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骷髏先生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個玻璃展櫃裡放著一把陳舊的黑色長傘。
那把黑色長傘的外觀非常普通,傘面沒有出現任何商業LOGO的標誌,通體都像是鍍了一層極其少見的特製塗料,黑的無比純粹,仿佛能吸取空氣中的一切可見光,從陳閒他們那個角度望過去,只能很模糊的看見一個黑色傘形輪廓......
唯一未被那種黑色籠罩的只有長傘的傘柄,那似乎是由某種少見的木材雕琢彎曲而成,古舊滄桑的木色看著有些黯淡,不過表層卻像是被精心保養過一般,如同打過蠟的金屬面隱隱有流光閃過。
那是一把普通又陳舊的雨傘,似是一種真正的死物,或許也是因為隔著玻璃罩,所以陳閒並不能透過玻璃的阻隔感受到它散發出的任何氣息。
帶著眾人走過去,陳閒站在玻璃展櫃前,仔細看了看關於這件商品的介紹。
「雨夜中的異鄉人......好奇怪的名字.......」陳閒喃喃道。
不經意間,陳閒發現附近有不少異常生命都在往他那邊靠近,似乎它們也對這把詭異的雨傘有些興趣,但當它們發現陳閒正在展櫃前駐足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幾乎一瞬間,那些向展櫃靠攏的異常生命都選擇了放棄,轉而去其他展櫃尋找心儀的商品。
「這好像是一把邪器啊。」魯裔生皺著眉,看著商品介紹上的文字,眼裡有些好奇的光芒在閃爍,「不是國內的?」
「應該不是,這裡不是寫著嗎......」
陳閒說道,指了指商品介紹上的那幾行小字。
「雨夜中的異鄉人,於1931年英國利物浦的地下2號城獲取,屬於對控制者負荷極大的邪器種,目前此邪器的等級暫無法確定,其威力視控制者實力的強弱上下浮動,約每日23時左右,此邪器會主動汲取控制者大量生命力以及......道行?」
陳閒看到這裡不免有些詫異,因為異常生命圈子裡所謂的「道行」,對他來說一直都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就屬於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概念。
「道行?」陳閒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向許雅南看去,很謙虛地問道,「它們說的道行具體是什麼意思你明白嗎?」
「你不懂?」許雅南愣了愣,沒想到陳閒連這種宗教類的常識都不知道。
「不懂。」陳閒坦然地搖搖頭,說道,「沒了解過這些,所以不太清楚,只知道一個模糊的概念,如果你懂的話,儘量給我描述得科學易懂一點.....我涉獵的宗教類知識很少,了解得不如你多。」
聽見陳閒這番話,許雅南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了一抹驕傲的神色,畢竟她很難找到一個能證明自己勝過陳閒的機會。
哼哼.....
沒想到陳大腦袋還是有不行的時候嘛......
「你是不是在罵我?」陳閒突然問道。
許雅南本能地搖頭否認,心虛得厲害:「沒有!」
「難道我的第六感出問題了......」陳閒顯得很疑惑,看著許雅南目露懷疑之色,「我總感覺你在心裡罵我......」
「我不是那種人!」許雅南心虛地辯解道,還不等陳閒再追問什麼,她便開始給陳閒解釋何為道行。
如果按照陳閒的要求,將道行這種名詞轉換為科學易懂的概念,那麼道行應該被稱之為一種「異變的能量」,這種能量由異常生命或是異人的修行積累。
假設異常生命或是異人,在修行過程中每天積累的能量數值為100,那麼其中會有數值20到30的能量產生異變。
這種異變堪稱質變,那些容易「揮發消散」的能量會聚集在修行者體內,但並不是傳說中那樣聚集在丹田的位置......
