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閒的底牌是什麼,這點誰都說不準,無論是外面的那些粉絲還是了解陳閒的李道生等人,就算是陳閒自己都說不清......究竟哪一招才算是自己的底牌?
由寄生體變化來的蒼白之犬?
還是用鋸肉刀施展出的魍斬雷?
好像都不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想殺了我.......是想借我成名嗎......還是說有別的目的......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矛盾.......」
在陳閒說出這話的同時,由丙丁虬變化來的火焰巨人已經舉起拳頭直奔陳閒砸了過。
陳閒不閃不避,任憑這個恐怖的拳頭砸在自己身上,任憑失去了身體平衡之後的自己飛速墜向地面......高溫的灼燒,劇烈的碰撞,這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摧毀陳閒的身軀,不過他在此刻並不在乎這些事,他正在專心致志地做著某項準備。
這一招是他第一次用,所以他格外謹慎,再加上他這個人有一定的完美主義,既然是在賽場上用出來......那麼自然要力求完美。
不得不說,丙丁虬全力揮出的這一拳是能殺人的,若是李道生他們正面挨了這一拳,恐怕只在一瞬間就會被蒸發掉,就算拋開這種恐怖的高溫不談,那瞬間爆發出來的巨力也足以將他們的肉身撕扯得分崩離析。
由於體表有黑光寄生體形成的鎧甲覆蓋作為保護,所以陳閒受到的傷害非常有限,火焰帶來的高溫只是將他的皮膚乃至於肌肉組織徹底烤乾,那股巨力也不過打得他筋斷骨折罷了。
如果陳閒不能自愈。
如果沒有這層鎧甲空殼作為遮掩。
如果無人機的鏡頭可以再近一點再清晰一點......
或許那些觀眾就能親眼目睹這具焦屍是如何分崩離析的。
在即將墜入火海的瞬間,那幾條由極白色火焰構成的巨龍直奔陳閒就殺了過來,猶如龍戲珠般叼著陳閒的身軀不斷甩動著,活像是在玩弄一個無法反抗的布娃娃。
「臥槽......這場戰鬥的水分這麼少嗎......那個丙丁虬強得過分了啊!!」
「陳閒不會輸的。」
「隊長你對他的信心怎麼這麼足啊......他現在好像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你看!那幾條龍都快把他給玩散架了!」
見王懷瑾萬分激動地指著大屏幕中的那道模糊身影,小天師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竭盡全力壓住了眼底的緊張......第六感告訴他這場戰鬥不會結束得這麼容易,陳閒不會那麼簡單就敗在丙丁虬手裡,但事實呢?
現實情況正在告訴他,現在落入下風的人是陳閒,如王懷瑾所說的一般,此刻的陳閒都快被那幾條火龍給玩散架了,整個身體都顯得軟癱癱的,似乎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隊長,這次陳閒恐怕要栽了。」郭祀仙瞟了一眼屏幕,然後又回過頭看了小天師一眼,表情有些複雜,「你可別太難過啊,他輸了也正常,這個叫丙丁虬的異人強得離譜了......」
在座的六個人里,有五個都期望著陳閒輸給丙丁虬,尤其是跟陳閒有深仇大恨的郭祀仙,他可是折了不少仙家在陳閒手裡!
可要是陳閒真的輸給了丙丁虬,郭祀仙或許就沒這麼開心了,至少不會有他想像中那種歡呼雀躍的表現......一個陳閒倒下了,還會冒出來另一個更麻煩的丙丁虬。
輸給守秘局的「掌上明珠」不丟人,如果在之後的比賽里遇見丙丁虬還輸給他......
「不對。」
坐在角落的余念似乎發現了什麼,又像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起身湊到了屏幕前,指著屏幕左上角的一個深紅色光點。
「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
此刻余念所指的位置,恰好就是陳閒剛被火龍甩出去落入火海的位置,那裡已經看不見陳閒的身影了,只能看見一個紅點......一個不斷擴大的紅點!
