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赴京城之前,陳閒他們這個隊伍的人沒有一個閒下來,所有人包括小木禾在內都是連軸轉的忙,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其他時間都被眾人放在了陳家老宅的客廳里。
陳閒已經將其他隊伍的比賽錄像都下載到了移動硬碟之中,從海選的初賽到複賽再到後面的一場場比賽……只要是與每個賽區的冠軍隊伍有聯繫的,陳閒他們都一一看過了,而且是翻來覆去的看,每一場比賽都至少要看三次以上。
不得不說,雖然這種「修行」讓隊伍里的人都叫苦連天,但連續看了幾天過後,他們的確從那些錄像里總結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結合總部給他們搜集來的資料,陳閒對這些參賽隊伍的了解程度又深了不止一層。
在即將前往京城的前一晚。
陳閒失眠了。
但準確的說是隊伍里的所有人都失眠了。
雖然陳家老宅安靜得落針可聞,就像是所有人都睡著了似的,院子裡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但只有陳閒他們這些當事人知道,這一夜根本就睡不著……說不激動那是假的,連陳閒這種心境平和的人都難忍內心的期待。
崑崙會三十二強的比賽會是什麼樣的?
我們下一個對手是誰?
到時候如果發揮不好怎麼辦……如果輸了的話應該會很丟人吧……
「你是蛆嗎?」
許雅南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陳閒回過頭一看,只見許雅南就躺在床的另一側,正拿著手機像是在打字一樣,手指在屏幕上肆意紛飛動個不停,木禾蜷縮在她的懷裡,也在盯著手機看,完全沒有半點要睡覺的意思。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陳閒有頗深的怨念。
「你們不能去偏房睡嗎?」
陳閒眉頭緊蹙,表情既是無奈又是委屈,心說這個雙人床雖然面積不小,但是三個人擠在一起確實睡著不舒服,翻個身都要擔心會不會壓著別人……
「你以為我想來?」許雅南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白皙的面龐在手機屏幕的光線下看著白得有些不真實,似乎有一抹淡淡的光暈遮在了她的臉上,「木禾喜歡賴在你身邊我有什麼辦法?」
「她喜歡賴著我……這跟我說的話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你把她帶去偏房不就行了?」陳閒滿臉不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那間偏房的床是我新買的,床墊又軟又大,你們躺在那裡睡覺覺絕對比在這裡舒服得多,我這床板多硬啊……」
「那你倒是跟木禾說啊。」許雅南嘟囔著,一副懶得搭理陳閒的樣子,「我抱著她才能睡得著,她要抱著你才能睡得著,你說這要我怎麼辦?」
許雅南這話說的雖然理直氣壯,可終究還是有點心虛,畢竟自己只是單純的想在這裡多待一會,而且她不知道自己這個蹩腳的解釋能不能讓陳閒相信……
算了不管了!
反正我就只是在這裡待著又沒做什麼壞事!陳閒總不能把我趕出去吧!
想到此處,許雅南也漸漸抱起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很不客氣地抬起腳來啪的一下就搭在了陳閒的小腿上,然後又嫌陳閒的骨頭太硬硌得她不舒服,翻來覆去地換了好幾個姿勢才舒心地躺了回去繼續玩手機,完完全全就是拿陳閒當腳墊了。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許雅南偷偷瞄了陳閒一眼,想看他有什麼反應,同時心中還有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小期待。
如果陳閒是一個情商稍微高點的正常男人,那麼在這個時候他應該能說出許多讓人臉紅心跳不堪入耳的騷話,但是現在吧……他看了看許雅南,又看了看木禾。
「你們倆是沒斷奶嗎?自己睡一張床不行嗎?還有你……」陳閒沒好氣的將許雅南的腳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臉上的表情非常嫌棄,「你洗.腳了嗎?」
「你!你信不信我揍你!」許雅南又羞又惱地瞪著陳閒。
「信。」
陳閒咚的一聲又躺了回去,委屈巴巴地嘟囔著。
「你們倆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啊,我在老魯他們眼裡是老大,在你們這就是受氣的……」
「你別瞎說啊。」許雅南側過身子,用腳輕輕在陳閒背上踢了一下,「我們一個月能欺負你一次就算是老天開眼你給面子了,平常你可沒少凶我們!」
「算了……我也不敢奢望你們能去偏房睡了……我就最後一個小心愿……你們倆睡覺能不能離我遠點……今天四十多度呢……跟腳邊躺著兩個大火爐似的……」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許雅南忍不下去了,聽著陳閒那毫無情感邏輯的話,她恨不得就這麼抓住陳閒然後暴揍一頓。
「難道我跟木禾長得很醜嗎!有這麼兩個活生生嬌滴滴的仙女躺在你旁邊……你這個臭直男竟然還敢有意見!」
「這跟美醜有什麼關係?」陳閒很不能理解許雅南的話,疑惑卻又真誠地問道,「你們長得再漂亮也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許雅南快被陳閒氣死了,木禾也是如此,雖然她與許雅南相比依舊有幾分懵懂不經世事,但她可不是真的傻……按照電視劇里的發展流程,深夜裡一孤男兩寡女共處一室,多少都應該發生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小插曲,可陳閒顯然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至少就他目前的表現來看,木禾基本可以斷定,把他放在電視劇里絕對當不了男主角!
