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閒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除他之外的人更不可能知道陳閒現在的實力達到了什麼境界,總而言之……就他逐漸顯露出的氣息來看,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沒錯。
包括老騙子與周摶在內。
「果然……讓他吸收古血池是對的……」老騙子細聲喃喃道,呆呆地望著陳閒的背影,說著又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一副「我孫子強成這樣我這個當爺爺的與有榮焉」的樣子,同時擠眉溜眼的對周摶說,「你看看,我就說他遲早能超越我們,你當初還預估他要到了三四十歲才能做到,現在呢?傻了吧你!」
聽見老騙子的嘲笑,周摶也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生氣,對他來說陳閒就跟親孫子沒什麼兩樣,看見他比自己強,周摶除了些許的失落之外也只剩下欣慰了……
當然,他們兩個老人在開心之餘也有些心疼陳閒,因為他們很清楚陳閒並沒有外人看的那麼容易……他之所以能夠達到現如今的境界,天賦,努力,這些要素缺一不可。
雖然人人都知道陳閒不怕死也不會死,但他卻是有痛覺的,他每一次死裡逃生或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那過程中所經歷的痛苦,精神上經受的折磨,這一切都是外人無法想像的。
可以這麼說。
陳閒能夠一步步走到今天,同時還保持著心理狀態的健康,這在周摶他們這種知情人眼裡是極為不易的事,因為在他們看來,如果有人擁有陳閒這些年來的痛苦經歷,那麼精神失常應該是很可能出現的狀況……
不說別的,就說一些周摶他們都知道的事,譬如在某幾起異常案件中,陳閒或是在焚身的烈火中重生,或是被強酸浸泡得屍骨無存,要麼就是活活被淹死在水箱裡反覆死亡數十次……
說真的。
周摶他們有時候想起這些都會後怕,那種瀕臨死亡卻又求死不得的感覺,陳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經歷一次……在那個時期,陳閒沒有寄生體作為輔助,沒有鋸肉刀作為兵器,他絕大部分的戰鬥都是憑藉著自己的拳頭解決,或是憑藉那一口好牙以及自身的消化系統。
總而言之,陳閒算是熬出頭了。
「這就是我的力量嗎……」
陳閒仰著頭看著天空中不斷激盪的能量潮汐,那些七彩斑斕的能量物質就如海水一般,盪起的漣漪遮天蔽日,甚至使得陽光都變了色彩……那種極度駭人的氣息更如山崩海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在崑崙山脈中向四方衝擊。
但有一點讓陳閒覺得很奇怪,明明他引出的能量潮汐與「祂」引出的能量潮汐看起來都是一樣的,無論是潮汐的色彩還是那種氣息的強弱,可以說是非常相近,但是……在這些能量潮汐的激盪之下,山脈中的飛禽走獸竟然沒有向遠方逃亡,身旁坐著的魯裔生他們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
簡而言之,在這陣能量潮汐之下,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所有的生物都感覺不到威脅,也完全沒有表露出半點恐懼的反應。
難道我體內的能量跟「祂」的不一樣?
看起來不是一回事嗎?
