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零章 空空如也

  重都中餐廳內。

  秦禹聽完吳迪的報價後,心裡已經意識到,二戰區之所以給了如此的低價碼,根本不是什么九區軍部總政在盯著他們,也不是他們拿不出來更多的錢,就只是單純的向秦禹索要回饋而已。

  「小禹,這個價格確實不太公道。」吳迪看著秦禹的表情,立馬補充了一句:「算了,我再跟上面爭取一下,把價格往上抬抬。唉,咱給他們服務了這麼多年,我相信這點面子,他們還是會給的。」

  「湊個整,兩億吧。」秦禹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如果可以,我就把自己手裡的股份,產業,全部交出去。」

  吳迪愣住。

  「可可,你能接受嗎?」秦禹扭頭問了一句。

  可可現在心裡都在滴血,她當然不願意以這麼低的價格拋售天成集團的產業,尤其是藥業這一塊,她付出的心血比任何人都多。可以說自己最好的金色年華都奉獻給了這裡,如今卻要以如此低的價格拋售,她是難以接受的。

  不過,可可終歸不是一個小女人,她已經秒懂了秦禹的意思,所以只能在桌下自己攥著自己的小手,輕笑著回道:「我沒問題。」

  秦禹也讀懂了可可眼中的不甘,伸手拍了拍她的腿以示安慰。

  「小禹,這麼做有點道德綁架,趁火打劫之嫌……。」吳迪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秦禹立馬擺手,笑著說道:「別整娘們唧唧的那一套,咱們多少年的關係了?這點產業跟你幫我的相比,那不算什麼。如果不是還有其他股東跟著我,你吳迪一句話,我松江這點東西,完全可以白送你。」

  吳迪聽到這話,只重重地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產業的事兒,咱們儘快辦理,回頭讓可可跟你們找的資本公司對接就OK。」秦禹直接岔開話題:「還有一個事兒,我必須跟你嘮叨幾句。」

  「你說。」

  「老二會留在松江,幫你辦點事情,把後續的事兒都處理乾淨了他再走。」秦禹抓著吳迪的手腕:「他和我的感情你知道,現在又瞎了一隻眼,你務必照顧好他。」

  「你放心,如果連馬老二我都保不住的那一天,就說明……我也得跑了。」吳迪苦笑著回道。

  秦禹聽到這話,莫名有點擔心:「會有那一天嗎?」

  「我跟你說實話,我現在對未來挺擔憂的。」吳迪嘆息一聲說道:「軍監局是個什麼部門?那是總政長官手下最鋒利的尖刀。部隊的人怕我們,那是因為總政長官賦予了這個部門非常強悍的生殺大權,但這種權利人家能給你,也能收回去。近幾年,我爸和一戰區關係鬧得很僵,而以前總政長官是樂意看到這種內部對抗的。但現在時局不一樣了,八區一統,九區內部的大勢力開始抱團,總政部門和沈系,沙系,盧系的關係在大勢下持續升溫,那我爸自然就不討總政長官喜歡了。」

  秦禹聽完後,也是面色嚴肅:「吳叔自己怎麼看這個事兒?」

  「他說還有迴旋的餘地。」吳迪扭頭看向秦禹說道:「我們跟二戰區死抱一把,只要自己內部不出問題,總政暫時也沒招。因為九區的局勢太複雜了,他們想要集中權利,就不能先挑起內訌。不是誰都是顧泰安,說打就打,打了就能贏,你明白吧?」

  「嗯。」

  「期望二戰區內部不要出問題吧。」吳迪笑著沖秦禹說道:「但如果真有一天,我們這幫人不行了,可能唯一能去的也就是川府了。」

  「真有那一天,你來了還是大哥。」秦禹呲溜地舔了一下。

  「哈哈!」吳迪大笑:「別別別,你現在是秦師長了,封疆大吏了,你是大哥。我他媽算看明白了,這年頭當小老弟是最舒服的。」

  話音落,二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談完正事兒,吳迪一天也沒在川府停留,立馬趕回九區,開始聯繫二戰區的軍方資本,準備接盤秦禹的產業。

  ……

  重都的街道上,飄起了小雪,整個城鎮銀裝素裹,景色美不勝收。

  可可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兜內,束著一頭秀髮,低著頭,故意用腳吱嘎吱嘎地踩著積雪,漫步前行。

  「生我氣了?」秦禹問。

  「沒有,有點鬧心。」可可難得漏出小女人的姿態,噘著嘴回了一句。

  「迪哥是個仗義人,他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也不好意思欺負我這個兄弟。」秦禹背手說道:「但咱們得自己領會出他帶來的意思。」

  「我知道,二戰區是在索要回饋。」可可將下巴縮到圍脖里,輕聲回道:「一個戰區,背後站著多少軍方資本,怎麼可能缺這點收購的錢?價格壓到兩億,就是想讓你報恩而已,這我懂……可我就是不舒服。」

  「周司令幫我們不少了。」秦禹嘆息著說道。

  可可突然抬起頭,大眼睛中竟含著淚水:「……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捨不得。忙活了這麼多年,我把最好的年華都放在了松江……到頭來,事業沒留住,愛情……也沒留住。」

  秦禹聽到這話,如若遭受雷擊,呆愣在原地。

  「我……我特麼委屈。」可可在這一刻,終於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故意半仰著頭看向天空,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秦禹看著她,揪心無比。

  「你滾吧,我自己待一會。」可可雙手插在衣服兜內,脆生生地攆了一句。

  秦禹稍稍遲疑一下,伸手摟住可可的肩膀,低頭說道:「松江沒了,我一定在川府,給你建起來一個最大的藥業公司!」

  可可聽到這話,徹底崩潰,趴在秦禹的肩膀上失聲痛哭。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愛著的男人已經結婚了,有孩子了,而她引以為傲的事業,就在剛才也已經不復存在。

  她大夢了一場,夢到了一切美好,醒來卻發現,空空如也。

  情感漸進,風雪瀰漫。

  不遠處的越野車內,喪少抻著個脖子,激動地喊道:「猛哥,猛哥,快看,摟上了,摟上了……!」

  「我摟尼瑪呢!」察猛上去就是一巴掌:「那是戰友間的安慰,懂嗎?!都他媽把頭給我轉過去,用最快的速度把大腦格式化,忘掉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