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送命題

  「這......那怎麼辦?」

  「我爹是大夫,我可以偷偷從他那裡弄點不苦的藥給你喝,喝了保證沒眼屎。」

  「那你快點去吧,本少爺在這裡等你。」

  「你能說話算話?能把藥全喝了?。」

  「本少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李雨微得了他的承諾,便牽著蘇北辰出了房間。

  王德福聽得一愣一愣的,也跟著出來了。

  這個蘇娘子,甭管醫術如何,能讓他孫子聽話,就讓人高看一眼了。

  他那個孫子,就是個混世魔王,撒潑打滾時家裡人都拿他沒辦法。

  「蘇娘子,我孫子患的是什麼病?你說的不苦的藥,真的有嗎?」

  「他患的花粉性結膜炎,藥怎麼會不苦?我在藥方里加一味甜草吧,我寫個藥方,去鎮上抓就行。」

  「什麼花什麼炎?」

  王德福沒聽過這麼個病,在場的人都沒聽過啊。

  「花粉性結膜炎,也就是說,對花粉過敏。」

  「額,他是摘了花,但是這花現在還插在我夫人房間裡,我們都沒事啊?」

  「過敏是個人體質,有些人吃了花都沒事,有些人從開花的樹下經過就中招了。」

  「我孫子就是過敏的人?那以後怎麼辦?總不能開花季節就窩在家裡吧?」

  「那倒不必,用紗布給他做個口罩,遮住口鼻,或者戴個帷帽。」

  請了那麼多大夫都看不出問題,李雨微是第一個看出問題的,說得還有點道理。

  王德福信了,吩咐楊管事策馬去鎮上買藥。

  回到家裡,大嫂二嫂還沒有回來,他們娘家遠一些。

  李雨微讓蘇北辰把他爹背出來,給他扎針。

  蘇北辰看著認真專注的李雨微,心頭悸動。

  自己的娘子,好美!

  為什麼這麼美,這麼好的女子,頂著一身惡名?

  真是搞不懂!

  幸好世人淺薄,讓自己撿了大便宜。

  「爹,感覺如何?」

  李雨微扎完針,問蘇三和。

  「有點痛!像螞蟻咬。」

  「痛?那太好了,恢復知覺了!」

  「那,有希望站起來嗎?」

  提問的是蘇北辰,這個問題,蘇家人想都不敢想。

  但是蘇北辰對李雨微有迷之信任。

  「有,但是要用刀割開,把裡面的筋連接起來。」

  「額,需要做什麼準備?」

  「你就這麼相信我?」

  「自己的娘子都不信,信誰?」

  李雨微囧!

  這人還要點臉嗎?在老爹面前調侃媳婦。

  「我也相信小微。」

  蘇三和力挺兒子。

  「需要打造一套手術刀,之前太忙了,我這兩天畫個圖,去一趟城裡,找打鐵匠問問。」

  「小微,我跟你去。」

  「額,要不你學一下這套針法,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給爹扎針。」

  「可以,太可以了。」

  蘇北辰終於接到大當家的安排活計,一點基礎都沒有,就敢拿老爹練手。

  蘇北辰給他老爹認真洗了個澡,平時劉氏都是用濕毛巾擦擦,洗個澡真是太舒服了。

  李雨微心裡給他加了一分,孝順分。

  「小微,村裡的獵戶,他的腿也受傷了。你能幫他看看嗎?」

  蘇北辰說話時表情很沉重,獵戶是為了救他受傷的。

  「我出手是要收診金的。」

  「娘子一般收多少診金?」

  李雨微察覺到,蘇北辰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額,說說你為什麼要救他。」

  「敵人從後背沖向我的時候,他替我擋了一刀。這一刀本來是砍在我身上的。」

  李雨微沉默,回屋裡去了。

  蘇北辰以為她不願意,從廚房又裝了一桶溫水出來給小狗子洗澡。

  娘子總是抱著兩隻狗子,他得給狗子洗乾淨點。

  李雨微回房間,從空間裡取出一些治腿傷當用的藥物,銀針、紗布等工具。

  出來的時候看到蘇北辰專心給狗子洗澡。

  「不是說去獵戶家?」

  「誒,去去去。招娣,快來,給小白洗澡。」

  蘇北辰把小白往水盆里一扔,水花飛濺。

  「獵戶叫什麼名字?家裡沒有親人了?」

  見蘇北辰跟了上來,李雨微問。

  「他叫蘇豐年,比我小一歲,可以說是我的髮小。他是老獵戶撿的孩子,老獵戶在他八九歲的時候就死了,家裡沒有別人了。」

  「那他怎麼長大的?」

  「他有一身打獵的本領,我爹娘幫著他種地。」

  說話間,就到了蘇豐年的門口。

  「豐年,豐年。」

  蘇北辰徑直進去,蘇豐年躺著一動不動,甚至眼睛都沒抬。

  今天早上來送來的飯,一口都沒動。

  「豐年,豐年,你不舒服嗎?」

  蘇北辰去探他的額頭。

  「娘子,他發燒昏迷了。」

  蘇北辰焦慮地看著李雨微。

  李雨微腹誹:你以為自己娶了個多拉A夢?啥事都找娘子。

  李雨微給蘇豐年把脈,果然,傷口發炎引發的高燒。

  幸好他們過來了,要是繼續燒下去,就不光是瘸子,還是個傻子。

  「我先給他扎針退燒,你去廚房給他熬點粥。哦,對了,你會熬粥嗎?」

  「怎麼不會?」

  「君子遠離庖廚,文人不問政治,智者不沾江湖,在你這裡不遵守?」

  「我不僅是讀書人,也是兒子,也是叔叔,怎麼可能只吃不做?」

  不過他沒挪動,蘇豐年燒成這樣,他還不敢走開。

  李雨微從醫袋裡取出銀針,往大椎、曲池、外關、合谷四大退熱的要穴扎去。

  蘇豐年的燒得發紅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蘇北辰去探他額頭,沒那麼燙了。

  「娘子,你的醫術似乎比岳父還厲害許多。就這麼扎幾針就能退燒,要是天下大夫都這麼厲害,這世間就少了許多悲劇。」

  「是嗎?那我多教幾個徒弟?」

  「別,那太累了。」

  李雨微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蘇北辰不是聖母心。

  如果他是聖母心,那就離和離不遠了。

  蘇北辰去熬粥,李雨微也去了廚房熬藥。

  扎針是物理降溫,吃藥才能消炎止痛。

  蘇北辰一邊燒火,一邊看向李雨微。

  「娘子,豐年的腿,還能治好嗎?」

  「如果治不好,你會怎麼安置他?」

  李雨微反問,她想多了解這個男人。

  「我希望他能好起來,能自食其力。萬一治不好了,鼓勵他,開解他,我若做官,他做師爺,我若經商,他做帳房。」

  「那若是我不同意帶著一個累贅呢?你會選擇他還是選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