛋說話太氣人了!
凌逸:「另外,既然都已經藏了這麼多年,那您還是繼續默默藏著好了。也不要出現在燕瑜面前了,免得她看見你這張臉即誤會又傷心。」
「幫不了忙,咱也別幫倒忙,對吧?」
老者:「……」
「我今天肯來,就是想弄清楚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原因,現在弄明白了,也就沒事了。」
凌逸喝掉杯子裡剩下那一點酒,站起身:「謝謝您的好酒招待,告辭。」
「等等,」老者叫住凌逸,「來都來了……」
「還有事兒?」凌逸的確對這群人興趣不大。
一群知道宗門要遭逢大難的人,早早離開,暗中潛藏,號稱做了準備和布局,可到最後依舊落得宗門陷落家破人亡。
這也行,忍都忍了,繼續忍下去,苦心人天不負嘛,終究有一天能報復回來。
可問題是,這群人到現在這種時候,還跟老鼠一樣,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大地深處,做著坐收漁翁之利的美夢,幻想著能幹掉陸青鳴,掀翻逍遙宗……這特麼,誰給的勇氣?
我幫你們幹掉了陸青鳴,反倒成了驚醒你們美夢的惡人?
一群廢物!
當然,這跟他沒關係。
只要這群人別影響到他就行。
老者看著凌逸,糾結半晌,才低聲道:「你跟燕瑜的孩子,可不可以姓楚?」
凌逸頓時一臉無語的看著老者:「大爺,現在不興這個了……」
見鬼的孩子姓楚,別說八字都還沒一撇,即便真把這八字給畫全嘍,他的孩子也只能姓凌!
你楚國皇室那點血脈,老子還看不上呢!
「我沒開玩笑,我說真的,楚氏皇族的血脈不能斷。」老者沉聲說道,語氣中竟帶著一絲懇求。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您不還在呢,還可以再生啊!」凌逸皺眉看著他。
老者氣得牙癢,黑著臉,但還是耐著性子道:「你若答應,我,包括這裡三百餘金身入道高手,就都是你的了!」
好大的手筆!
這樣一股力量,雖然領頭人有點慫,但也真的不容小覷,足以在這世界任何一個地方興風作浪掀起巨大風波。
的確有點心動。
但問題是。
世上哪有這種好事兒?
人家一群宗門精英聽你擺布?
憑什麼呀?
就算是神仙,也不是誰見了你都得拜一下吧?
凌逸看著老者道:「抱歉,我對這種交易沒啥興趣,而且說實話,我跟燕瑜也沒什麼,只是朋友而已。不過……」
老者看著凌逸:「不過什麼?」
凌逸看著老者:「不過如果你們真有勇氣找逍遙宗復仇……」
老者額頭青筋顯出,咬牙道:「當然有!」
「那我倒是可以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凌逸微笑著道。
一口氣殺了數十萬人,這逍遙宗跟魔教還有什麼分別?
這不是幾十萬大軍在戰場上被人全殲,而是上至老弱下到婦孺,只要喘氣的,一個都不放過!
所以這不是戰爭,這是一群徹底泯滅人性的禽獸才做得出來的事情。
這樣的勢力就不應該存在這世上。
估計周棠現在是沒那能力,不然怕是早就殺上門去,把他們給滅了。
如今有這樣一夥現成的勢力,跟逍遙宗又有血海深仇,讓他們留在楚地上,怕是早晚要生出亂子。
如果可以的話,讓他們去跟逍遙宗打死打生,拼個你死我活,對大家都沒壞處。
老者看著凌逸:「此言當真?」
凌逸微微一笑。
大約二十幾分鐘後,在這地下工事的最大大廳里,凌逸見到了所有太岳宗倖存下來的修士。
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呆了多少年,或許是終年不見陽光,一個個都面色蒼白。
換個地方見到都容易被嚇著。
這裡的人全部加起來,接近五百人。
不但有金身、入道級的高手,更有點穴、通脈的年輕天驕。
太岳宗當年預感到可能發生不祥,將這些人藏匿於此,可能連這群人自己都沒想到,一藏就是這麼多年。
凌逸甚至從很多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鹹魚氣息。
他曾經也想那麼鹹魚一輩子來著。
奈何現實逼得他,不得不一步步踏上修行路。
但他對這種心態還是很了解的。
老者站在他身邊,低聲說道:「凌逸,你可別騙我。」
凌逸看了他一眼,也低聲問道:「您覺得,憑這群人現在的狀態,真的還有跟逍遙宗魚死網破的復仇意志嗎?」
老者沒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轉向那些人,聲音低沉的問道:「人家懷疑你們的復仇之心呢!」
剎那間,這群人身上直接爆發出一股恐怖氣息!
一個個眼神瞬間就變了!