就像是白紙上突然出現的一點血污,那個紅點起初能夠發光,但越往外擴散顏色就越是暗沉,甚至連光暈都消失了,就像是一抹風乾的血跡,它飛速擴大著並不斷向四方蔓延,在這過程中,所有被它碰觸到的火焰似乎都因遭受它的影響而開始熄滅。
它就像是滅火器中噴出的乾粉,是這些火焰的天敵,任憑這些詭異的火焰能夠無料自燃,它也一樣可以令其熄滅。
看見眼前這片肆意燃燒的火海正在逐漸平息,丙丁虬怔住了好長時間都沒緩過神來,因為他從未想過有外力能撲滅自己召出的火焰......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些火,它們不僅能夠在沒有燃料沒有助燃物的基礎上瘋狂燃燒,它們還能燒掉許多已知的能量,甚至周遭的空氣都會在它們出現的瞬間燃燒殆盡。
丙丁虬真的無法理解陳閒使出的這種詭奇手段,那些血色的物質很明顯就是由某種極其純粹的能量構成,但它們卻沒有被這些極白色的火焰燒著......反而這些火焰正在逐步熄滅!
陳閒到底幹了什麼?!
伴隨著火焰熄滅的區域越來越廣,這片賽場的溫度便也開始了飛速下降,那些躲在高空不敢隨意降低高度的無人機,在這時也抓住機會降了下來。
直到這一刻,屏幕前的那些觀眾才得以看清那些血色的物質究竟是什麼。
血。
那些物質都是血。
這一片猩紅之血的源頭......正是陳閒手中的那柄鋸肉刀!
「想殺你真的很不容易啊。」
陳閒仿佛從未受過傷一般,身子筆直地站在賽場之中,而他手中握持的鋸肉刀反倒像是受了傷,數不盡的腥臭血液正從刀背的腐肉中不斷湧出......就是這些物質撲滅了「無物不燃」的白色火焰,而它們也正是陳閒所做的準備工作之一。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丙丁虬居高臨下地看著陳閒,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在說話的同時他還後退了兩步,仍然在竭盡所能的讓自己待在僅剩的火海里。
「按照守秘局的規定,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尤其是異人放火更是要嚴加懲治從重判罰......我這是在救你。」
陳閒的笑聲依舊有幾分嘶啞,可見之前的高溫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難以自愈的傷害,聲帶恢復的速度非常慢。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當丙丁虬問出這話的瞬間,賽場的地面......不,應該是整片山脈都開始了瘋狂的震顫,猶如八級地震一般,天搖地晃一副末日來臨的光景。
與此同時,那些正在地面上不斷蔓延的血污也開始了翻湧,就像是燒開的熱水,它們表面上冒出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氣泡,本就腥臭刺鼻的氣味頓時變得更加難聞。
陳閒抬起頭來看了丙丁虬一眼,那雙本是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儘是駭人的血色......就像是一雙在黑暗中發光的紅色寶石,在那其中丙丁虬看不見任何人類情緒的波動,但又不是刻板的那種死氣沉沉。
那是一種平靜到極點的眼神。
平靜得讓他害怕!
「這招是我練成之後第一次用.......如果你能扛下來我就真的服你了.......」
陳閒突然笑了起來,那種古怪瘮人的笑聲只讓丙丁虬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然他不知道陳閒接下來要做什麼,但他已經感應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危險感......
如果丙丁虬是個理智的人,那麼到此刻他就應該認輸投降了,畢竟他的第六感一直都在提醒他......再戰下去就是死!
「你嚇唬誰呢!」丙丁虬怒吼道,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吼叫的聲音格外的大。
陳閒笑著搖搖頭,雙手緊握住鋸肉刀的長柄,他體內的能量也在這一刻開始瘋狂灌入鋸肉刀中。
「貳斬......萬兵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