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裔生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與許雅南他們那種「大法師」相比他更是差了一大截,真要算起來,魯裔生在隊伍里應該屬於那種後勤類的成員,就譬如他背的那個小包......醫療用品,戰術用品,特殊武器防具暗器簡易機關等等,幾乎能想得到的比較便攜的裝備魯裔生都給帶上了,所以說魯裔生在隊伍里還有一個「小叮噹」的外號。閱讀
用陳閒的說法。
你永遠猜不到魯裔生會從他的包里掏出什麼東西來。
「魯裔生......」
如煙霧般瀰漫金屬塵埃中,魯三省的聲音緩緩傳了出來,不等魯裔生說些什麼,只見一個人影從遠到近,從模糊到清晰,一步步走出了那片如毒瘴般的迷霧。
「你竟然這麼陰險......下作......」
魯三省臉上有許多燒傷的痕跡,雙臂更是如被墨汁浸染一般變成了灰黑色,說話的同時,身體也在禁不住地顫抖著,仿佛正在強忍某種由身體內部傳來的痛苦。
說實話,魯三省覺得自己低估魯裔生了,因為他完全想像不到魯裔生丟出來的那三顆黑色糖果殺傷力能這麼大......不是賽前都有搜身檢查裝備的程序嗎?難道魯裔生逃過去了?
威力這麼大的武器.....
貌似還帶著一些生化武器的特點......
這特麼還算是符合規則規定的可攜帶參賽裝備嗎?!
「你這個武器過分了吧?」魯三省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裡的藥瓶傾斜,不斷倒出其中的綠色粘.稠狀藥水敷在自己臉上,「主辦方允許你帶這種武器進場嗎?」
「允許啊。」
魯裔生見魯三省竟然能站著走出來,頓時就緊張了幾分,看魯三省的眼神都變得凝重了許多,因為在此之前他就想過......就算魯三省能扛過那片毒性劇烈的金屬煙塵而不死,那最少也是個重傷,怎麼說都不可能還留有戰鬥能力。
但現在看來......好像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我的裝備都是被主辦方檢測過的,剛才丟過去砸你的玩意算是暗器,而且還不是高價買的那種......你明白我意思吧?」魯裔生儘可能不讓自己的話那麼直白,笑眯眯的對魯三省說道,「自製暗器,你有問題嗎?」
「......」
就在這時,一直專注於撕開黃巾力士身軀的邪童子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很突兀地收回手抽身而退,幾乎只在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魯三省身旁,猶如貼身保鏢似的寸步不離跟著他。
「既然你下手這麼狠......那也不能怪我了......」
魯三省說到這裡時,雙目之中便猛然湧出了許多駭人的血絲,密集如蛛網般充斥在眼白之內,環繞著虹膜形成了圈圈疊加的姿態。
與此同時,站在他身旁的保鏢邪童子也出現了深度異變,似是木製的身軀上逐漸滲出了一些類似血液的物質,它們不斷在邪童子身上擴散著,直至將它渾身上下都徹底裹覆。
一眼看去,此刻的邪童子就像是一個血人。
伴隨著這種異變,邪童子散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強,而魯三省的氣息則在以極快的速度不斷衰弱,仿佛他的能量都盡數灌注在了邪童子身上......相比起之前,此刻的邪童子更是邪性,無論怎麼看都與傳統的法器媒介不同。
它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異常生命。
「很危險的氣息......」
小不點幻化而來的黃巾力士一步上前將魯裔生擋在了身後,眼中儘是難以言喻的凝重,似乎不用動手就能感知到那個邪童子的恐怖......如果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被殺掉啊。
「該認真了。」
魯裔生緩緩往後退了半步,整個人都躲在了黃巾力士身後,臉上也沒了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他很少會這麼認真,從這一點或許就能看出來,他此刻有多重視魯三省這個對手。
平常有陳閒能保住他,有其他朋友能幫他,但現在呢?
陳閒被丙丁虬拖在了荒原戰場,李道生他們那邊則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仿佛進了那片山嶺就人間蒸發了一般,所以他現在想靠誰都靠不住,唯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都想要的嗎?
能夠親自出手報仇雪恨,在一雪前恥的同時,還能將那些受到的侮辱如數奉還......這一天自己已經等了多久了?
魯裔生突然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愈發認真。
此刻不能大意,絕對不能,現在他可以非常直觀地看出來,魯三省對他的殺意已經濃烈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如果給魯三省一個機會......哪怕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破綻,估計對方都會毫不猶豫地抓住機會出手,而且還是下死手......所以在這個時候,一切不必要的舉動都可以捨去,必須時刻關注魯三省的動作才行。
「用那一招吧。」小不點低聲說道,他看著那個不斷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邪童子,心中已滿是忌憚,「晚了就來不及了。」
聽見這話,魯裔生顯得有些猶豫,因為小不點提到的那一招是他壓箱底的招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是準備把那一招留給決賽的對手......用在魯三省身上,會不會有點浪費?
魯裔生衡量著輕重,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冒險。
如果非要現在跟魯三省裝逼托大,那麼以後說不定就沒裝逼的機會了,逢年過節還得看陳閒他們有沒有良心記住給自己上點香火......
與其冒險,那麼還不如直接用十拿九穩的辦法去對付他,至少這樣可以將自己的風險降到最低。
「一招定勝負。」
魯裔生說著,猛然抽出腰間的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掌,鮮血頓時潺潺流出,腥臭的氣味很快就在空氣里瀰漫開來。
「定勝負?」
魯三省點了點頭,臉上的殺意愈發濃烈。
「定勝負也分生死,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聽見這話,魯裔生笑了笑。
用出那一招的話......我怎麼可能會死?
連李道生都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在那一招下倖免,更何況是你呢......我的好兄長,魯三省。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如果不問的話,說不定以後就沒這個機會了。」
魯裔生說話的同時也抬起手來,將滿是鮮血的掌心放在了黃巾力士的右小腿上,他體內的能量也在飛速被其抽離,臉色愈發晦暗,猶如病入膏肓的患者般看起來死氣沉沉。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魯三省冷冰冰地說道。
聞言,魯裔生回過頭,怔怔地看了他一會。
「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成家人看過?」
這個問題是魯裔生很早就想問出來的,雖然此刻的局勢劍拔弩張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但魯裔生還是想問......這也算是給魯三省最後一個機會。
如果得不到答案的話,就算殺了魯三省,魯裔生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會留下一塊心病。
「沒有。」
魯三省的眼神無比冰冷,看魯裔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外姓的陌生人,絲毫找不到半點親人之間該有的感情表現,但也就是這個回答才真正讓魯裔生下定決心......殺了他。
「我明白了。」
魯裔生點了點頭,突然抬起手來,迅速在黃巾力士的小腿上畫起了符籙,從這道符籙的結構特徵來看......有點像是道家的符籙,也有點像是巫蠱一脈的符籙,構造複雜咒詞繁多,光是畫出這道符籙就用了魯裔生足足半分鐘的時間。
在這過程中,魯三省也在掐訣念咒,不斷將自身的能量抽離然後強行灌入邪童子體內。
當魯裔生畫完這道符,魯三省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雙方四目相對,劍拔弩張。
忽然間,只聽魯裔生念念有詞的誦起咒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