「細胞。」許雅南低聲說道,「這是我根據國外文獻結合你們守秘局公開的部分資料看出來的,那些能量會附著甚至融入進人體細胞里,假設修行者是靈體沒有實體,那麼也一樣會附著在構建它們身體的粒子能量中。」
在修行者體內異變的能量通常不會消散,不會像是聚集在丹田裡的那些「氣」有易損耗的特質,它們並不會在修行者施法或是戰鬥時作為基礎能量損耗出去,而修行者也很難主動使用這些異變過的能量。
「人類的軀體或是異常生命的本體強度,吸收能量與萃取提煉能量的效率,軀幹本體能夠儲藏能量的極限值......太多了。」許雅南解釋道,「道行就是增加這些能力的基礎,道行越高這些能力就會越強。」
「照你這麼說,道行的重要性堪比生命力......」陳閒皺了皺眉,回頭看了骷髏先生一眼說道,「這東西風險很大啊,你不會感興趣吧?」
骷髏先生點點頭,眼中有著陳閒從未見過的興奮,對於這件危險程度極高的邪器,它表現出了一種小孩子般的興奮,如同看見了自己最珍愛最是夢寐以求的玩具一般。
「我的生命力源源不絕......可能只比你弱一點......應該不會......不會有問題......」
或許是太過於興奮,骷髏先生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了,結結巴巴的與陳閒解釋著,似乎想竭力證明這把傘不會給它帶來危險。
「道行我不懂.....但是我體內的能量可以不斷自愈.....隨著身軀一起自愈......不死......就像時間也殺不死我.......」
聽見骷髏先生的話,陳閒稍微思索了一下,畢竟這是它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對某件器具這麼感興趣......於情於理都應該為它考慮考慮。
要不買下來給它當禮物?
陳閒想了想,覺得這種事完全可行,怎麼說也該為這個世界給它留下點好印象,至少讓它體會到什麼叫做科長的落落大方,什麼叫做......
「臥......我的天啊!」陳閒硬生生把要從嘴邊蹦出來的髒話咽了回去,看著商品介紹牌下面的價格徹底傻眼了,本就白皙的臉色此刻更是煞白萬分,「這個破邪物竟然敢賣1800錢?!這不是明搶嗎?!」
「老大你剛才是不是想罵髒話來著?」魯裔生不懷好意地問道。
陳閒一抬手在他脖子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又覺得不過癮,接著又來一巴掌。
熟悉的位置。
熟悉的力度。
一時間,魯裔生的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霍胖子的身影。
「一千八百萬也不算貴啊,估計這是優惠後的折扣價了。」許雅南很早就看見了這個價格,表現得並不意外,畢竟很多厲害的邪物基礎價格都要上千,或是好幾千,甚至更多。
「副作用太大了。」陳閒皺著眉說道,想起自己放在老宅里的鋸肉刀,忍不住說,「我那把刀也是在葛爺那裡買的,價格才三百......這一千八太高了吧。」
陳閒只是這麼想,但他卻沒曾想過那是老騙子給他的私人價,如果將那把古怪猙獰的鋸肉刀放在交易會出售,或許它的價格才能算是真正的天價!
「你不是跟陰市的老爺很熟嗎?」許雅南不動聲色地提醒道,似乎根本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大事,「有這麼大的靠山在後面撐著你怕什麼,去還個價不就行了?」
「他都說了是在做折扣,我再去還價會不會不太好......」
見陳閒表情有些為難,許雅南本想再勸幾句,但骷髏先生卻突然開口。
「我不要了.....去看看其他的......陳閒.......」骷髏先生偷偷拽了陳閒的衣服一下,似乎不想讓他這麼糾結,「那邊還有很多沒看過的......去看看吧......」
陳閒看了看它,只見骷髏先生的目光有些躲閃,好像在刻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去看那把古怪的雨傘,就像是小孩給大人撒嬌想買玩具,結果又發現玩具很貴大人很為難......所以乾脆就咬著牙不買了,竭盡所能想表現出一副真的不想買的樣子。
「你們去看吧,我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陳閒嘆道。
說著,陳閒將那些擴散在外的寄生體收了起來,然後又牽著木禾交到許雅南手裡,示意她幫忙照看一下。
「老大你要去辦什麼事啊?」魯裔生好奇地問道。
陳閒又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眾人一眼。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們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話音一落,陳閒便默默地轉過身,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他買橘子幹什麼?」許雅南滿頭霧水地問道。
魯裔生撓了撓頭說道:「誰知道他買橘子是想.....臥槽?!」
「怎麼了?」許雅南皺著眉,有些不喜歡魯裔生這樣一驚一乍的。
魯裔生氣得一跺腳。
「他罵我們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