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聽出那是陳閒的聲音,雖然現在這個聲音比陳閒正常說話的聲音要沉悶一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中間阻擋了聲音的傳播,而且還有一種奇怪的迴響,似乎陳閒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特別空曠的地帶。閱讀
難不成他在這個怪物的肚子裡?
此刻,聽見陳閒的聲音從怪物喉中傳來,遠處那些圍觀群眾都陷入了茫然之中,因為這一幕怎麼看怎麼怪異……就仿佛陳閒變成了這個怪物,而怪物就是陳閒。
「臥槽……陳閒那個混蛋來了……是他來了……」王懷瑾臉色蒼白地說道。
「他是怎麼回事??」郭祀仙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望著那頭蒼白的枯槁之犬,他只覺得自己的想像力都要不夠用了,「他的聲音怎麼從那個怪物嘴裡傳出來了??難道這怪物是他變的??」
陳閒有千變萬化之能,這一點是所有參賽選手都知道的事,但這一切都得基於那個古怪的金屬寄生體,它變化出來的東西大多都帶著金屬原本的色彩,哪像是現在這個怪物,蒼白的骨骸簡直看得讓人不寒而慄。
理智告訴小天師現在必須走,因為陳閒的性子他太熟悉了,不僅護短還特別小心眼,別看他道貌岸然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那小子是一肚子的壞水啊!
上次他能敲王懷瑾的竹槓敲了八個億,這次他如果還繼續選擇用賠錢的方式來解決……他會敲自己多少?
說不定半個龍虎山賠進去都不夠啊!
雖然張圖南是這麼想,理智也在告訴他要趕緊離開現場,可是他在陳閒面前的那種不甘卻又讓他停下了腳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帶著隊伍撤走,其他人會怎麼想?
看見陳閒就跑了?
小天師就這點膽子?
「我不是很想對上他。」
余念表情複雜地看著那頭枯瘦的白犬,雖然她最擅長的就是使用降術去對付異人,相比起王懷瑾他們,她對「人類」的殺傷力要大得多,在她修行的那些方術中,一招一式都是奔著害人去的……在見到這頭怪物之前,余念覺得陳閒不足為懼,他的戰鬥力再強自己也有辦法去對付他,甚至都不用小天師出手就能料理他。
可是現在呢?
余念覺得自己想像的太簡單了,如果再這麼低估陳閒下去,自己說不定就真的變成低能兒了……陳閒到底藏了多少底牌?!跟這頭骨骸之犬比起來,他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這個陳閒……」
戚平安臉上的表情此刻也不再輕鬆,沒有了跟師兄弟們說笑的心思,眼神從未有過的凝重,如果說以前的陳閒只能讓他正視,那麼此刻的陳閒……看了看那頭怪物,戚平安的心情又變得沉重了幾分。
「師兄,那個怪物是魔嗎?」
魚念禪似乎比尋常異人更為敏感,尤其是在感知危險這方面,他的第六感天生就比戚平安他們更強,所以在此刻……當那個怪物在地面著陸之後,他第一反應就是近乎本能般的畏懼。
由於他自小就跟著戚平安一起長大,所以在戚平安與那些「魔」打交道時,他也見過那些「魔」。
曾經他以為這世上最恐怖的存在就是那些不可捉摸的「魔」,可是當他見到這頭蒼白的骨骸之犬時,到這時他才明白何為大恐怖!
與這個不知來歷的怪物相比,那些在傳說中以人類為食的「魔」也不過如此了,如果魔是以人為食,那這個怪物說它以「魔」為食都有人信!
