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密碼箱一直都被那些膠狀物質封存在地下,所以陳閒能夠看見的,自始至終也只有朝上的那一面,直到將密碼箱提起來陳閒才得以看見它的背面......密碼箱的背面印有一個古怪的圖案,那是七隻人類的手掌互相疊放。
每一隻手掌都象徵著某組織的一門信仰。
數學,化學,物理,地學,生物,天文,神學。
「全知會.......」
陳閒心中喃喃自語,看待那個密碼箱的眼神也變得愈發凝重。
難道這起案子跟他們有關?
這一切都是他們搞出來的?
此刻,霍胖子與宋決明也走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密碼箱上那個詭秘的圖騰。
「怎麼會是他們......」霍胖子臉色巨變,似乎完全想像不到這起案子會有「他們」的因素存在。
「霍局,要上報嗎?」宋決明臉色蒼白地問道,看那個圖騰的眼神都變得膽戰心驚,好像對那個組織極為忌憚。
陳閒看著眼前這兩位表現得略有些驚慌失措的領導,突然開口低聲說道。
「給總部上報吧,寧川可能有他們的人。」
聽見這話,霍胖子與宋決明都齊齊怔了一下。
在他們的記憶中,自己從未與陳閒提及過有關於「他們」的事,而且現在內部資料庫里有關「他們」的資料也盡數都被封鎖了,就算是內部成員也不一定知曉他們......不過轉念一想,陳閒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一般的成員,他的權限在總部那邊都算是高的,知道一些關於「他們」的事也算不得什麼。
「我現在就給上頭打電話,老宋,這裡的掃尾工作交給後勤科處理,你現在馬上安排人出去調查,最好跟本地的有關部門打個招呼,在寧川市區里,只要是還沒報廢的監控就全接過來查一遍!」霍胖子咬著牙說道,眼裡滿是忌憚,「他們的危害可比這些案件大多了,千萬不能馬虎!」
「放心,我會盡力的。」宋決明點了點頭,深知這事的嚴重性,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嚴肅起來,「只要他們還在寧川,我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們揪出來!」
在這時候,霍胖子與宋決明都發現陳閒的反應不大對勁。
他出奇的安靜。
沒有詢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兩人,似乎在想什麼。
「小陳,既然你知道他們......應該也知道他們的危害性吧?」霍胖子問道。
「大概知道。」陳閒點了點頭,心說全知會這幫人都不像異人,更像是那種心理變態的瘋狂科學家,他們總愛搞一些危害極大的東西出來,要不然就是搞事情......但直覺告訴陳閒這起案子或許與全知會有關,但還真不一定是全知會搞的。
全知會現在應該處在隱藏的狀態里,相比起其他異人組織,他們可沒那麼好的待遇,幾乎等同於那種過街人人喊打的老鼠,守秘局這個龐然大物更是一直都盯著他們。
聯繫上以前的一些案子,陳閒大概有個結論。
全知會應該是在籌劃什麼,或者是在進行某種奇怪的科學研究,他們現在並不是那種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危害社會的恐怖.分子,在沒有達到他們的目的前,這幫老鼠不太可能在外界露面搞事......但現在看來,這起案子的源頭卻又在他們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次或許要你們偵破科幫忙了。」霍胖子嘆道,「上頭對他們的態度一向不友好,只要下屬部門發現他們的蹤跡就要第一時間上報,而且還要我們想方設法地盯住他們......」
「假如我們找到他們了怎麼辦?」陳閒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找到他們了?」霍胖子皺了皺眉,說道,「儘量活捉。」
要活口?