想到這裡,木禾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絲自己也不明白的失落。
「你們大晚上不睡覺還玩手機……手機有那麼好玩麼?」陳閒很不能理解她們這種平常要睡美容覺的女人所做出的熬夜舉動,但他卻全然沒想到自己也一樣的失眠了,只不過跟她們比起來就是沒玩手機而已。
「好玩。」許雅南盯著屏幕上的畫面,時不時划動一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躲在她懷裡的木禾也是如此。
木禾此刻也不再去關注陳閒,直勾勾地盯著手機屏幕,她們兩個人似乎正在看某些極其刺激的內容。
雖然這麼說有點不太合適,但是她們倆那種神情……恍惚間就讓陳閒想起了一個月前的魯裔生。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陳閒在忙完自己手裡的工作後便回了休息室睡午覺,而魯裔生則堂而皇之地留在了陳閒的辦公室里,直到下午四點多陳閒睡醒去找魯裔生……一推開門,他就看見魯裔生與李道生都躲在了自己辦公用的電腦後面。
他們倆已經入神了,完全沒有察覺到陳閒的到來。
李道生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老臉通紅羞澀得說不出話來,魯裔生則是眼睛發直,亦是被屏幕上的感人畫面弄得熱淚盈眶,只不過這眼淚是從他嘴裡流出來的。
待陳閒無聲無息地走到辦公桌後面,半疑惑半好奇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在那一瞬間陳閒就明白了……為什麼守秘局每次掃黃打非都會拿魯裔生當典型,為什麼魯裔生的電腦時不時都會有後勤科的人搬回去「清理」。
「你們倆……不會是在看那種東西吧?」陳閒試探著問道,眼神也變得嚴肅起來,打算拿魯裔生這個活案例敲打她們千萬不要走入歧途,「網絡雖然是虛幻的花花世界,但也絕對不是法外之地,雅南,木禾,作為團隊的隊長我有必要跟你們說一下……」
「那種東西?」
許雅南與木禾一臉詫異地看著陳閒,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說的是哪種東西?」
「就是那種……令人有點羞於啟齒的那種……」陳閒儘可能用婉轉的語言去描述,表情也從嚴肅認真逐漸變成了老臉通紅,「就是魯裔生一看就激動的那種電影什麼的……你們不會在看那個吧?」
木禾迷茫了。
許雅南頓悟了。
「陳閒你是不是想死!!!」
「啊??我是好心問問你們所以才……」
不等陳閒反應過來,許雅南已經欺身而上直接給他來了一套摔跤式的死亡鎖技,整個人都跟八爪魚似的纏在了陳閒身上,兩隻手抱著陳閒的脖子就開始不斷搖晃……那瞬間,陳閒只覺得自己腦瓜子嗡嗡的,眼前全是閃閃發亮的金星。
「別……別動手……我有點想吐……別晃了……」
「我今天就代表正義制裁你這個思想污濁的臭直男!」
「我……嘔……」
見陳閒乾嘔了兩下,許雅南也不敢再繼續晃他,畢竟想弄死陳閒只是說著玩的,她可捨不得看見陳閒真的難受,所以一瞬間她就把陳閒鬆開了,然後……
陳閒乾淨利落地打了個滾,敏捷地翻過身來,只在剎那間就控制住了許雅南。
一手鎖喉。
一手按住了許雅南想掙扎的兩隻手臂。
「你敢偷襲我?」陳閒氣呼呼地看著許雅南,一副非常氣憤的樣子,因為他完全沒想到許雅南會搞偷襲,「你錯了沒!」
許雅南一臉的問號。
我……錯了沒?
「要出手也跟我打個招呼啊,偷襲我嚇我一跳……」陳閒好像察覺到氣氛正在越變越尷尬,所以說話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許多,「以後你別這樣嚇我了……你撲上來的時候跟個鬼一樣……」
許雅南臉紅紅的不說話,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那麼一言不發地看著陳閒。
「那什麼……我現在把你鬆開……你別整我了啊……」
說罷,陳閒也害怕許雅南真的生氣,所以就急忙把兩隻手都給鬆開了,可就在這一瞬間……許雅南真跟陳閒說的那樣,像是鬼似的撲了上去然後一口咬住了陳閒的肩膀。
此刻看她那表情都快被氣哭了,委屈的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著轉,她只覺得自己又憋屈又生氣,所以猛地咬住陳閒之後死也不肯撒口。
「疼疼疼!!木禾快幫我把她拽開!!」
「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