變得無比凌厲!
之前請凌逸過來的玄同子看著凌逸,沉聲說道:「不要懷疑我們的決心,就像你的義父被陸青鳴殺死,無論你是個怎樣的人,但你一定是想要殺他復仇的!我們,也一樣。」
數百人的大廳只有玄同子低沉的聲音,但從那些人凌厲的目光和額頭漸漸泛起的青筋以及一點點漲紅的臉,凌逸的確感受到了這群人的決心。
「行,你們若是真心想復仇,我就傳一段法給你們,」凌逸看了老者和玄同子一眼,「但事先說好,這法,有點猛烈……」
玄同子和老者看著凌逸,老者問道:「有多猛烈?」
凌逸淡淡道:「一旦施展這種法,殺傷力瞬間暴漲,不說翻倍,但至少可讓攻擊力提升百分之七八十。但這種法也有它的弱點,弱點就是,一旦體內能量耗盡,整個人會變得虛弱無比。」
他說著,看向眾人:「說穿了,這法……是用來同歸於盡的,而且一經施展,便沒有退路!我看你們在這待著也挺好的,你們,真要學嗎?」
大廳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人們沉默著。
大約過了兩秒鐘,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仿佛從靈魂深處吼出來一嗓子:「學!」
隨著他一聲咆哮,幾乎所有人,齊聲怒吼:「學!」
凌逸瞥了一眼老者和玄同子,能明顯感覺到,他們是有些遲疑的。
這才對嘛。
貪生怕死,才是正常的反應。
尤其老者和玄同子這些太岳宗高層,無論用什麼理由去掩飾,都改變不了宗門遭劫之後,他們不敢第一時間去跟逍遙宗死磕的事實。
光在那做美夢來著。
下面這群人倒是看得出些許不同,他們都是太岳宗的中堅力量,是真正的精銳。
心中對逍遙宗恨比天高,所以這群人的情緒,也不能說是假的。
一支團隊,最怕的就是領頭人是一隻羊。
凌逸看著老者和玄同子,道:「其實,你們學了之後,也可以繼續在這裡修煉。那法只要不使用,對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傷害。」
老者和玄同子以及其他幾個明顯是太岳宗高層的人沉默下來。
他們相互看看,隨後,玄同子看向凌逸,表情誠懇的說道:「我們這些人,身上肩負著復興宗門的使命,的確不敢輕易送死。但是……如今這種形勢下,逍遙宗一天不崩,太岳宗便復興無望。所以,我學!」
他說著,看向老者:「復興門派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會帶人,學凌公子這種法,然後殺進逍遙宗……」
凌逸在一旁建議道:「其實也沒必要非得大張旗鼓的殺上去,你們完全可以化整為零啊,可以無休無止的跟逍遙宗糾纏下去,甚至可以想辦法潛入到他們宗門……為啥非要想著死磕呢?」
玄同子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們之前也一直都想這麼做!」
老者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凌逸,低聲道:「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凌逸看了他一眼:「您別誤會,這和我真沒什麼關係,我就是幫忙而已。」
「當然,也不能說全無私心,陸青鳴就是逍遙宗弟子,我殺了他,逍遙宗自然一樣恨我,而且我也不希望這樣一個惡魔般的宗門存在這世上。」
「另外,像你們這樣一群強大修士形成的勢力,如果真敢參與到世俗王權中去,你信不信,其他宗門立馬有樣學樣。這世上不是只有你們一群修士,也不是只有你們一個宗門。」
老者沉默著,仰天長嘆,看著凌逸道:「之前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們對上逍遙宗,也並非一點把握都沒有,逍遙宗如魔教一般,瘋狂殺戮又猖狂無比,沒人知道下一個目標是誰,所以……想要滅掉他們的宗門,不止一家。」
凌逸道:「那不是更好嗎?聯合起來,你們的把握就更大!到時候如果我有那能力,也會力所能及,貢獻自己一份力量!」
說著,看著老者,十分誠懇的道:「世俗的事兒,別瞎摻和了,滅了逍遙宗,你們會得到更多。」
老者看著凌逸,有些感慨:「修行中人多半心思簡單,你這人,真不像個修行者!」
凌逸笑了:「誰告訴您我是修行者了?我是大秦子民,陽光善良正直帥氣的大好青年一個!」
老者:「……」
他看著凌逸:「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跟燕瑜?我發誓,一定支持你們的孩子成為這片大地唯一的君主!」
凌逸看著他嘆了口氣:「您吶,就別操這心了,真的,我對這種事兒,一點興趣都沒有。」
老者失望的嘆了口氣,點點頭,然後對凌逸抱拳施禮:「既然如此,那麼就有請凌公子傳法!」
玄同子:「請凌公子傳法!」
其他那些人:「請凌公子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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