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的住處遠離寧川市區,位於東郊外某處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
據魯裔生說,這片別墅區背靠東郊靈犀山,前又有駱河經過,正應了陽宅風水中難得的駝犀入海局,算是一處專養富貴氣的罕見寶地,就算你沒家底沒本事,只要你在這裡住個一年半載的,十有八九都能轉來偏財運。
當然,對於這些說法陳閒是嗤之以鼻,因為他覺得能不能賺錢主要還是看自己,住在風水寶地就能賺錢?那麼那些能尋脈定局的堪輿先生不得變成全國首富?
但不可否認的是,魏家近幾年確實是蒸蒸日上,甚至有壓過林家的苗頭,人人都說他家的資產能買下大半個寧川城,所以也開始有不少人跟風叫他的外號魏半城。
「這規模可以啊......」魯裔生透過車窗,不斷觀察著外面的景物,表情滿是感慨,「一座山都被你們老魏家的別墅給包圓了,靈犀山也得改姓魏吧,這手筆大得嚇人啊!」
聽見這話,魏成功也只是笑笑,擺擺手說沒那麼誇張,這座山說到底還是國家的,他們只是暫住在這裡罷了。
「如果二位喜歡,山上的別墅隨便你們挑,就當送給二位的見面禮了。」
「別,我們可受不起。」魯裔生尷尬一笑,雖然眼裡滿是渴望,但最後還是保持住了理智,「如果我們要你送的別墅,被局長知道了他不得抽死我們。」
「沒那麼誇張吧。」魏成功大笑道,「就是私人交際送點小禮物罷了,用不著那麼上綱上線的,大不了回頭我跟老霍說說。」
魯裔生是個話匣子,平生最愛的事莫過於跟人嘮嗑。
與魏成功這個老土豪聊了一路,魯裔生也稍微放開了些,看起來沒有一開始那樣拘謹。
「魏老闆,您都這麼有錢了怎麼不買輛好車呢?」魯裔生坐在略硬的車椅上,忍不住扭了扭屁股,表情很是好奇,「我感覺您這身家買勞斯萊斯都是小意思啊。」
「太危險了,不太適合我。」魏成功笑道,眉宇間的皺紋似乎寫滿了故事,意味深長地看了魯裔生一眼,「寧川市的第一輛勞斯萊斯就是我買的,結果第二年那輛車就報廢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魯裔生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仇家多,平常開那車出門太招搖,他們不用照著我這張臉找我,想堵我只要堵住全城唯一的一輛勞斯萊斯就行了。」魏成功抽了口煙,似乎對於那次意外心有餘悸,「要不是我事先換了防彈玻璃,嘖......」
沿著山路一直往上,很快就到了靈犀山頂的那座獨棟別墅外。
聽魏成功說,其他別墅大多都是空著的,少數住了些親戚朋友,只有山頂的這一棟別墅用來自住。
「陳科長,小魯,裡面請。」
魏成功剛下車就略顯急切地帶著陳閒他們向別墅大門走去,這一路陳閒他們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好奇,雖然他們比起普通人而言已經富足了太多,但與魏成功這個魏半城一比.......
「該死的有錢人啊。」魯裔生看著大門兩側純淨鑄造的佛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把菩薩請來看門,這得多大的罪過啊。」
一聽這話,陳閒也不禁想笑,心說這畫面千萬別被修佛的異人看見,要不然非得被氣死不可,讓菩薩看門這不是鬧麼。
眾人聊天的氣氛還算和諧,有魯裔生不時的插科打諢,倒也沒有最初那般的沉重了,魏成功似乎都稍微放鬆了些,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待別墅大門打開,魏成功便熱情地招待著陳閒他們進屋。
走進大廳,本來還算和諧的氣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切的原因都在陳閒身上。
因為他見到了一個很不想再見到的人,連身上的氣息都瞬間變得冰冷下去,再不像是之前那樣如平靜的湖水般柔和。
「你怎麼在這裡!?」大廳中有人開口問道,看陳閒的眼神變得非常驚訝,而強烈的敵意也瞬間從她眼底湧出,說話都隱隱給人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沒想到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陰魂不散的是你吧?」陳閒皺了皺眉,低下頭看了一眼裝著鋸肉刀的手提箱,心裡默默地開始分析在這個距離有幾成把握能一刀砍死對方。
似乎察覺到氣氛變得不大正常,木禾躲在陳閒身後也忍不住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與陳閒說話的人。
魯裔生此時非常迷茫,因為他很了解陳閒的性子,深知陳閒的性格不是那種能隨便動怒的人,但現在看陳閒的眼神.......難道他跟那人有仇?
想到這裡,魯裔生不禁仔細看了看坐在大廳里的那個人。
那是個女人。
也是個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忘卻的女人。
如果說每一個女人都可以用花來形容,那麼這個女人一定是鬱金香。
她的身材比一般女人都要高挑得多,身體美妙的曲線也凹凸得恰到好處,著一身素色簡潔的羊毛長衫,腳下踩著一雙略顯俏皮的棕色靴子,修長筆直雙腿就那麼裸露在略顯陰冷的空氣中,看似如奶油般雪白細膩令人心動.......她那精緻的五官容貌更是如鬱金香般美麗奪目,用芳華絕代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是美女嗎??
這特麼是女神啊!!!
魯裔生心裡尖叫著,整個人就像是發了情的公狗,一點都不要臉地盯著那女人猛看,要不是有陳閒這個老大在一旁站著,估計魯裔生都準備去要她的聯繫方式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女人突然開口。
「辦案。」陳閒冷冰冰地回道,目光在對方臉上一閃而過,只覺得那張臉怎麼看怎麼難看,哪裡比得上自己家的小木禾。
「老.....老大......你們認識啊?」魯裔生也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不認識。」陳閒平靜地說道。
「你!!」
許雅南快氣瘋了,她從來沒想過會在魏家見到陳閒這個挨千刀的人。
自從上次在陳家老宅一別,許雅南回頭就開始著手準備對付陳閒的計劃,可惜計劃還沒出到一半就破產了,原因很簡單。
許家的老一輩親自給許雅南打去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亂來,雖然陳閒看似貌不驚人只是個年輕的後生,但是......
「守秘局高層很看重他,如果你去動他,我們許家很有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許雅南的爺爺在電話里是這麼說的,「現在正是大整頓的時期,槍打出頭鳥,你就算有脾氣也得給我忍著,為了給一個許家旁系出頭.....不值得!」
就因為如此,許雅南只能無奈也不甘心地放棄了對付陳閒的計劃,可就當她在寧川歇息幾天打算回東南的時候,家裡長輩又給她打來了電話,讓她別急著回去,先來幫許家的老朋友處理一件事。
沒錯。
許家的老朋友,既是魏夫人的娘家。
他們兩家人在東南有許多生意上的往來,而且魏半城老婆的娘家與許家直系也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所以這事不能不管。
「她就是你們找來的先生?」陳閒冷不丁地問道。
魏成功在一旁站了半天,也被陳閒跟許雅南給搞迷糊了,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狀況,聽見陳閒問話也只是下意識地點頭。
「那就讓她先處理吧,處理不了再叫我們上。」
陳閒似乎是有些疲倦,忍不住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他一點都不在乎許雅南想要殺人的表情,抬起手很溫柔地摸了摸木禾的頭,似乎想要安撫她略顯緊張的情緒。
「常聽說東南許家的太符經能鎮萬千魑魅魍魎,我一直沒機會見識,這次正好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