真是奇怪……
在陳閒心裡犯著嘀咕的同時,位於正下方鎮魔窟中的骷髏先生則是震驚到了極點,因為他很清楚陳閒引出的這陣能量潮汐意味著什麼……
「神格……」骷髏先生呆呆地望著陳閒,心中滿是驚駭,「這不是偽神的氣息……是陳閒……他竟然擁有神格……成神的資格……但神格不是唯一的嗎?!」
就在此時,坐在陳閒身旁的趙脂兒突然發現了什麼,驚訝地抬起手來指著不遠處的山頭。
「你們看!!」
雖然不知道趙脂兒在驚訝些什麼,但眾人還是本能地順著趙脂兒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那個方向,成千上萬的飛禽結成了一片黑壓壓的雲彩,像是接收到了某種指令的招引,紛紛向著眾人所處的位置急速飛來……在那片龐大的黑雲之中,飛禽也並非是一種,有體態小巧的百靈沙燕,也有猛禽屬的金雕禿鷲,還有烏泱泱叫不上名的鳥兒混在其中。
這些飛禽對能量潮汐並無畏懼之感,甚至連那頭駭人驚悚的瀆神之犬也不怕了,在靠近眾人之後,它們便圍繞著瀆神之犬開始不斷的在高空中盤旋。
越是盤旋,高度越低。
直至最後落到地面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正好占據了骷髏先生身後的那片空地。
與此同時,山中也響起了急促的奔跑聲。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成百上千的野獸從山脈各處奔來,它們與那些鳥兒的反應簡直如出一轍,都像是接收到了某種信號,接二連三的來到了骷髏先生身邊。
至此,所有動物都開始保持靜立不動的姿態,仰頭望著盤坐在瀆神之犬肩上的陳閒,雖然它們都是動物並非人類,但眾人還是能從它們那種人性化的目光里看出來……那種從它們眼中流露而出,猶如仰望神祇一般的虔誠。
「你們好……」
陳閒的笑容顯得有些不太自然,因為他也沒想到場面會大到這個地步,雖然他不知道那些動物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但他還是很有禮貌地沖它們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這招呼不打還好,他一打招呼……
剎那間,山脈中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鳥鳴與獸吼,仿佛這成千上萬的動物都在回應他。
「臥槽。」
魯裔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動物,又回過頭看了看陳閒的背影。
「老大,你是森林之王啊?人猿泰山是你小號吧?」
「我怎麼覺得老大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李道生細聲嘀咕了一句,眼中滿是驚詫,「他不會已經讓那個怪物奪體了吧?」
「你能不能想點吉利的?」諸葛景沒好氣地說道,「雖然那些能量氣息看起來跟那怪物的一樣,但他給我們的感覺可沒變過,如果被奪體了肯定不是現在這樣子。」
在這時候,周摶與老騙子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因為陳閒所做的這一切可不像是要吸收那些古生物……
他究竟想做什麼??
兩位老人想不明白,但也不準備開口發問,都按耐住了心裡的好奇,耐心地看著。
就在這時,陳閒的腦海中又響起了骷髏先生的聲音,他們倆的心靈交流自始至終都沒有斷開。
「陳閒,你說點什麼。」
「???」
「說話啊你。」
「你要我說什麼??」
「說點場面話,威風一點的,就像是電影裡的社會大哥收小弟一樣,要是上點檔次就更好了……要有排面,別嘻嘻哈哈的!」
陳閒剛想吐槽骷髏先生都是從哪兒學的這些爛詞,但還沒等他開口吐槽,骷髏先生那邊就催了起來。
「快點啊,大家都等著你發言呢!」
「你原來布道的時候……那個混蛋也在上面發言?」
「這個倒是沒有。」
骷髏先生說到這裡,突然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像是在回憶。
「祂就是最開始出現了幾次,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叫做人前顯聖吧……在那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了,不過這是你第一次招收信徒,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臥槽……」
陳閒臉都黑了,只覺得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雖然下面的觀眾都不是人類,但被這麼多雙狂熱的眼睛盯著,陳閒覺得自己還真不能亂說話……丟臉只是小事。
如果讓它們懷疑自己受騙了,那特麼多尷尬啊!
但我到底應該說些什麼呢?
陳閒皺著眉冥思苦想,甚至開始回憶自己研究過的某些宗教史。
「要不我教你?」
突然,那個混蛋的聲音在陳閒腦海中響了起來。
在這一刻陳閒都顧不上猶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老哥你快幫我想想詞吧!我謝謝你了!」
「沒問題,既然你態度這麼好,那我就教你一點硬貨!」
這時,祂似乎是笑了起來,但陳閒卻沒注意到祂笑聲里的不懷好意。
「我說一句,你說一句,記住,說大點聲,聲音一定要洪亮,要穩重,要有神的氣質!」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