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掌柜更是連連磕頭不止,額頭撞擊地板發出清脆聲響,仿佛每一下都帶著深深的悔恨和恐懼。
患者們就看不過去了,有人喊道:「憑什麼做了惡事不用處罰?那還有律法何用?」
梁大人朝眾患者擺擺手,說道:「自當按律法來處罰,並且,你們的醫藥費由餃子館負擔,再賠償你們的誤工費。」
此言一出,眾患者才安靜下來。
餃子館的掌柜則呼天喊地哭起來,捕頭把他雙手綁了,拿了一塊布,把他嘴巴堵起來。
現場瞬間就安靜多了。
大夫配好了藥膏,讓藥童們幫患者上藥。
那些人面瘡聞到藥味,紛紛把嘴巴閉緊。
藥童們兩人一組,一人用蘆薈杆撬開小嘴,一人從蘆薈杆中灌藥進去。
患者看懂了方法之後,也互相幫忙灌藥。
折騰了一個時辰左右,才全部灌完。
由於人面瘡在痛苦掙扎,患者也不好受,不過為了治好怪病,大家都默默咬牙忍著。
大夫們抬了幾桶祛濕茶出來,讓每人飲了一大碗。
梁大人讓他們原地休息,驗證效果之後才能離開。
李雨微和蘇北辰去白雲山莊轉了一趟,傍晚再過來把脈時,發現他們體內的燥熱減退了不少。
人面瘡也沒了精神,隱隱有開始結痂癒合的跡象了。
於是對眾大夫道:「藥方有效,再用兩三日應該就完全癒合了。」
為首的大夫道:「確實有效,你這個女大夫倒是厲害,我們這些老傢伙甘拜下風。」
李雨微笑笑,正好去查封餃子館的梁大人回來了,得知藥方有效,也高興地向李雨微道了謝。
「李大師,我已經張貼了通知,凡是患此人面疫的百姓,都可以來郡守府領藥,藥方也公布出去。」
李雨微和蘇北辰點頭,都覺得他辦得不錯。
回到梁大人書房喝茶時,蘇北辰虛心地向梁大人請教治理一座城的心得。
梁大人一直感念李雨微的幫助,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自己多年來做郡守總結出的經驗教訓以及見解全盤托出。
並結合實際案例深入淺出地予以講解說明,使得蘇北辰受益匪淺。
從德城返回龍尾的路上,蘇北辰趕車,李雨微也坐在外面跟他聊天。
「北辰,我看你寫寫畫畫了一堆手稿,是對漠城的規劃嗎?」
「嗯,是的,娘子,漠城荒涼,我想讓百姓先吃飽飯,再安居樂業,變成一個正常的居住地。」
李雨微語氣淡淡:「想法是很美好,可如何在沙漠中種地,是個千古難題。」
「我最近在讀草本類的書籍,書中提到有一種梭梭草,可以在沙漠中存活。它根系發達,能深入地下吸收水分,固定沙土。」
「哦,書中有畫圖嗎?長什麼樣?」
「有,在馬車裡的小桌子抽屜里。」
李雨微進車廂里找出書籍,翻到蘇北辰折了標記的那一頁,果然有梭梭草的畫像。
它的莖稈是直立的,呈圓柱形, 葉子呈線形或披針形, 有穗狀的花。
李雨微覺得這草有點眼熟,便苦苦搜尋她活了八世,但又殘缺不全的記憶。
想不到,算了,回頭讓手環引路便是。
她想,如果有水分,紅薯應該也能在沙漠中存活,只是這個時代還沒有紅薯。
後世把紅薯稱為番薯,那就是番邦的東西,歷史書曾提過,最早種植紅薯的是美洲,那,飛一趟好了。
心裡有了計劃,李雨微便對蘇北辰說道:「北辰,我們還有五日要出發漠城了,這幾日,我和朱佩他們出去尋梭梭草。」
蘇北辰回頭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好,我跟你們一起去。」
李雨微連忙拒絕:「不,不用,你多陪陪爹娘。」
「娘子,我覺得山上的大葉芒也許能在沙漠中存活。」
「哦?是包粽子那個大葉芒嗎?」
「對,正是,我想挖幾株老根去試試。」
當日夜裡,李雨微畫了一幅紅薯的畫像,把迷轂樹手環放在圖上,手環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箭頭,顯示一萬三千公里的路程。
便喊上雷陽和朱佩一起漂洋過海,飛了一整夜,天亮後才落在了手環指引的地方。
此時的紅薯還是荒原上的野草,無人發現它的價值。
荒原上長著不少,只是沒有施肥除草,長得營養不良的樣子,大部分都是大拇指點大小,只有少數像手臂那麼大的。
李雨微不嫌棄,把百畝內的野生紅薯連根帶藤收進了空間。
聽說能吃,朱佩用刀削了皮,嘗了一口,有點甘甜,啃起來是脆生生的。
「微姐,這東西不錯呀,可以果腹,口感還行。叫什麼名字?」
「叫紅薯,我打算拿到漠城去種植。」
突然間!一頭身形矯健、敏捷無比的豹子如同閃電般朝朱佩猛撲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雷陽瞬間便來到了豹子面前,並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向那兇猛的野獸!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豹子被雷陽這雷霆萬鈞的一腳直接踹飛了出去。
論速度,這世間無人能與雷陽比肩。
但這頭頑強的豹子,並沒有就此放棄,它迅速爬起身來,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張牙舞爪地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面對如此兇悍的對手,雷陽毫不畏懼。
他身形靈活地側身躲過豹子的又一次猛撲,隨後順勢一拳打在豹子的腹部。
這一擊威力巨大,打得豹子嗷嗷直叫。
接著,雷陽迅速用雙手緊緊抓住豹子的脖頸,將其徹底制服。
他看向李雨微,問道:「微姐,怎麼處置?烤了嗎?」
李雨微搖搖頭,用獸語與豹子交流起來:「母豹,你攻擊人類,是幼崽快餓死了吧,我有野兔,你拿去餵幼崽吧。」
說著,從空間抓了四隻野兔出來,還貼心地用紅薯的藤蔓綁在一起,放在地上,方便它叼走。
並示意雷陽鬆開它。
聽到李雨微的話後,豹子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自己竟然能夠聽懂這個人類的語言,她甚至還知道自己有幼崽快餓死了?
放走自己的同時,還送上食物?這人類腦子有坑嗎?
它的目光緊盯著李雨微,眼中流露出一種混雜著震驚、疑惑的複雜之色。
原本兇狠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他低垂下頭,輕輕舔舐了一下嘴唇,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野兔。
它用鼻子嗅了嗅,確認這些野兔沒問題,接著,它抬起頭來,再次凝視著李雨微看了一會。
然後叼起那串野兔,轉身跑進了樹林之中。