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陳閒他們比賽的慣例,每次前往主戰場都是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看起來就跟春遊似的,一點都不著急,所以小天師他們就抓住了這個時間點來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他們盡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荒原處,那裡是整個賽場的中心地帶,若是在那裡起陣的話......想要將整個賽場都籠罩在陣局範圍之內也並非是不可能。閱讀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這裡的濕氣變重了?」
在走向荒原戰場的過程中,陳閒突然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話。
「有啊!」
在場眾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因為陳閒感受到的他們也一樣感受到了,越是往賽場中心區域靠攏,他們發現四周的空氣就會變得愈發潮濕,那種感覺不是尋常的返潮現象,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出現的那些變化。
山中茂密的植被盡被一層霧蒙蒙的水氣籠罩,天空中也逐漸被聚來的烏雲遮掩,再看不見藍天白雲令人心喜的晴空萬里,能看見的只有這一片黑壓壓的天空。
似乎要下雨了。
「能量正在匯聚......在正前方......應該在荒原的位置......」骷髏先生似乎感應到了很多常人難以察覺的能量變化,他低聲提醒了陳閒一句,「要不要現在衝過去看看?」
「不著急。」
陳閒搖了搖頭,看著越積越厚的雲層,他臉上露出了一種萬分期待的表情。
「這應該是小天師他們的底牌了......我想看看這個臭道士究竟藏了多深......」
聽見陳閒這話,眾人雖然心裡有種隱隱的不安,但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們有陳閒這個大靠山在背後撐腰,天塌下來有他頂著,更何況有他在......天能塌下來嗎?
「你們不要距離我太遠,小天師召雷的手段還是挺煩人的,一道天雷劈下來你們扛不住就完蛋了。」陳閒不動聲色地提醒道,「雷電下降的速度比我們的移動速度都快,想躲開是不現實的,只能想辦法硬抗......」
話音一落,黑光寄生體便化作無數細若髮絲的金屬絲,不斷從陳閒的腳踝部位滲出,然後迅速在地面擴散開來,就像是地表猛然間結出了一面金屬制的蛛網。
在陳閒的示意下,眾人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到他身邊,就算是不懼雷霆的骷髏先生也沒有例外,畢竟他又不是受虐狂,平白無故遭雷劈的感覺可不好受。
再繼續往前。
天空中的烏雲開始翻湧,恐怖的雷雲遮天蔽日,猶如蛇蟒般在雲層中穿梭的雷霆,更是會不時發出刺眼的亮光。
與此同時,山嶺中狂風突起,氣溫驟降,處處都是一副飛沙走石猶如末日來臨的光景。
「風不對......雲也不對......」
陳閒帶著眾人一邊向前走,一邊認真地感受著天地間每一絲細微的能量變化。
「什麼風不對雲不對?」魯裔生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這些風不是小天師引來的......」陳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裝著鋸肉刀的皮箱,直接將武器取了出來,箱子則被他隨手拋在了地上,「這應該是王懷瑾搞出來的陣勢......空氣里的能量氣息跟他本體的氣息很像......他應該是在幫小天師引風雨召雷霆......」
聞言,眾人心裡不免凝重了幾分,因為在此之前他們都是以一種輕視的態度去看待小天師他們的隊伍,可是現在......他們從這種壓抑的氣氛中感受到了小天師他們的認真。
兔子急了還咬人。
更何況是小天師他們這種萬里挑一的異人?
就算陳閒一心要護著他們,誰又能保證不會出一絲紕漏呢?
