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怪物一直都在沉眠,哪怕陳閒已經從電梯裡走了出去,甚至都發出了清脆的腳步聲,那個怪物也睡得十分踏實,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徵兆。閱讀
這是很不正常的事。
不僅那些工作人員覺得不正常,連陳閒本人都這麼覺得,他可是聽說這個怪物聽不得聲音,尤其是在它甦醒的狀態下,一旦有超過十分貝的聲音讓它聽見,這個古生物就得開始發瘋。
「它睡得這麼死嗎……我走路都已經刻意放得很大聲了……」陳閒細聲嘟囔著,望著不遠處的那個龐然大物,心中滿是疑惑。
最後一層白色監獄算是最特殊的,因為這裡沒有牢籠的存在,整個空間都顯得分外通透,而且這一層監獄的面積也比樓上大得多,甚至可以說大得離譜……
到達這一層之前陳閒還有點納悶,因為之前每一層電梯下降的時間都是相同的,可是到了最後這裡時間卻變得長了一些,好像下降的高度要比之前那些監獄層數都要高。
事實證明這裡的室內空間淨高就是很離譜,一眼向頂上看去至少也有三百米左右,天知道這一層是怎麼建出來的……看不見樑柱也看不見承重的牆體,整個空間都顯得分外空曠,甚至陳閒走路的時候都會發出回音。
據周摶說,當初為了保證這個怪物不會隨便醒過來,這一層監獄是被特別修築過的,四面八方全是吸音材料,別說是在監獄裡走動,就是你在這裡放鞭炮都沒什麼聲音。
但可惜的是怪物不吃這一套。
當初它在監獄裡碰巧甦醒的時候,這一層監獄是沒有任何聲音的……至少在工作人員看來,這裡面是屬於完全寂靜的狀態,任何聲音都被那些吸音材料給處理得乾乾淨淨,可是在怪物聽來卻不是這樣。
它的聽覺能力與人類理解的聽覺能力不同,這是周摶的原話。
換言之。
人類聽不見的聲音,它可以聽見,無論你是用什麼吸音材料去處理那些聲音,這個怪物都一樣可以察覺到。
所以在那一次暴動之後,這層監獄被毀,守秘局也就沒有繼續在這裡安裝吸音材料了,因為那就是勞民傷財的無用之舉。
走到距離怪物五十米左右的位置,陳閒的步伐變慢了一些,他細細打量著這個渾身散發著古老氣息的龐然大物,同時也在自己的腦海中不斷與「祂」交談著。
「就是它?」陳閒小心地問道。
「對……」祂回答的時候顯得有些激動,因為陳閒能感覺到祂說話的聲音在發顫。
「它是怎麼活到這個時代的……我聽說它是被人挖出來的……總不能睡了好幾個紀元吧……」陳閒嘟囔著。
「我的那三個狂信徒里,就屬它的實力最強,所以能活下來也很正常,我覺得不奇怪。」祂嘆道。
這時,陳閒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距離這個龐然大物只有不到二十米了。
「現在怎麼辦?」
「叫醒它。」
陳閒沉默了一下,眉頭皺得很緊:「不瞞你說……我現在有點緊張……你不說它實力最強還好……你一說那些話……我本來不害怕的都被你弄得心裡沒底了……」
「你怕個der啊?!」祂氣得罵了一句,「你現在的實力能把它按在地上打,你怕個屁!」
「是嗎?」
陳閒摸了摸下巴,感覺心裡有些沒底,畢竟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冒險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那我試試吧。」
這個沉睡在第一百層白色監獄裡的怪物,既是「祂」口中三個狂信徒里的最後一個信徒,也是與骷髏先生瀆神之犬同屬一個時代的強大生命。
拜爾金沃斯的傳教士,「祂」口中的懦弱之神……
亞楠。
雖然它現在的實力不復以往,與它巔峰時期相差甚遠,甚至連它的軀體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枯縮,但是……無論怎麼看,這個怪物都還是一樣的嚇人,哪怕它已經乾枯得跟木乃伊差不多,就算它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睡覺也照樣讓人感覺心驚肉跳。
