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給他們介紹:「夫人,這是何山和他的娘子、女兒。」
「各位,這位便是我們蘇夫人了。」
夫妻倆看到李雨微,噗通跪倒在她面前:「蘇夫人,求求你救救妍妍。」
李雨微眉頭輕皺:「你們先起來,先說事,能幫的,我自然會幫。」
二人連忙起身。
「多謝夫人!」
「無須多禮,坐下說話。」
兩人拘謹地坐下,屁股都不敢坐滿椅子。
女孩卻一直站在一旁把玩自己的辮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李雨微親手給他們續了茶。
「你們所求的,是女兒的事嗎?」
何山連忙點頭。
"妍妍一直都是正常的,正月十六出嫁,到了夫家下花轎時,發現變得渾渾噩噩,像失了魂似的,無法與人交流。夫家當即把人退了回來。"
李雨微靜靜地等他繼續說,何山卻沒有再說了。
「何山,你既然找我,就應該把實話都告訴我,說一半留一半,我怎麼幫你呢?」
何山眼裡滿是糾結和遲疑,看向妻子。
何娘子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藏著掖著幹嘛?實話跟蘇夫人說。」
何山還是說不出口,何娘子嘆了口氣。
「蘇夫人,夫家說她這情況恐怕是落洞了,沒有拜堂,就退了親。求你幫忙算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李雨微點頭,讓他們報出孩子的生辰八字,一邊掐算,一邊觀察妍妍的面相。
這姑娘,八成是落洞了,但又不是傳統的落洞。
傳說,溶洞有洞神,接親的隊伍路過洞口如果有放鞭炮,驚動了洞神,他就會出來看新娘。
年輕美貌的新娘如果被洞神看中了,洞神會帶走她的部分魂魄,魂魄留在洞內與洞神廝守過日子。
而新娘的軀體變得精神恍惚,喜歡獨處,不與家人交流。
大概過三五年後,落洞女會在某一日眼睛發光,身體發出奇異的香味,告訴家人:「新郎來接我了。」
然後就會含笑斷氣。
老人都懂,帶著祭品到山洞拜祭,求洞神放過女兒,洞神收了祭品,一般都會把魂魄放回來。
但有些洞神不肯放的,家人就會在洞口放上紙紮的嫁妝,示意將女兒正式嫁給洞神,讓他善待女兒。
李雨微算完,問道:「確實是落洞了,你們是沒尋到那山洞對嗎?」
「嗯嗯嗯,我們沿著送嫁的路尋了無數遍,根本沒有發現山洞啊。」
李雨微站起身:「帶我去走一遍!帶著妍妍一道去。」
何山夫婦聞言,高興得直道謝。
何家住在十里外的何家村,新郎家在張家村,在漠城邊界的大山里,靠近桑田關了。
李雨微讓家裡的馬車載何家三口人,她和念念騎馬前行。
到了何家村,讓馬夫在村里等候,李雨微讓何山尋了個當日送嫁的人來帶路,何山便把侄子何慶帶上了。
他們一行六人,步行往張家村方向去尋。
李雨微對何慶說:「小兄弟,這一路上,在哪裡有停留,在哪裡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都要告訴我哦。」
何慶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他是作為弟弟去送嫁的。
他點點頭,回想送親那日的經過。
「夫人,姐夫家很遠,要走兩個時辰,山路崎嶇,在半路轎夫說走不動了,要求休息一會。姐夫便在一處山腰讓大家休息了一下。」
「那,在休息的時候,有發生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男子都去大樹後小解,女子都忍著。哦,對了,姐夫說中途停轎不吉利,啟程時放了一卦鞭炮。」
李雨微聞言,心裡有數了:「嗯,你帶我們去放鞭炮的地方看看。」
何山快步跟上,說:「那處我也尋了無數遍,看不出有山洞。」
李雨微點點頭,沒說話,快步跟著何慶走。
邊界的山上嵌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樹木稀疏。
山勢陡峭,山路極不好走,難怪喜轎的轎夫要求休息。
一個時辰後,何輕停在了一處山腰上,這裡有稍微開闊的平地,適合路人歇息。
「夫人,送嫁那日,我們是在這裡歇息的。」
李雨微仔細環顧了一圈,山的上方是稀疏的樹林,腳下是懸崖。
她轉頭問何山:「你們尋的時候,只在路兩旁看得見的地方找找,山下沒有尋吧?」
「是,山下的懸崖峭壁沒辦法查探。」
「你們在此處等我,我到下面去看看。」
和山連忙阻攔:「別,蘇夫人,下面是峭壁,很危險的。還是我去吧。」
「別擔心,我的輕功不錯。」
李雨微說完,走到崖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