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在這些年的工作生涯中,陳閒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案子,但沒有一起異案能給陳閒帶來如此大的震撼,因為他可以清晰直觀地感覺到.......這棟樓好像活過來了!
在靠近案發現場的中心區域後,陳閒發現這棟樓的樓體似乎蘊藏著某種古怪的生命力,那些詭異的膠狀物雖然也處在固化的狀態,但比起樓下那些已凝固的膠狀物,它們又多出了許多「活性」,正在隱隱地鼓脹著,就像是人類呼吸時胸腔會起伏。閱讀
天花板上那些密集的孔洞之中,塞著一個個類似人類眼球的物體。
或許那些就是人類的眼睛,只不過都生長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當陳閒開始觀察它們的時候,這一個個眼球也蠕動起來,將詭異陰毒的目光放在了陳閒這個外來人身上......
牆壁不斷「融化」著,像是受到高溫影響的蠟液,陳閒所見之處皆在扭曲變形,以至於那些住戶的入戶門框都變得畸形起來,如膿水般的粘液從天花板上不斷滴落著,油膩的腥臭愈發令人作嘔。
與其說陳閒站在一棟樓里,那還不如說他站在某個怪物的身體內。
在那些膠狀物的點綴下,這一層樓已經失去了建築物的特徵,牆壁仿佛都變成了腐爛的肉塊,地面也像是變成了怪物的身體組織......
「到底是什麼東西引出來的.......」
陳閒面不改色地四處觀察著,此刻他身處36層的走廊之中,這裡是兩梯四戶一共有四家,最左那兩家的防盜門已經被「融解」了,長方形的門框也畸變成了不規則的橢圓形,就像是山體上某些洞窟的入口。
這一層是這棟樓的頂層。
按照調查科得到的消息來看,最先出現異常現象的就是這一層,源頭也很可能就在這一層的某個住戶家。
從左到右,陳閒挨家挨戶地進去逛了一圈,有黑光寄生體形成的鎧甲作為阻隔,他自始至終都不用去碰觸那些噁心的東西.......目前他也出現了一部分中毒的症狀,譬如大腦有點發暈,呼吸也變得較為急促,但這些症狀都是可控的,他的自愈因子正在飛快修復體內受損的身體組織。
就目前而言,這些毒素對他的影響非常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住戶家裡的景象遠比外面要可怕得多,似乎它們受到了這些異常現象的嚴重影響,木製家具大多都腐朽了,而那些電器則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拉入了牆中......就像是跟牆壁融為一體了。
前三家每一家都是如此,直到第四家......陳閒終於找到了引出這起異常案件的源頭。
「是你吧?」
陳閒走到這家客廳中,看著不遠處那個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身影,眉宇間也寫滿了疑惑。
沙發上有個死者。
而且是「完整」的死者。
從大致身體特徵以及穿著打扮來看,這個男人的年紀應該在三十歲以下,整體身材較為肥胖,身高約一米七五左右,體重.....至少有二百斤。
此刻他正躺在客廳角落裡的那個單人位皮質沙發上,雙手保持著抓撓脖頸的動作,似乎死前經歷過某種痛苦的折磨,面部表情也極為扭曲。
他的身子與身下的沙發幾乎融到了一起,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的輪廓中,皮膚表層有病態浮腫的現象,右手臂上零星散散地生長著一些類似水痘的東西,那些遍及樓宇隨處可見的古怪膠狀物,此刻就籠罩著死者的整個身軀以及那個沙發。
之所以陳閒會判斷這個死者就是這起異案的源頭,也是因為陳閒觀察到了某些現象。
那些無處不在如膿水般的物質,就是從這個肥胖的死者體表一點點滲出來的,但剛滲出來的粘液並不是幽綠色,而是一種像是人體脂肪油的顏色。
在這種油膩的腥味肆意瀰漫的地帶,陳閒並不是很想呼吸,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就這麼憋著氣一直到回去算了......
陳閒控制著寄生體從體表剝離,然後緩緩往外推動演變,覆蓋全身的鎧甲也逐漸變成了類似隔離板的物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棺材」,而陳閒就是那個站在棺材裡的人。
拿出手機,他直接給霍胖子打去了電話。
「餵?!小陳?!你那裡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到案發現場了,調查科的推斷沒錯,源頭就在這棟樓的36層4號屋。」陳閒一邊說著,一邊四處觀察著這個房間,希望能找出更多能幫助破案的線索,「你們現在去查查業主是誰,我在屋子裡發現一個死者,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體型肥胖,上身穿著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運動褲.......」
「死者就是源頭?」霍胖子急忙問道。
「應該是。」陳閒答道,左右看了看,又補充道,「那些遍及樓道的膠狀物質就是從死者身上滲出來的。」
「行,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查!」霍胖子答道,然後又有點擔心地問了句,「你現在的處境危險嗎?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去支援你?」
「霍叔你放心吧,我現在很安全,這裡的毒素威脅不到我。」
陳閒說著,突然眼睛一亮,看著不遠處掉落在地上被膠狀物裹覆的一個金屬箱,他只覺得有些奇怪......那個金屬箱看著像是某種手提的密碼箱,而且比起一般的密碼箱質量應該要強許多,裡面裝著一塊凹有形狀的黑色硬質海綿,從海綿凹下去的形狀來看,很像是某種瓶子的輪廓。
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控制著寄生體像是推土機一般緩緩向前移動。
來到金屬密碼箱旁,陳閒彎下腰仔細看了看。
這箱子似乎被暴力破壞過,折頁鉸鏈已經壞掉了,看起來像是被撬壞的。
想到這裡,陳閒便四處尋找著,很快就在死者躺著的沙發旁找到了一些工具。
一把充電式的家用手電鑽。
一把金屬杆略顯彎曲的平口螺絲刀。
難道暴力打開這個密碼箱的人就是死者?
這起案子跟這個密碼箱有什麼關聯嗎?
「瓶子......瓶子.......」陳閒細聲嘀咕著,環顧四周在這裡尋找著符合密碼箱中瓶子輪廓的物體,似乎都忘記了電話還沒掛斷。
「小陳,你那邊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霍胖子也不傻,急忙問道。
「發現一些奇怪的東西,但目前還不能確定與這起案子有關。」
陳閒說著,突然間瞳孔一縮,似乎發現了什麼。
「不對,應該是很有可能跟這起案子有關......」
在沙發背後的縫隙里,陳閒找到了那個破損的瓶子。
瓶子只有十厘米左右高,瓶口的直徑只在五厘米左右,底座鑲嵌有一塊厚實的金屬,四邊各有一粒燈珠亮著隱隱的綠光,至於瓶口......那裡應該是有一個密封堵的,但陳閒目前還沒有找到,或許是掉到其他地方去了?
這個玻璃瓶里封裝的應該是某種液體。
雖然此刻它裡面空空如也,但也能看見一些零散的水珠。
那些水珠的顏色與狀態很像是發霉的牛奶。
就在陳閒仔細觀察那個玻璃瓶的時候,突然後背一涼,他毫無預兆地察覺到了一種莫名而來的危險!
當陳閒本能地站直身子開始尋找那股危險感的來源時,只發現屋子裡少了一個人。
「餵?小陳?你那邊怎麼了了?與這起案子有關的東西是什麼啊?」霍胖子滿頭霧水地問道,「你小子說話只說一半很欠揍啊!」
「不見了。」陳閒低聲道。
「什麼東西不見了?」霍胖子一愣。
陳閒看著空無一人的沙發,眼神逐漸凝重起來。
「死者不見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