這是陳閒第一次見到它。
說實話,它長得跟巨型木乃伊差不多。
枯槁的身軀大概有近兩百米長,身上看不出半點脂肪,甚至連肌肉都看不見,完全就是一副皮包骨頭瘦到家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因為它自身的變化還是周摶記錯了,它的皮膚呈土黃色,接近於黃種人的膚色,雖然看起來有些病態,但遠沒有其他異常生命那麼可怕。
「喂,醒醒。」
陳閒輕輕地拍了拍亞楠的大腿,雖然他動作不大,但力度倒是挺足的,那種噼噼啪啪的脆響,只嚇得監控室里的眾人連呼吸都給屏住了,生怕這個沉睡中的怪物突然甦醒發難。
毫不誇張的說,三十二號基地里的工作人員已經被它嚇出後遺症了,上一次它甦醒時造成的大破壞,眾人至今都還記憶猶新,如果不是湊巧哄著它睡著了……估計三十二號基地在暴動的當天就得沒了。
此刻,眾人既希望陳閒能解決這個怪物,又希望這個怪物可千萬別醒過來……
「裴院長……咱們不會有事吧……」
「我感覺有點懸……」
「要不咱們先撤上去……實在不行就讓武裝部的人過來幫陳科長掠掠陣……」
工作人員們不擔心陳閒,因為他們覺得以陳閒的實力就算敵不過那個怪物也能跑,所以他們非常擔心自己……雖然這一層距離關押那個怪物的樓層很遠,可如果那個怪物失控了一路殺上來,估計也就是幾分鐘的事,甚至連幾分鐘都用不了。
「你們能不能冷靜一點?」裴院長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別在這兒給我丟人行嗎?」
話音一落,裴院長指著屏幕上的畫面也激動起來。
「這怪物沒醒!它竟然沒醒!!」
沒錯,在陳閒連著拍了幾巴掌之後,怪物依舊處在沉眠的狀態,一動不動跟死了似的,如果不是陳閒還能感應到它的心跳,估計真得以為它出事了。
「怎麼還沒醒……」
這時候不僅那些工作人員納悶,陳閒本人更是納悶,又使勁拍了它幾巴掌,依舊沒什麼反應。
「你是怕手疼還是怎麼的?」祂忍不住催促起來,想都不想就給陳閒支了個招,「你使點勁錘它啊!」
「你催個雞毛你催……」
陳閒皺起了眉頭,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在辦事的時候一直有人在旁邊催……所以聽見這混蛋催得這麼厲害,陳閒索性直接往後退了一步,握緊拳頭最後問了一次。
「你確定讓我錘它?」
「別猶豫!錘!」
陳閒只說了一個「行」字,當話音落下的時候,他也在瞬間撲了上去,直接牟足勁一拳砸在了怪物的腿上。
這一拳可不輕。
在外人看來,陳閒幾乎是奔著一拳砸死它才出的手。
伴隨著那一聲轟然巨響,這隻近兩百米高的怪物就跟木樁子一樣被陳閒砸進了監獄的角落裡。
這一次它醒了,而且是硬生生疼醒的。
陳閒很清楚地聽見它「嗷」的叫了一聲,然後就跟詐屍似的一骨碌坐了起來,在痛苦之中迷茫的左右轉動著腦袋,似乎在尋找是誰把自己給打醒了……
當它看見陳閒的時候,說句實話,陳閒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趁著人睡覺的時候一拳把人砸醒,這種事說起來確實有點不講道理。
「它不會跟我玩命吧?」陳閒著急地問了一句。
「不應該。」祂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十分肯定地說道,「你身上有神性的氣息,在它眼裡,你就是我,所以它絕對不可能對你……」
不等祂把話說完,陳閒就發現那個怪物從原地消失了,當它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它已經來到了陳閒身後,猶如人類抓小雞仔似的蹲在地上向陳閒伸出了手。
「你看你出的餿主意!我就說不該打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