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魯裔生的腦迴路確實是縱橫交錯路轉峰迴,連陳閒這種身體機能連帶著大腦幾乎被開發到極致的異人......都無法跟上他的思維!
就如同是兩個世界的人。閱讀
不。
簡直是兩個維度。
什麼叫做夏蟲不可語冰,什麼叫做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雖然這些形容用在此刻十分的不恰當,但陳閒還是想起來了.....他感覺人類的思維就是一個由無數層廊道堆砌起來的詭異迷宮,陳閒身在第一層也只看見了第一層,所以本能地就會認為魯裔生也在第一層。
但實際上呢?
魯大師在九百九十九層。
只差一層就要變成千層餅了。
「你取的是什麼雞.....什麼名字。」陳閒的髒話只差一分半毫就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這裡還有個孩子!
「後媽呀!你不覺得這名字很吊麼!」魯裔生雙眼發光,只覺得自己的畢生才華都在這個名字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一旦初號機在戰鬥中進入滿狀態,那就絕對跟後媽一樣,它會讓敵人知道什麼叫殘暴,什麼叫無情,什麼叫......」
陳閒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魯裔生沒有成為烈士真是太可惜了,所以他決定在這個節骨眼上幫他一把。
「乖,去把他管子拔了吧。」陳閒溫柔又慈祥地摸了摸孩子的頭,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初號機,他露出了最完美的笑容,「拔了他就能安靜了。」
「他會死的吧?」小孩問道,眼裡寫滿了求知慾。
「當然啦。」陳閒笑著解釋道,「拔了管子他就喘不上來氣了。」
「窒息死亡好像很痛苦啊......」小孩有些心軟了。
陳閒循循善誘地說道:「死不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夠痛苦。」
得到這個回答,小孩瞬間就做出了決定,猛地伸出手就要去拔魯裔生的管子,但沒曾想魯裔生的動作更快,似乎早有防備一般......歪過身子呲溜一下就躲過了這一記足以讓他躺棺材裡聽嗩吶的襲擊。
「臥槽?來真的啊?」魯裔生瞪大了眼睛,雙手護住自己的管子,委屈巴巴地看著陳閒他們,「我不說話了還不行麼!」
見魯裔生吃癟,陳閒一時間忍不住笑了出來,讓你小子騙我!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陳閒問道。
這時,被魯裔生稱之為「後媽」的小孩給他搬來了一張椅子,陳閒見這孩子這麼懂事有禮貌,心中也難免一暖,隨手便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巧克力糖,那是他平常用來哄木禾的看家法寶......
「乖,給你吃。」
小孩順手接過了巧克力,然後摸了摸被符文繃帶層層纏住的嘴.....開始發呆。
當然,陳閒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魯裔生身上.....跟魯裔生開開玩笑調節氣氛是應該做的事,畢竟他哭起來跟哭喪差不多嚇人,與其聽他像是李道生那樣哭訴那還不如先堵住他的嘴。
「聽說你被人開了個窟窿。」陳閒臉上笑容依舊,但說起這事來,眼中隱隱閃過了一絲愧疚,「可能你不知道......其實他是衝著你來的......是因為我......」
「因為老大你?」
「其實這事是這樣的......」
見陳閒準備開始講述這一宿麻煩事的前因後果,小初號機與骷髏先生都圍了過來,連看見了陳閒就不敢說話的話癆樹都將自己硬生生地連根拔起,揮舞著小枝丫啪嘰啪嘰地跑到了陳閒身後偷偷聽著。
「你聽歸聽,敢往外說我就一把火點了你。」陳閒回頭看了它一眼。
「放心吧!我尊敬的主人!我的嘴一向都很嚴實!」話癆樹保證道。
聽見它對自己的稱呼,陳閒也無奈地搖搖頭。
「什麼亂七八糟的......」
確定屋子裡沒有外人,病房裡也沒有任何監聽設備,陳閒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始慢慢與魯裔生講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從李道生遭遇襲擊,然後自己一刀劈死走影林森,再到陳家老宅被傑森付之一炬,木禾與許雅南被宋截綁走......
工廠的戰鬥。
郊外爛尾樓中的屠.殺。
這一宿發生的任何事,陳閒都沒有對魯裔生隱瞞。
「原來是這樣......」
聽完陳閒的講述,魯裔生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那個厄狼針對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原來這一切的源頭都在老大身上,是他得罪了全知會才引來這一場災禍,怪不得他說話的語氣那麼內疚......
「是我沒護住你們,如果我早點察覺到全知會的動向,可能這一次......」
「跟你沒關係。」
魯裔生笑道,似乎完全沒把這事放心上。
「誰知道那幫孫子能這麼陰,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大你想防也防不住啊,總不能二十四小時都貼身保護我們吧?」魯裔生嘿嘿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次的事也算是給了我們一個教訓,凡事都不能太依賴你.....我不是怪你啊老大!我是說這麼個理!」
說罷,魯裔生看了看自己遍體鱗傷的慘狀,語氣也極為無奈。
「我們以往都太依賴你了......其實我們也該對自己的實力上點心......不能什麼事都讓你一個人擔著......」
不等陳閒再說什麼,魯裔生又問道。
「許姐現在怎麼樣了?情緒穩定嗎?」
「還行吧,晚點我回去找她聊聊,看她.......」
突然,陳閒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一把掐住了正在旁聽八卦的話癆樹。
「我尊敬的主人你要幹什麼啊啊!!」
「你,現在結個果子,快。」陳閒說著,雙手掐著話癆樹開始不停搖晃,在樹葉嘩啦啦的聲響中,他給出了一個非常直接的威脅,「要能讓人重新長一隻手出來的那種果子!趕緊結!結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你!」
話癆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麻煩會落在自己身上,聽見陳閒的威脅它也是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只能著急忙慌地解釋道:「果子不是我想結就能結啊!這是隨機的啊!而且就算能結果子我也不能保證果子的效用是什麼啊!」
「讓你結個果子都結不出來.....要你有什麼用!」
「我.....起碼我挺可愛的啊!」話癆樹恬不知恥地說道,「我可以當你們的吉祥物,能說話的樹誒,帶出門多威風!」
「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我看你是真不要皮了......」
這時還是魯裔生出來給話癆樹解圍,不動聲色地提點了陳閒一句。
「老大,如果你覺得陰市老爺的法子不靠譜,那你不如找上級幫幫忙,讓他們幫你聯繫一下科研部,說不定他們有辦法!」
「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不知道.....」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打斷了陳閒的話,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備註的陌生號碼。
「餵?請問找誰?」陳閒接通了電話。
「你是陳閒嗎?」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那邊的環境似乎也有些嘈雜,時不時還能聽見類似拍桌子的罵街聲。
「是我,你是?」陳閒心裡也愈發疑惑。
他認識我?
但這聲音聽著挺陌生啊.....
「我是守秘局偵破部部長嚴慶。」電話那邊答道,不等陳閒說什麼,便開門見山地直接發問,「聽說全知會在寧川留下的餘孽都被你趕盡殺絕了,一個活口都沒被你留下,是這樣嗎?」
陳閒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怎麼都沒想到這個電話竟然是頂頭上司打的,而且他還問起了這種事......
「是這樣。」陳閒簡單地答道,沒有多做解釋。
「你們局長沒有跟你打過招呼讓你留幾個活口回來?」嚴慶的聲音聽著異常沉悶,電話那邊嘈雜的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好像打過。」
陳閒不動聲色地答道,然後低下頭摳了摳指甲,表情依舊那麼淡定。
「但他們在我看來危險性太高,一旦控制不當就很容易對平民百姓造成危害,所以我只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