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沒有經脈?
陳閒一臉疑惑地看著童官,只覺得他這話來得有點突然了,而且來得莫名其妙……我體內怎麼可能沒有經脈?如果沒有經脈的話那些能量又是怎麼運行的?
每一次運行體內的能量,其路徑都跟科研部給出的經脈圖完全相符,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差異……
「童哥,你跟我開玩笑呢?我怎麼可能沒有經脈?」陳閒滿臉懷疑地看著童官。閱讀
「沒有……只有一些流動的黑色能量……它們好像替代了你的經脈……但這種假經脈的路徑跟人類的完全不一樣……這種經脈構造的網路太奇妙了……像是一片星海……」
在童官眼中,陳閒早已變成了一個如陰影般存在的人體輪廓,他可以一眼看見陳閒體內那些詭譎驚悚的「經脈」,就像是一條條互相環繞的半透明黑色膠管,它們並不是像其他人的經脈那樣以丹田為中心不斷循環體內的能量,而是以陳閒的心臟為中心。
沒錯,在童官開始細緻地觀察時,陳閒的心臟並沒有變成虛影而模糊,反倒是呈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
那顆心臟就像是宇宙中的土星,而那些古怪的經脈則就是獨屬於它的土星環,無數條經脈成圓圈狀環繞心臟而旋轉,磅礴浩瀚猶如江海的能量則不停地在其中涌動循環……只有極少數的「經脈」出現了分叉向四肢延伸而去,完全可以說陳閒體內的經脈百分之九十五都在圍繞心臟運動,剩餘的少量經脈才有空延伸至軀幹的其他部位。
那些被經脈籠罩裹覆的能量就像是血液,它們似是呈液態在陳閒體內流動,雖然外面有一層霧蒙蒙的黑色經脈擋住,但童官還是能看見……那種奇妙的能量究竟能發出多麼璀璨奪目的光芒。
童官本以為木禾體內的能量就夠特殊了,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與陳閒體內的能量相比,木禾的簡直是太正常不過……這些流動在陳閒體內的能量就像是散落在浩瀚無垠宇宙中的那些星塵,每一點一滴都閃爍著如星辰般刺眼的光芒。
那種奇特的色彩無法用語言描述,甚至童官都在懷疑是否自己出現了幻覺,因為那些能量發出的光芒是他難以理解的,仿佛涵蓋了世間的一切色彩,那是一種用人類語言拼盡詞窮也不可能具體形容出來的光輝……
「你究竟修的是哪門的功夫?」
童官抬起頭來直視著陳閒的眼睛,問話的那種語氣並非是刻意在為難陳閒,那只是一種因好奇而生的探尋目光,他甚至都不去思考陳閒這種「怪胎」對守秘局而言是否是一個潛在的威脅……童官就像是一個幾近瘋狂的科研者,他眼中就只有自己想要追尋的答案,沒有什麼能比真相更重要了。
「我什麼功夫都不會。」陳閒低聲說著,然後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想離童官這個怪人遠點,他那種熱切亢奮的目光讓陳閒很不舒服。
「對……你說得對……這世界上任何一種修煉的方式都不可能早就出你這樣的體質……太奇妙了……你這樣的存在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奇蹟!」童官激動地說著抬起腳向陳閒走去,剎那間便又與陳閒近了一步。
童官感覺自己尋求的真相近在咫尺,所謂的答案也就在眼前,只需要用手指觸碰到陳閒……只需要一瞬間,他就可以看出陳閒這種古怪的體質究竟由何而來!
「到此為止吧。」陳閒嘆了口氣,雖然童官是自己人,但他並不想讓童官知曉太多,畢竟有些秘密只屬於他自己,甚至連木禾他們都未曾聽他說過,陳閒知道童官接下來想做什麼,所以他決定就此讓童官打住。
聽見陳閒的話,童官溢於言表的激動之情頓時一滯,隨後就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似的,迅速冷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恢復到了正常的樣子。
「對不起……我可能有點激動了……」童官長嘆了一口氣,表情複雜地望著陳閒,道歉的時候倒是顯得十分誠懇,「我的工作就是研究異人……所以我看見你這樣古怪的人總是忍不住想研究一下……」
「古怪的人?我確實挺怪的。」陳閒笑了笑,對童官給自己的評價表示贊同,因為不僅是童官這麼覺得,連他自己也是……陳閒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挺奇怪的。
聞言,童官也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這事就此揭過,既然陳閒十分不願意讓他進一步深究自己的體質,那麼童官自然也沒有理由再這麼做,畢竟……
「表格他們之前已經送來了,我給你們發一下,你們照著填寫就好。」
「好的,麻煩你了童哥。」
「嗨,客氣!」
童官笑著從陳閒身旁走過,似是要去辦公桌那邊拿取眾人的表格,可就在他與陳閒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沒錯,就是一瞬間,童官幾乎展現出了超出自己當前實力能展現出的速度,甚至連陳閒都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一瞬間,童官的手指就觸碰到了陳閒的額頭。
或許是感覺到了外界的威脅,也可能是感應到了主人緊張的情緒,那些寄生在陳閒體內的黑光寄生體頓時傾巢而出,如同某種冰冷的粘液一般,以快若閃電的速度便將童官的手指層層裹住。
從某個角度來說,黑光寄生體便是這世上最毒的物質之一,尤其是侵入毫無防備的人體時,它們對人體而言近乎是毀滅性的……皮膚組織,血肉骨骼,五臟六腑,乃至於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它們都會被寄生體以某種類似腐蝕的手段破壞殆盡。
陳閒能感覺到童官對自己沒有一點敵意,他所做的這一切也都只是在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所以在寄生體出現的第一時間,陳閒就制止住了它們,以免這些不知輕重的寄生體「毒」死童官。
「童哥,差不多行了。」陳閒說道,抬手就要將童官的手指從自己額前移開,「我們還是干正事吧。」
「這是哪裡……」
童官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聲音,甚至都看不見眼前的陳閒,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類似發癔症的狀態里……他喃喃自語著,從他喉嚨里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毫不掩飾他那種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
「童哥?」
陳閒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心中暗道不妙。
「你沒事吧??童哥??」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童官喃喃自語著,身子也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抖,仿佛他的意識與肉身已經剝離開來,雖然他的肉身就留在此處,但他的靈魂與意識卻在另一個地方經歷某種極度恐怖的折磨。
陳閒很想就這麼把童官的手指從自己額前移開,可是見童官狀態如此怪異,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從童官那不斷扭曲的虹膜就可以看出,童官正在以自體極限來催動自己的能力,若是被旁人忽然打斷那說不定就會被這些催發出去的能量所反噬。
雖然陳閒不喜歡別人對自己探究過深,但此刻的童官……陳閒已經不敢去打斷他了,因為他從童官嘴裡聽出了一些熟悉的字眼,並且這些字眼還擁有某種「魔力」,可以在自己的腦海中構建出一個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深海之下……怎麼會有如此古老的廣場……不對……這是一塊沉沒的大陸……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童官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般,毫無預兆地發出了尖叫。
「你們是魔嗎?!還是異常生命?!離我遠點!!快滾開!!」
尖叫至此時,童官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一下,他仿佛看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畫面,正在緩緩抬起頭來……沒錯,他的肉身正在緩緩抬起頭來,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趴在天花板上,而童官則是在直勾勾地盯著它。
「陳閒……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快救我!!讓它們都滾開離我遠點!!你快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