陳閒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眼神又亮了起來,因為他注意到了霍胖子口中所說的「儘量」二字。
「像是他們這麼危險的人,想活捉可能不容易,十有八九會反抗吧。」陳閒說道。
「一旦反抗,直接擊斃。」霍胖子沉著臉說道,這個回答毫不遲疑,似乎這也是守秘局對全知會的態度,「他們太危險了,我們寧願不抓他們活口也得斃了他們,明白嗎?」
聽見這番話,陳閒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明白。」
陳閒與守秘局的其他人不同,在他眼裡,全知會並沒有那層恐怖.分子的光環,他們更像是一種類似異常生命集體的組織對社會危害極大......所以陳閒對他們的態度也很直接,就如同看待那些危險的異常生命一樣。
能殺就殺。
作為人類社會集體中的一員,像是那些具有毀滅同類傾向的人就不該存在。
當然,這種殺意形成的原因不僅僅只有以上一點。
陳閒想除掉全知會成員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身份。
無論是木禾的身份,還是自己的身份,追根究底都與全知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陳閒是一個珍惜羽毛的人,也是一個害怕被麻煩牽扯上身的人。
所以在他看來,全知會的成員就是一個個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秘密的告密者,尤其是在寧川這片區域的全知會成員,說不定他們就知道一些關於木禾的事.....
在發現這起異案與全知會有聯繫的時候,陳閒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是陳閒本能做出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
他想對那些隱藏在寧川地區的全知會成員......
不留活口。
趕盡殺絕。
往公說,這是為民除害。
往私說,這是殺人滅口。
陳閒雖然不喜歡打架不喜歡與人交手,但這都不是阻擋他去殺人的理由。
對他而言殺掉一些全知會的人與消滅一些異常生命沒什麼兩樣,同樣都是讓某些生命在自己手中走向終結,僅此而已。
「儘量留活口......反抗就擊斃......」
陳閒嘴裡喃喃有聲,既然上頭給的命令是儘量,那自己就有一定的自由,無論他們反抗與否,只要上頭問起來就只說他們反抗不就行了?
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小陳?小陳!」
霍胖子見陳閒一副出神的樣子,似乎沒聽進去自己後面的那些話,便開口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霍叔?」陳閒回過頭來,安靜地看著他。
「你剛才怎麼了?」霍胖子疑惑地問道,「看你怎麼神不守舍的?」
「吃撐了,緩緩就好。」陳閒答道。
話音一落,陳閒突然跳起身來,直接用手撕下了天花板上的一塊牆皮。
此刻,那些處在天花板孔洞內部的眼球已經乾枯縮成了一團,看樣子它們也是死了,但就算是死了它們也依舊留下了部分殘軀......譬如陳閒手中的這塊牆皮。
「他們很危險,我建議全城搜捕他們。」
陳閒說著,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手中這塊牆皮,除了表層像是融化的膠質物看起來萬分噁心之外,它裡面那一側更是令人作嘔......
如同某種生物的身體組織,牆皮內側長有許多類似神經或是血管的東西,當陳閒將它硬生生撕下來的時候,這塊牆皮似乎還流了一些血......看來那些毒素除了會傷害活物之外,似乎還能讓樓宇這種死物活過來?
一棟樓活過來會變成什麼樣?
陳閒不知道,但他也很好奇。
「全城搜捕是必須的!」霍胖子咬著牙說道,「咱們寧川可不是法外之地!絕對不能讓那幫龜孫子胡來!」
「霍叔。」陳閒回頭看著他。
「咋了?」霍胖子問道。
「我個人覺得......這些人極其危險,你們找到他們也不要急於打草驚蛇,也不要與他們發生正面接觸,給我打個電話就好。」
陳閒突然笑了一下,但很快又將笑容收了起來。
「讓我來。」
霍胖子點點頭心說這不是廢話麼,你可是我們寧川分局的最強戰力,跟那幫危險的異人打交道不讓你來還能讓誰來?
就在霍胖子準備再說些什麼,突然間,他感覺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殺意,而那陣殺意的源頭就是與他近在咫尺的陳閒。
「怎麼了?」陳閒見霍胖子忽然看向自己,便問了一句。
「沒什麼。」
霍胖子面容僵硬地笑了笑,拿出煙來點上,不再去看陳閒。
「就是覺得你笑起來挺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