再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陳閒他們便看見了早早來到荒原等候他們的小天師一行人。
他們應該很早之前就到這裡了,似乎還做足了開戰的準備,像是布陣似的前三個後三個排成了兩排。
見此情景,魯裔生也不免來了一些興致,抬手指著五百米開外的小天師等人問李道生。
「老六,汝可識得此陣?」
「不認識。」
李道生噌的一聲將鏽劍拔出,雙眼死死盯著不遠處站在前排的郭祀仙,整個人的戰意都在瞬間變得高昂起來。
「管他們擺什麼狗屁陣,等你六哥上去剁了他,小魯子,好好看好好學!」
說罷,李道生就想上前叫陣,可還不等他有進一步的動作,陳閒一把就將他給拽了回來。
「有點不對勁。」陳閒皺著眉說道,左右掃視了一下戰場,只覺得眼前這片熟悉的荒原突然給了自己一種陌生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陳閒!咱們今天六對六好好打一場!」
小天師突然喊了一聲,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與尋常不同,看起來戰意無比高昂且充滿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難道他不怕我嗎?
陳閒忍不住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一直以來,小天師都處在一種經常被陳閒欺負的狀態,可以說他從來沒在陳閒面前硬氣過,要麼是被陳閒懟個半死,要麼是被陳閒的實力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所以現在看見他說話這麼硬氣這麼囂張......陳閒也覺得古怪,難不成這小子吃錯藥了?
「老大,現在怎麼說?上去干他們?」魯裔生躍躍欲試地問道。
「你看他們囂張的樣子!」許雅南哼了一聲。
「郭祀仙是我的,誰也別搶啊!」李道生握緊了手裡的鏽劍。
「我是去對付余念對吧?」骷髏先生問道。
「我去打那個宋小鹿!」小木禾興沖沖地望著戰場。
相比起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砍人的魯裔生他們,陳閒表現得要冷靜許多,他仔細觀察了一陣這片荒原戰場,確定沒有任何可被肉眼觀測出的危險之後,這才點點頭。
「跟著我走,別落單,當心遭雷劈。」
陳閒在這時候表現得十分警惕,他在帶領眾人跨入戰場之後,一路上都控制著寄生體在四方遊蕩,看起來就像是眾人身旁豎起了一根根黑色的金屬柵欄,一旦陳閒有任何需要,它們瞬間就可以變換自己的形態,或是「堡壘」,或是盾牌,總而言之只要有這些寄生體在,魯裔生他們的安全性就是最高的。
當雙方相隔百米的時候,陳閒他們先一步停下了腳。
「老大,我怎麼覺得這幫孫子今天怪怪的......」魯裔生細聲嘀咕了兩句,臉上的興奮也逐漸被一種警惕所取代,「他們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是想搞什麼鬼啊......」
「他們這是有備而來。」陳閒笑道,同時也不忘囑咐,「都給我認真點,要是一不小心栽在他們手上可就丟人了。」
不得不說小天師的聽力著實厲害,就算雙方隔著這麼遠還有風聲干擾,小天師都一樣可以聽見陳閒細聲跟眾人說的話。
「栽在我們手上有什麼丟人的?」
小天師笑著反問了一句,從他的這句話里,陳閒聽不出半點因為被輕視而產生的憤怒,好像他根本就沒有因為這些話而生氣,這種冷靜的表現可不該出現在他身上啊......
「張陰溝,我看你對自己挺有信心啊......」陳閒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小天師,笑著說道,「擺這麼大的陣勢來迎接我們,看來你們是存心想跟我們拼一次了......」
「不拼不行啊。」
小天師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好不容易闖進半決賽,如果隨隨便便的輸了,我不甘心。」
聽見這話,陳閒點了點頭,善解人意地說了一句。
「那我就儘量讓你輸得服氣吧。」
就在這時,陳閒發現小天師不說話了,他的目光也從自己身上移開,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魯裔生等人。
「你不是要召雷嗎?」陳閒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忍不住催促道,「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別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
「不著急。」
小天師笑得極為燦爛,目光依舊停留在陳閒身後,像是正在觀察著什麼。
正當陳閒想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看時,突然間,一道刺骨的寒意從他脖頸處毫無預兆地襲來。
回頭一看,陳閒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李道生已經舉起手中的鏽劍向他的脖子劈了下來,而一旁的魯裔生亦是如此,手裡握著隨身攜帶的軍用匕首,直接奔著陳閒的後腰處捅了一刀。
「你們慢慢玩。」
小天師笑道,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握持的法劍。
「陳閒,給我點時間,我待會就還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