「它不是魔……但說不定這怪物比魔還要可怕啊。」戚平安露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顯然心情有種莫名的沉重,「我曾經以為自己的見識獨步天下,在理解異常生命這個層面上……我懂的比小天師都多,但我現在卻認不出這怪物的來歷。」
「或許它不是異常生命。」站在戚平安身後的師弟突然開口,聲音很是沉悶。
聽見這話,戚平安的眉頭頓時就皺緊了。
「不是異常生命還能是什麼?」戚平安忍不住反問道。
他的師弟想了想,搖搖頭沒說話。
戚平安表情既苦惱又鬱悶,似乎遇見了一個想要求得答案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解答方式的難題。
與此同時,那頭怪物的身體上也逐漸出現了異變,蒼白的頭骨頂端先是出現了一道道「漣漪」,仿佛骨質的頭顱都變成了白色的液體一般開始蠕動,然後一個人類的身影就慢慢從它的液態頭骨上「浮」了出來,就像是從水中慢慢浮起,那種詭異的畫面看呆了不少人。
尤其是當眾人看清那個人影的樣貌時,一瞬間山上就安靜了下來,那些議論紛紛的聲音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錯。
從怪物頭骨上浮現出來的人影正是陳閒,當他從怪物的頭上跳到地面的時候,不少目睹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脫口而出來了一句:
「臥槽?!」
到這一刻,眾人徹底陷入了迷茫,連小天師都懵了,只覺得眼前所見的一切都難以解釋,就像是噩夢中才會出現的那種天方夜譚般的畫面。
那怪物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它的生命形式怎麼會這麼詭異?!難道它是那種類似於靈魂狀的異常生命??它的頭骨怎麼可能變成那樣……
「我記得我們才分開幾個小時吧?」
雖然陳閒出現的方式萬分詭異,但他似乎還是平常那副「比正常人還要正常」的模樣,說話時也是一臉詫異地看著眾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該表現出詫異的應該是魯裔生他們。
「你們不是在搞篝火晚會嗎?」陳閒一邊問道,一邊抬起手來指了指滿臉驚愕的骷髏先生,「你這是現出原形要給篝火晚會助助興嗎?」
說罷,陳閒滿臉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又環顧四周掃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你們的篝火呢?我怎麼感覺這地方跟戰場似的……」
由於陳閒趕到現場的時候正是衝突最激烈的時候,小天師剛準備召來社令雷劈死骷髏先生,所以在此之前的事陳閒並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猜出來一二。
這裡應該是發生過較為慘烈的戰鬥,整個山頭的地皮都被硬生生地翻了一遍,不少地方還有凹陷下去的大坑,或是出現一些非自然崩裂的裂縫……尤其是在骷髏先生所處的這片區域中,陳閒還能感應到一些瀰漫在空氣里的能量波動。
「你們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陳閒說到這裡,眉頭不動聲色地皺了起來,在外人看來他這是一種生氣的表現,但魯裔生他們很清楚,陳閒這是在擔心他們,生怕自己不在的時候這些隊員們吃虧。
「老大,不是我們跟人打架啊,主要是……有些孫子非得找事,這可不怪我們!」魯裔生急忙解釋道。
「誰找事?」陳閒問道。
「還能有誰?小天師他們唄!」李道生嘀咕道,「估計是上次的事讓他們記在心上了,你一走他們就來找我們的麻煩。」
聽見這話,陳閒頓時就沒了聲音,一言不發地回過頭看了看小天師一行人,那種沉默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害怕。
「你們吃虧了嗎?」陳閒問了一句。
「哪能啊!我們……」
還不等魯裔生把話說完,一旁的小木禾突然就撲進了陳閒懷裡,許雅南也急忙走上前來,兩個人都是一副委屈的樣子。
「陳閒,他們欺負我們。」小木禾可憐兮兮地說道,聽她那語氣好像真的受人欺負了一般,陳閒完全不會想到之前是哪一方在這裡吃了大虧。
「你們真的受欺負了?」陳閒的眉頭越皺越緊。
「是啊,你不在我們就沒主心骨了,不受欺負才怪。」許雅南也順著小木禾的話說道,不過她就算再想衝著陳閒撒嬌扮委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所以只能可憐兮兮地站在陳閒身邊,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小木禾與自己的衣服。
「你看這沾了多少泥點啊,我們剛買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